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北方朔风
步入2021年,虽然新冠疫情依然在继续蔓延,但是总算是传出了一些好消息,各个主要国家,都开始了不同程度的疫苗接种;而突变的病毒,暂时对于疫苗的影响,还在可控阶段。只不过,在局势开始缓缓好转的阶段,我们又看到了一些并不陌生的奇谈怪论。部分西方媒体又开始对于我国抗疫工作进行指责,不自由,不尊重人这种话题已经耳熟能详了,最近就连“中国的抗疫与人类文明格格不入”这种奇谈怪论,也被摆在了台面上来。(下面这个报道里提到的文章经我们验证之后,发现实际内容比这里总结的更为不堪得多)
客观来说,这样的情况并不会让人奇怪,在美国总统换届之后,欧美国家的宣传机构总归是要做些工作的,在这次疫情之中,欧美主要发达国家的表现实在是不堪入目,而经济情况也短时间难以恢复,所以通过宣传手段,转移矛盾也是他们的日常。对内,把控制疫情失利,经济萎靡的责任扔给以特朗普为首的保守派民粹;对外,否认中国抗疫的价值。这样的策略并不难以推测。
所以,类似于中国的疫情控制与世界格格不入这种奇谈怪论,说到底只是转移矛盾的一部分,还属于很拙劣的那种,和幼儿园里边的“我们不和你玩了”差不多,大家笑一笑就好了,这种宣传又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这句话与此同时,反映了某些心态与事实,这些东西绝对算得上是细思恐极了。
中国的防疫算不算格格不入呢?某种程度来说,确实算是如此,在面临复杂的疫情的情况下,果断采取措施,控制住了疫情,恢复了生活秩序,让经济正常运行。这点在全球各个国家之中,确实算得上是特例,发达国家面对疫情简直是躺下挨打,部分发展中国家甚至公开否认疫情,西方一开始吹嘘的典范日韩,后续也遇到了大规模反弹,也就和中国极度类似的越南,做的还不错。以这个角度来看,中国人民的努力成果,绝对算得上是“格格不入”。
当然了,格格不入这个词语,带有一定贬义,而这些西方媒体,也绝对不是为了夸我们,所以他们实际上在暗示。中国这种疫情控制良好的状态,是不对的。或者说,他们觉得,这样的疫情并不能控制得住。也不应该被控制住。或许对于我们来说,这种想法看起来十分疯狂,但是从实践来说,这确实很符合欧美国家的国情,以这次疫情之中暴露的各种问题来看,再来一次,只怕西方国家也难以控制住。
这样的局面是如何造成的呢?是因为民粹领导人的自以为是吗?或许是有这方面的因素,特朗普和约翰逊先生,还有巴西的博索纳罗先生,对疫情的控制,都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但这并不是根本性因素,因为很多愚蠢的行为,实际上与他们并无关系;是科学技术问题吗?那显然更不是了,生命科学技术可能是美国领先中国最夸张的领域,虽然并不是那么直观,可是美国的生命科学技术确实强大到了夸张的地步。
想要寻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倒也没有那么复杂,只需要回忆一下,中国的抗疫是如何成功的,就可以看出来很多眉目。中国对抗疫情的成功,很大程度来自于决策层面的果断与基层的管理能力的结合,虽然在具体执行之中,依然遇到了很多的问题,但是可以把需要的医疗与社会资源,集中动员在关键上面。而偏偏就是这一点,被西方媒体指责成为不自由,社会管理过多。
这或许就是问题所在了,西方国家很多媒体与民众,是真的不相信国家对于社会的动员能力的正面价值,就连搞大规模医保,都能被指责成为社会主义。这样的想法,并不是凭空产生的,很大程度,与新自由主义存在着一定程度的关系。虽然在各国,新自由主义的理论与实践,都能分成无数个流派,但是他们基本都认为国家应该缩小公共服务规模,把这些东西私有化。而宣传上面也要配合,污名化这些公共服务,把这些东西定性为不自由的,这种宣传并不算十分困难,毕竟欧美都有在公共服务里边加料,坑害民众的事例。同时大力宣传个人自由。于是,民众虽然不喜欢在电视上舌灿莲花的自由主义神棍,但是同时对于公共服务,公共管理抱有警戒心。
严格来说,许多社会公共服务,确实不够“自由”。就拿笔者最熟悉的公共卫生利于来说吧,在书上面有一句这样的话,说在公共卫生预防领域投入一元钱的效果,相当于在治疗投入三十元。这话当然是一个概括的说法,并没有那么准确,笔者小的时候曾经思考过,如果把钱都投入在预防领域,那岂不是省大钱了?当时只是小学生的笔者,思考了十几秒之后,也觉得这个想法过于荒谬了。只是现在回头来思考这个问题,却发现这个问题背后潜藏着复杂而现实的社会学问题,这些问题并不是笑笑就可以过去的。
应该说,已知的大多数疾病,通过合理的预防与早期发现,都可以明显改善预后,提高生活质量,同时也降低了医疗成本。但是要把资金实际投入到公共卫生预防领域,却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容易,因为这绝非一个技术或是经济学问题。以大家最为熟悉的疫苗为例,实际上大规模接种疫苗,涉及到了疫苗的大规模生产,冷链转运,分发基层医疗机构,基层医疗人员培训,对于人口的登记管理,对于预防接种的宣传教育等等问题。其中哪个问题,都比疫苗本身复杂得多,都涉及到了社会管理方方面面的问题。
这些东西在铁杆的自由主义者眼里,这一个又一个的环节之中,不自由的地方可就多了去了。那么,他们自然不会支持这些东西了。而问题远不止与此,疫苗的接种,存在某种程度的负外部性,在一个群体之中,拒绝接种疫苗的人多了,接种疫苗的人的有效保护性,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在公共卫生问题之中,这种情况是很常见的。
这次的疫情,完全就是这样的问题的展现。在没有特效药,疫苗需要时间的情况下,控制住疫情,需要的就是各种隔离与管理,这就需要大量的社会管理措施,在多年的宣传熏陶之下,一部分民众对各种社会管理措施都不愿意信任,不愿意暂时让渡一点自由,连口罩都不愿意带,导致疫情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程度。在他们的眼里,就算死了几十万人,也不应该影响所谓的自由。所以,在这样的思路眼里,中国的抗疫方式,当然是格格不入,离经叛道的了。这种对于“自由”的追求,变成了某种形式的思维钢印。
只是,这样的方式,总是会付出代价的。还是以笔者熟悉的卫生领域为例,在新冠疫情爆发之前,就有多篇论文报告,实际上多个发达国家(主要是美国)的人均寿命,出现了缩短。这并不是技术问题,新发明的药物与医疗技术,依然主要被发达国家掌握在手里边。按照这些论文的看法,导致这个结果的原因,是因为收入的不平等,公共设施的退化,药物滥用与贫民窟的传染病流行导致的。
这个结果毫不奇怪,另外一个研究曾经指出,二战之后人类寿命的增长,来源于经济与社会服务的发展的比重,高于医疗技术。比如说,经济条件的改善,会让人选择更加健康的食物,治安的改善,会减少人使用毒品的概率。而现实之中,美国的肥胖与药物滥用,已经用现实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在发达国家公共服务普遍外包与私有化的现在,人均寿命的数据,出现一些微妙的变化,也是在所难免。
但是我想这可能并不是最糟糕的部分,在全球泛滥的民粹主义,与这些这方面也存在着关系。比如说在欧美政坛一直争论不休的话题——环保,因为涉及到了两边的就业,所以撕扯的相当激烈。欧美政府大多数做的,是以市场方式鼓励新能源企业,减少对于传统企业的拨款之类的手段。两边的人群都需要就业,如果按照市场规则,杀得你死我活才是正常,但是实际上他们并不是敌人。
这个时候需要社会公共服务提供补充,比如说对于传统企业的人员,进行新工作的培训,降低失业的伤害;建设新能源的时候,考虑协调更多角度的利益。这些措施当然有价值,只不过在现在的西方社会,做这种事情,很难以得到欢迎。于是,两边的支持者,越来越出现了撕裂。
对于社会公共服务与管理的不信任,对于个人自由的过度追求,让中国的抗疫在西方人群眼里显得十分诡异。笔者当然不认为社会公共服务,需要到让个人自由无所适从地步,比如说对于春节返乡的层层加码,笔者就觉得相当可笑,而对于个人自由的界限,每个人确实存在不一样的看法。但是现在的西方发达国家,社会公共服务与管理能力的衰退过于严重,部分区域甚至开始出现了拉美化的迹象。这绝不是什么好事情,偏偏到了这样的程度,还有人觉得这是一种先进经验。
当然,身在其中的西方世界人民,不可能意识不到这种情况,实际上,意识的比笔者深刻的多了去了。只是这种事情,实在是吃力不讨好,比起来开动印钞机印钱,实在是麻烦多了。比如说肥胖导致了美国巨大的负担,所以修改美国食品卷制度,减少肥胖率,技术上是可行的(美国部分商业医保,里边有对于锻炼时间,体检频率,体重范围甚至是日常饮食的要求),但是以现在美国的基层控制力,想要推行下去,恐怕颇为不易。就算实施了,只怕也会引起骂声一片,说是对于肥胖人群的歧视,还不如不管。比如说毒品问题,欧美国家就正在采取这样的策略。
所以在这样的现状之下,他们还是会选择说中国的抗疫格格不入,不讲人权。然后再把锅扔给特朗普,然后假装万事大吉。只不过,新冠病毒就算被压制了,也很难被根除,它可能时刻在人群之中潜伏,某个小小的突变,可能就会让它获得更强大的力量。而潜藏在全世界的各种社会危机,也不会就此消失,只怕,会在暗流涌动之中,变得更加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