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题目的的设问有人会说“因为他们傻逼”,这其实也没错。但是既然我们提出了这个问题,就要分析透彻,本文还是继续上一篇文章《疫情社会学:治病毒,治谣言,更要治人心》的话题,从社会性的角度分析这些人的动机与思路,以及我们要以一个如何正确的方式来看待这些问题。
在人类漫长的文明史中,病菌可以称得上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即便是庞然大物猛犸象或凶残的剑齿虎,还不是被我们的祖先从非洲大草原吊打到西伯利亚。但渺小的病菌,长时间来让人类束手无策,只能靠时间和祖先的生命来堆抗体。直到工业革命以后,随着科学技术和现代医学的发展,人类才逐渐掌握了对抗这一敌人的武器。
经典人类学著作《枪炮、病菌与钢铁》,为啥要把“病菌”二字作为最重要的三元素写在题目里,就是因为它太重要了,对整个人类文明的发展、历史的进程,起着不亚于枪炮或钢铁的作用(虽然往往是负面影响)。重大的传染病疫情可以说是贯穿人类历史,比较有代表性的例如:公元541-542年的查士丁尼瘟疫(鼠疫),超过一千余万人死亡;公元1346-1350年的黑死病(鼠疫),超过五千万人死亡;二十世纪初的1918大流感,超过两千万人死亡;离我们最近的是2003年的非典疫情,774人死亡……
在历史中,传染病是当之无愧的人类第一杀手,正如上文所述仅仅近二百年来人类才通过科学建立起有效的防御机制。那么之前漫长的几百年历史中,人类的武器仅仅只有一个——自然演化出抗体。《枪炮,病菌与钢铁》一书中就就有非常详细的讲解,第一,所有在人类大规模流行的传染病都来源于动物;第二,有着长时间牲畜驯化史、人口密集的区域容易演化出带有抗体的人类,而符合这一条件的就是亚欧大陆。这也是为什么欧洲殖民者前往美洲后,土著印第安人经历了灭种之灾——因为他们没有演化出相关病毒的抗体。
所以结论是什么呢,别吃野味!别吃野味!别吃野味!
我们的祖先驯化的家畜不香吗?多少万年间不断人为干预让动物符合越来越符合人类的口味,总TMD的有些憨逼质疑老祖宗的智慧与实践。就比如最初的野猪肉是非常干柴与坚硬,而不断改良驯化的家猪逐渐克服了这一缺点,并且单体肉产量翻了3-5倍,可以说是全方位加强。这些憨逼不但质疑老祖宗的口味,还质疑老祖宗留下来的基因,思厥先祖父们用几百代多少生命演化来的抗体就被他们这么浪费,非要去招惹野生动物身上那些变异病菌。
尤其是那些吃蝙蝠的,真的是憨逼中的憨逼。我们老祖宗绝对不会碰蝙蝠,因为蝙蝠又没有肉又难吃,捕捉还不方便,吃个蝙蝠连为捉它消耗的热量都补不上来。所以蝙蝠身上就有这各种奇奇怪怪的病毒,而我们人类基本没有对应的抗体,再加上又同是哺乳动物,所以蝙蝠简直就是个行走的生化武器。《荒野求生》里贝爷上天入地无所不吃,绝大多数动物都是掰了头就生吃,唯独蝙蝠反复烤来烤去生怕不熟。
而且蝙蝠已经非常努力把自己进化的“难吃”了,丑陋肉少,昼伏夜出,生活在偏僻阴冷的洞穴中,人家已经这么努力了,有些人类臭傻逼都不放过它们。蝠蝠那么可爱,真的不要吃蝠蝠了啊!
贝爷人是专业人士,吃“野味”也是为了节目效果,我们普通人就一条千万不能碰。反正我是不能理解执着于野味的人,我们老祖宗经过数百万年的驯化与筛选留下来的家畜他们不爱吃,只能解释为在他们身上发生了返祖现象,口味趋于进化不完全的人类,所以对于老祖宗精挑细选的精华弃之敝履,反而去吃一些野蛮人爱吃的食物。这是生理层面的返祖行为。
还有更多吃野味的憨憨,享受的是“异类”“与众不同”甚至“特权”的炫耀感,就跟开大奔进故宫然后一定要发微博显摆一下的心理如出一辙。而且野味越难吃到,故宫越难开车进,这群货色们的满足感就越高。就像黑猩猩有时候从人类营地里偷到了帽子或保暖瓶之类的稀罕物件,要向整个群落里的成员炫耀一样。为了猎奇和炫耀吃野味的憨憨的动机,就跟这种黑猩猩如出一辙。这是心理层面的返祖行为。
所以这几天一想起来吃野味的这群憨逼就生气,看看多少人为他们的智障行为买单,多少人不幸患病,广大医护人员这个年过不成了,湖北全省封省,普通人这个年也没法走亲访友了,庙会、集市、电影院一年最挣钱的时候泡汤了……改不了吃野味的毛病就TMD应该把胃缝上。
所以我们的结论非常明晰,吃野味的行为就是一种返祖行为,建议把吃野味改不了的憨憨们送进动物园,那是他们最好的归宿。下面将要探讨的问题其实也是某种意义的“返祖行为”,容我细细道来。
首先需要分析当代传染病与普通人恐慌的问题——也就是说为什么总有一些憨憨得了病喜欢乱跑。之前看僵尸类题材的电影,总有一些被感染的人装作没有事情,然后到处乱跑传染疫情。当时总觉得是编剧瞎写,故意给主角团增加难度。现在来看编剧真是洞察人性,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在我国历史中,关于疫情的记载也比比皆是,只不过太过于频繁大家似乎见怪不怪了,就当成了历史中一个非常寻常的元素了。比如我随便翻开一段历史——真的是随手翻开,看看宋代的疫情记载:
古代交通不发达,通常传染病灭一个村子、灭一个县城也就自动消失了,而一旦发生重大疫情古人是束手无策的,只能靠人命来堆,最夸张的欧洲黑死病死亡超过五千万人(也有一亿的说法,统计维度不同)。现代社会虽然有了先进的医疗手段,但是也有了异常发达的交通体系,这给了传染病前无仅有的“助力”,因此防治传染病的大规模扩散是一个现代性的问题。
为了更好的分析问题,我们把此次疫情中不同表现的人群分为四类:第一,最美的逆行者,毅然支援疫区;第二,选择留守疫区的人;第三,无意中离开疫区;或选择逃离疫区,但懂得自我隔离,尽量不给外地人添麻烦;第四,逃离疫区的憨憨,隐瞒自己生病信息,或者明知从疫区出来还到处乱跑。
第一类是最伟大的人们,他们无私奉献的精神值得我们反复歌颂。第二类是普通人正常的选择,其实我们绝大多数人都属于这类。第三类虽然客观上给其他地区的人带来了风险,也很有可能为病毒的继续扩散助力,但或不知者不为罪,或至少有自我反省意识。有些人是因为当地医院爆满,不能得到及时救助,自驾离开疫区后马上前往医院求救,这是出于人的求生本能,也无可厚非。而第四类则是最捉急的一群人。
随着钟南山院士前往武汉,关于疫情的种种消息相继披露,短短半天时间“逃离武汉”这个话题登上了微博热门。有人明知发烧不去医院去上海:
还有这个吃退烧药强行过边检逃往法国的,美其名曰“胜利会师”,这跟她一起吃饭的朋友估计日了狗的心都有.
这次疫情真是催化剂,各种各样神奇的操作让我们大开眼界。比如河北第二例确诊病例,也是除武汉市外第一例死亡病例,老人都明显病发进了重症监护了,家属还嘴硬声称只是两个月前去过武汉。最后还是医院从别的渠道确认了老人就是几天前去的武汉,最后家属才改口。结果没抢救过来,人没了,这怪谁呢。
内蒙古首例确诊病例最搞笑,明知自己已经发热了,还带着老婆美其名曰“自驾游”,然后一路不停开到了满洲里。真是挺别致的自驾游,千里走单骑两天两夜不休息,把病毒带到了我国最北境,这大冬天的也是难为他了。
还有一位温州患者,从武汉回来且已经发热,自己摆酒席请客不说,还带着家人参加了婚礼,现在温州市累计确诊114例,是除湖北省之外确诊最多的城市,这位老哥也“贡献”了不少。湖南这位也不遑多让,发病后还多次参加集体活动:
下图是网友恶搞《瘟疫公司》这款游戏做的图,本来是搞笑图,没想到竟然一一成真了,也是颇为讽刺。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多的“白痴”呢?
可能有人会说,这是人的“本性”嘛,趋利避害,如果我要在疫区的话我也会跑出来。这种所谓的“趋利避害的本性”有一个专有名词叫做“The Selfish Gene(自私的基因)”。这一名词源于著作牛津大学教授理查德·道金斯的著作《自私的基因》,因为这本书名气太大,举的例子都很有代表性,所以“The Selfish Gene”成为了一个专有名词来指代这一现象。
注意理解一下这个名词,它讲的不是“自私”的“基因”是什么,而是讲的“基因”是“自私的”,我看被名字所误导望文生义的大有人在,有些人因为符合了自己“自由主义”“利己主义”的观点就大加吹捧,有些人有因为从书中得出的社会、政治或经济上的推论不符合自己“道德观”就开口批判,其实都是没有读懂这本书。这本书的内容远比它名字所能展现的要丰富,许多学者评价这是“重构了进化论”,我们只说与本文相关的内容。
与达尔文的观点不同,道金斯提出进化的单元可能既不是物种,也不是群体,甚至也不是个体,而是基因,一个物种的进化是为了提升其整体适应度——将自己的基因尽可能多地传给整个群体,而不是个别的个体。在书中,作者否定了“利他主义者”认为的人类通过不断地自然选择筛选出了“利他”基因,恰恰相反的是,所谓“自私”,不是指“基因们必定在损人利己”,而是说,“基因的行为增加了自身的生存机会”才能延续。
作者提出了一个非常有颠覆性的意见,那就是譬如说,许多个体角度的“利他行为”,在基因层面其实是绝对的“自私行为”,书中举了这样的例子:小鸡找到食物后常常发出一种唧唧喳喳声,这种声音会引来其他小鸡分享食物;当一群小鸡里拥有“唧喳基因”的个体足够多时,这种互助合作就能保证更多的小鸡活下去,更多的“唧喳基因”也因此得以流传。
不知道大家看明白这个道理没有,其实这逻辑的核心就在于,你去“利他”,本质上是在“利己”,群体好才是真的好。因为经过相当长的自然演化,只有“利他”才能达到己方利益最大化。用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美国经济学家米尔顿·弗里德曼有句名言——不读《国富论》不知道应该怎样才叫“利己”,读了《道德情操论》才知道“利他”才是问心无愧的“利己”。
例如在远古社会,部落里很可能会遭遇到灾难,有一些“聪明”“跑得快”的人就会逃离部落,就像这次逃离武汉的人群一样。但是离开了集体人类抗风险能力变得更加脆弱,很可能就被狼虫虎豹或是雨雪冰霜消灭了;相反留在部落里的人,可能损失50%甚至80%,但是他们互帮互助共克时艰,还是终究有人留下来了。最终还是选择“留下来”的人把基因传下来了。相比于野生动物,人类的身体素质往往并不出类拔萃,但是靠着超高的智商和团结协作,人类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发展壮大起来的。
现代社会人类生活环境大大改善,你选择独自逃跑也不会被野狼叼走,所以这一种人类已经筛选淘汰掉的基因又沉渣泛起,少部分人身上有所体现,这就是那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刷着“逃离武汉”的那群人,这同样是一种“返祖行为”。
一般有这种返祖行为的人智商都不会特别高,毕竟进化不完全嘛。比如这些跑出了疫区还要发微博炫耀的人,马上被群众和公安机关制裁了。我们看大自然就有其微妙的平衡:这种祸害种群的人,往往智商情商都一起堪忧,也没有什么生存能力,这就是进化论的伟大啊!
当然,必须需要说明的是,这里只是针对损人利己的行为,并不是针对所有离开武汉的人群。上文中也说了,有人离开是为了求救;同时很多的人是无意中离开的,因为当地政府就反应迟钝,在疫情失控前完全没有重视起来,武汉又是中部重镇、大学聚集地,在放寒假和过年返乡的档口自然会产生海量的流动人口。这个没有控制住主要是当地政府反应不够及时,而只有那些明知故犯把病毒带到其他地区的人才应该被指责。同样温州有一例确诊病例,病人得知疫情爆发的新闻后自动去医院选择隔离,同时也第一时间查出了自己的疾病,这就是合格的人类嘛。还有下面这种自觉隔离度过潜伏期的,都是值得推广的经验。
更要强调的是,这次疫情是全国人民的事情,应该同舟共济共克时艰,这个时候就不要地域互黑了。很多人在不理智情绪推动下攻击武汉人民、湖北人民,是非常错误的。年前石家庄查出了第一例,很多人把情绪的矛头指向了来探亲的武汉老人,我觉得过分了,我们河北人什么时候气量这么小了?过年之前走亲访友不很正常么,换位思考我要知道自己有病会去传染给自家亲戚吗?还是那句话,当时从上到下都没重视,搞什么万人聚餐、春节联欢,自然民众也没重视起来。
说到底,还是这次疫情爆发出乎意料,大家都有不小的负面情绪,所以很多傻逼的行为就容易放大,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不是不让喷,我们喷,第一要就事论事,第二要喷对目标。那些吃野味的、那些明知发热还到处跑的人,把它们骂死都不冤枉,但是开地图炮说什么武汉人如何、湖北人如何,就过分了。能够理解很多地区人民的不甘心,但是诸如下面这样的发言是很不理智的。
更有好事之徒人肉本地从武汉返乡人员的个人信息,把这些信息发布在网络,让无辜的群众遭受到了众多辱骂与攻击,这种行为是另一种层面的“返祖行为”,是同样需要批判的。
很多地区的人民确实很委屈,但是需要知道的是,湖北人民也是受害者啊,他们也是被那些吃野味的憨憨拖下水了,也是被反应迟钝的当地政府给坑了。我们就这样想,他们就是一个“倒霉版”的我们。更何况这次抗击疫情武汉人民、湖北人民冲在了最前线,他们的牺牲是最大的。纵使有一些人恐慌的逃离,更有一些缺德的人明知发热到处乱跑,但是我们也要看到,99%的本地人都留了下来啊,他们就是印证人类基因先进性的那一部分人啊。
我们是一个共同体,14亿人这么大基数,总会出现点傻逼,不然也不正常是不是?因为少数傻逼就否定了一个群体,是完全错误的,全国随便哪个地方的人,你敢拍着胸脯说我们这里没有抹黑本地形象的傻逼吗?但是把少数傻逼行为放大到整个群体,那不就是憨憨行为了吗?还有本地人在回击这些憨憨的时候,又扩大化地图炮开回去,说你们哪哪的人怎么样,这不又是同样的憨憨行为了吗?
所以说我们就不谈那些负面的东西了,来看一些积极向上的事情,也是占绝对主流的事情。不要总被某些憨憨蒙蔽了双眼,来看一看人性之光,来看一看被筛选下来的优秀基因,来看一看顽强不屈的中华大地,来看一看民族的脊梁。
汶川籍护士两度请战赴鄂,一句“我是汶川人”让人泪目:
除夕夜武汉“小汤山”项目连夜赶工,工人们的年夜饭:
看看这位小哥,这才是纯纯正正的“人性”,而那些一边“逃离武汉”一边还嘴硬“是个人都会这样”“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那群憨憨,不配谈“人性”。而我们的关注点,也应该在这些平凡而伟大的人身上,而不是被某些憨憨带了节奏,影响了判断。
最后还是愿我们早日战胜疫情,把过年憋得这股劲用在未来一年的奋斗与进步上,所有人都健健康康,国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