人性和狗性（之2） | 瞎爷

今天是2019年5月20日，农历4月16日。周而复始，又是周一。

昨晚睡得早。今朝醒过来，想着今天是520，这几天就看微信微博上说520如何如何，就想着今天这辰光，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然后看到了刘某人的事，微信微博满屏，真是大吃一斤。

这世道，真是啥事都有。捉妖怪的师父自己成了妖怪，你让我相信谁去？

自从2015年股灾，我就洁身自好，远离股市，所以任凭股海波涛翻滚，一向抱着关我屁事的态度，只是当年刘上任，观其相，听其言，总觉得这人不地道。

问题的关键是，现在庙堂上地道的人，不多，所以也就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

微博上有位大神为他起课算了一卦，说刘大官人的相是困卦和中孚卦重叠，年轻时为情所困，年老时困于狱。

我不会起课，不懂算卦，但我听他的言行，看他的相貌，就觉得这个人，是个急于事功，为人驱使，但又自己想有点小九九，而且对上趋炎附势，对下色厉内荏的的那一类人。

说起起课，想起来一个笑话，说篮球场上，一个小伙子突然晕倒了，很多人围上来抢救，有人喊，掐人中，掐人中，于是他的女朋友去掐他的下面的小弟弟。

敢情这姑娘觉得那里才是人中。

其实人中穴是在鼻息下，嘴唇上。

为什么这里是人中呢，因为古人认为人有七窍，所谓七窍玲珑，七窍里，眼耳鼻都是双孔，自嘴以下，嘴、脐、尿、肛，都是单孔。所以人中在单双之间。这样就形成了易经八卦里的泰卦：

坤在上，乾在下。

（以下下删去一段，不删发不出来）。

做人的狗，自然为人驱使。被人打，或者被主人打，自然也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哎呀，累死我了，总算又绕到狗身上了。现在说回哒哒，说回昨天的《人性与狗性》

01

哒哒是个典型的地域狗。

所谓地域狗，首先是他的出身，我查过资料，这种华南土狗的祖先，喜欢在草地丛林里捉老鼠和小鸟，所以，哒哒最喜欢在草坪上打滚，在灌木丛里跳跃着寻找老鼠和小鸟。他在灌木丛里一跳一跳奔跑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捕捉猎物的样子，完全是本性的表达。

在被人驯化的过程中，他们成了忠实的看家狗。所以如果从看家这个角度讲，哒哒这种土狗，是最好的看家狗。这恐怕也是中国人世代驯养他们的根本原因。

说哒哒是地域狗，还有一个原因，他只吃米饭，不吃面食。我们家里因为是南北结合，我说普通话，师太说粤语，我喜欢面食，当然也吃米饭。但作为地域狗，哒哒只吃米饭。米饭里可以掺肉、鱼，还有有青菜，但一点面食不吃。馒头、面条、包子，绝对不吃。不过，你用粤语和普通话招呼他，他都有反应。不知道是否听得懂。

我一向当他是土狗，没有把他当回事，但有几次，遇到了很稀罕他的人。

一次是我带他去附近的菜市场，路边一家修车档的老板出来，和我搭话，说这条狗好靓，他们家的狗正好想找个配种的，问我可不可以。我说我们家的狗还是个处男呢。他说那更好了，他可以给他发个红包。

我艹，具有有红包领。我矜持了一下，说今天不行，我要回去考虑一下。其实，关我屁事。爽也是哒哒，受累也是哒哒。如果真有红包，也是给哒哒补身体吧？

再有一次，我早上带哒哒去公园跑步。在过街天桥上，有人本来走过去了，又走回来，先是表扬哒哒靓，然后说他以前也养过一只和哒哒一模一样的的狗，特别好，特别温顺，看家特别忠诚。然后问我有没有小狗，他想买一只，或者收养一只。我说哒哒是单身狗。还没有后代。

还有一次，也是在我们家附近，我牵着哒哒，一个骑摩托车的抠脚大汉似的人物，风驰电掣地过去了，然后又回来，停下车来和我搭话，说看哒哒好靓，他以前也养过一只。问我有没有办法。我说没有。

敢情，广东人就会说一个靓字。靓仔，靓女，靓狗。

不过，因为这样的事情多了，我开始多了个心病，怎么让哒哒享受一下狗伦之乐。总得让他有个后吧。他也是一个生命，一个灵魂，也是来到这个世界上走一遭啊。该有的，总该有吧。

有时候，我就在想，哒哒到底是一条生命呢？还是一条肉呢？古人说的“断竹，续竹，飞土、逐肉”，如果没有了一口气，哒哒就是一坨肉。但因为有了这一口气，他就是一个生命，有意识，有情感，幽灵，有欲望，有喜怒哀乐的生命。

那么，他和人的差别又是什么？或者说，我和狗比起来，我又比狗高贵多少？

因为我早上去公园跑步很早，一般都是5点多，公园里很少人，我可以适当地放开他，让他在草地上自由地撒欢一会儿。当他在前面拽开他的肥硕的身体跑起来的时候，我常常就想，这是一坨肉呢，还是一个灵魂？

02

因为昨天的《人性与狗性》，群里的@钱滚滚开玩笑写了一文，为哒哒抱不平：

唉！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03

关于哒哒和小黑苟且的事，我觉得是本能，其实，他还经常调戏附近一条叫六月的金毛，调戏院子里一位老太太养的一只白色的小狗，我说不上来什么品种。这些，似乎都可理解。

我还是有点惊心于阳台上哒哒的一口咬死小鸟，他在那一刻爆发出的动物性的本能，让我真的觉得很恐怖。

我们所谓的人性，到底有多少是建立在动物性上的？又有多少是建立在所谓的神性上的？这是让我感觉一刹那惊心动魄的事情。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人比狗高贵吗？如果高贵，又高贵多少？

以色列人赫拉利的《人类简史——从动物到上帝》是把人放在动物和上帝之间来考察的。我们通常说，屁股决定脑袋，小头决定大头。屁股决定脑袋是说你出的位置，决定了你的选择，这更多是从社会性上来说的，是社会规则。而小头决定大头，或者上头，则更多是从人的动物本性本能来说的。

那么，小头，或者说下头，在多大程度上决定了上头，或者大头？

我们说构建的所谓现代文明，多大程度上掩饰、掩盖了这种动物性？

古希腊神话里海伦的金苹果，是动物性的选择，还是人的社会属性的选择？

烽火戏诸侯，是为了讨好美人。那这种行为的本源是动物性的，还是社会性的？

一笑倾城，三笑、冲冠一怒为红颜，包括《甄嬛传》等等的宫斗，女性为一个男性而勾心斗角，有多少是性的选择在起作用？

尤其是婚姻的选择，是社会属性在其决定性作用，还是动物性在起决定作用？工人阶级当家的时候，女青年都去嫁工人，解放军如何的时候，女青年都去嫁解放军。知识分子吃香，都去选择知识分子。改革开放了，香港人有钱，都去嫁港客，嫁外国人。现在大家都在叫王思聪老公，叫马云爸爸，叫王健林公爹。社会表象的本质是什么？

就像剥洋葱，你一片一片剥下去，得出的结论，未必就是我们所谓文明人的那些所谓文明说辞。

就像海上的冰山，我们所能看见的，只是十分之一，而那些隐秘的情感，那些隐秘的本能，可能在无时无刻在起决定作用。

这才是哒哒阳台上的举动，让我感到惊心动魄的。

我们在构建我们的文明体系，在进行所谓的文化教育的时候，是在小心翼翼地掩饰我们的本能欲望的。但本能欲望偏偏是我们构建这些所闻文化文明的动力。

这也许就是前不久我所说的，就像人都嗜甜，这是本能，但有时候需要吃点苦，吃苦是克制，嗜甜是放纵。克制是高级的。就像我们喝咖啡，我们觉得是高级的，优雅的，因为它克制。而放纵是低级的，就像我们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脱衣服、大声讲话、随意拖鞋，随意放屁。这是人的行为规则。

而狗没有，他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爱，毫无顾忌，他不懂得克制，他只懂得放纵，他只知道生命的欢愉。

这就是人和动物的差别。

那么，当你用这种视角去思考，去观察事物，去观察人的时候，就会对在大庭广众之下高声讲话的人看不起，就会对随地大小便、随地吐痰的人看不起，就会对化妆化的很粗俗的人看不起，就会对穿衣服穿得花里胡哨像火鸡一样没有品位的人看不起。

从这种意义上来说，道德就是约束，对别人是一种约束，对自我，就是一种克制。所以我们才说，克制是美的，克制是高级的。

就像我们为什么要健身，要健美，因为我们不想胖的像猪，所以我们去和身材健康身形优美、穿着得体、谈吐优雅的人在一起，觉得如沐春雨，如坐春风，而对颟顸、肥硕臃肿、胖的走样、走形、打扮恶俗、谈吐低俗的人看不起。

但又在很多时候，当我们感觉被这些所谓的文明约束的时候，我们又会觉得，有时候，生命的欢愉，又是多么自由、酣畅淋漓。所以，所谓幸福，常常和性福连在一起，尽兴常常和尽性连在一起的。

这就是人的矛盾。这就是动物性、人性、神性的三个层次。

人有时候，想薅着自己的头发，飞到天上去。很难。飞上去的，成了神，但一般是用死来作为代价。活着成神的，少之又少。因为他脱离不了他的动物性。

飞不上去，反而摔下来，掉入人性泥淖的，就成了和动物没有什么差别的恶棍、恶人、人渣。

更多的人，成了凡俗夫子，构成了所谓芸芸众生。就组成了我们这个词。

04

阿城在他的《常识与通识》里反复讲世俗生活，讲社会万象，讲古往今来，但讲着讲着，常常就会回到屁股决定脑袋，小头决定大头，回到孔子的“食色性也”。

这是尊重人，也是尊重自己。就像尊重自己的欲望，也需要克制自己的欲望，约束自己的欲望。

就像成龙大哥，没管住自己的老二，然后承认错误，说他犯了天底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他说的是实话，但他不该一棍子打翻所有的男人。毕竟，爽的是他自己，而背黑锅的，是天底下所有的男人。

就像八戒很喜欢高圆圆，但他只能对着手机屏幕爱。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八戒算是一个高级的人。但你难保他去了浅深会所，还高级。他也会对人家小姑娘说，你看你，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能做这个职业呢，要不，去我公司，给你弄个秘书干吧。

就像有个段子说的：白雪公主在森林小木屋里，一个人很寂寞，她把匹诺曹夹在两腿间，不断地打匹诺曹的鼻子：说真话，说假话，说真话，说假话.......

刘大官人，很大程度上，就扮演了皮诺曹的鼻子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