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中旬,南疆的风,干爽中已经悄然藏着一丝丝即将到来的凛冽,将阳光像蒲公英种子一样吹散到目之所及的一切。
前一阵刚去了东北,正好可以把两个地方做个对比。
如果说东北总体上给人的是一种有形的无形的寒冷逼着人离开的话,那么新疆给人的感觉就是,一踏上这片土地,就会被一下子被一种温暖而多彩的氛围给吸引住。
其实上一次来新疆已经是5年前的事了,这5年间可能未必谈得上魂牵梦萦,但新疆这地方似乎总有一种魔力,让人有种,一有空就想背上一个背包,直接跳上火车飞机狂奔而去的感觉。
5年前去北疆的时候,正好是十一旺季过后,基本上去那些千年古城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包场,用两个字来形容的话,就是震撼。
从飞机出西安发那一刻起,一幅雄浑的画卷就铺展在地平线上,真正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如果说,北疆给人展示的是壮美的自然风光,那么南疆展示出来的就是浓浓的烟火气息
不管是早晨在古城深巷里那一碗碗蒸腾着热气的缸子肉。
还是傍晚在街头随便坐下点上的一份手抓饭,都能先抓住你的胃,然后再牢牢抓住你的心。
更让人惊艳的是新疆的水果。
大家都只从书本上读到了,由于昼夜温差大,气候适宜导致新疆的水果品质特别好,但如果你没有真正尝试过,那么留在你大脑里的永远只是书本上枯燥的一堆文字和抽象的概念。
不过,我相信当你有机会亲口吃上一颗从树上摘下来的新鲜果子的那一瞬间,亲口咬破一层薄薄的果皮让鲜浓的糖分渗进整个口腔的时候,你会觉得之前吃过的水果都是假的。
可能很难想象的是我在整个喀什吃到过的最好吃的水果,居然是在自然条件可能是最恶劣的一块地方上长出来的。
长这颗果子的果园,在6年前还是一片荒芜的戈壁,经过了整整6年的维护和打理,才好不容易结出一颗又一颗甜到让人有点晕的果子。
开荒,从来都是一件艰难,困苦的事。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的是,对于这种戈壁的改造,国家是有补贴的,在前往乌帕尔镇的途中,曾经穿过一片大概数千亩的荒地,听当地的朋友说,这是之前内地过来的一些老板,他们打着开荒的名义把政府的补贴领完,然后就一走了之,把地就丢在那了,看了让人觉得非常的可惜。
新疆当地的很多水果,像我吃过的一种不知名的土桃子,汁水非常的鲜美,但是由于保质期的问题非常,根本没有办法通过冷链运输除新疆以外的地方,所以这对于新疆以外的很多人来说,是一件很遗憾的事。
到了喀什之后我一直在想,如果未来我有一个院子,那么毫无疑问它会在新疆。
挂满葡萄,挂满丰收的喜悦和温暖的阳光。
新疆这片土地,我觉得,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只有当你的双脚踏踏实实的踩在了这片土地上,你才能够感受到这片土地的神奇,不管是地理景观还是人文风情,都跟绝大部分人平时生活的整个环境会有着比较大的差异。
由于地理上的遥远,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足够的幸运与这片土地产生交集,所以会带着各种各样的偏见和误解来理解这个地方,这是我觉得非常可惜的一件事。
这里有广袤的土地,这里有热情的人民,这里有很多可能是你值得一辈子追寻的东西,包括答案。
偶然间曾经闯入过一个安静且种满植物的院子,当时阳光透过青翠的嫩叶倾泻下来,恍惚见,脑子里居然蹦出两个字:来过。真是神奇。
到了喀什之后,我一直思考的是,历史观的问题。
对于我们绝大部分人来说,不管是生活的环境还是教育的体制,他给我们塑造出来的实际上是一个以中原为核心或者说以汉民族为核心的内地史观。
但是实际上往往很多对整个中原核心统治区产生过重大影响的事件,是发生在当时统治网络根本顾及不到的边疆。
所以到了这里之后我一直在思考的是,边疆史观的问题。
我们怎么样从边疆或者是更多民族的角度来重新研究和看待我们自己的自身的一个历史,我们怎么样真正地穿越时光,看透很多问题。
我觉得,很多时候,灵感只有等你到了相应的地方,才会灵光一现的迸发出来。
说起来很搞笑的事,我引起我这个思考的一件事是我在香妃园看的一个在大家看来可能有点low,特别景区化的一个表演。
但是这个表演,却一下我当时想到了非常多的问题,包括中原王朝对边疆的统治,包括民族与民族之间的融合,地理和文化是如何影响内地与边疆交往等各种各样的问题。
所以,很多时候,我更倾向于认可一个结论,那就是:
做学问不是在屋子里拍脑袋想出来的,而是靠两条腿走出来的。
这次来,也算是在无意间满足了自己一个心愿。
此前我并不知道喀什有耿恭祠,我一直以为会在北疆的奇台县,没想到居然在这里。
只能说,冥冥中自有定数。
兵不满百,孤悬塞外,抱必死之心,坐困穷城。
前有数万之敌,屡挫其锋,后无匹马之援,终无异志。
士卒至死,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