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当年第一次来昆明,应该是在十年前。
那个时候,我除了担任公司的职务,还有一个社会兼职,就是中国房地产协会经营管理委员会的副秘书长。之所以是副秘书长,是因为我的领导是协会的副会长,为了工作方便,我自然就成了副秘书长。这就像联合国,五大常任理事国,你交的会费多,就给你个副秘书长当同理。
那一年,中房协和云南省房协,合作开一个会议,其中一个议题是安排我来做一个主题演讲,我就从青岛飞来昆明。
跟着我同行的是八戒。
此前我没有来过昆明,对昆明有一种异域的期望和向往,我总觉得看惯了东部沿海城市的千城一面,昆明的少数民族之多带给我一种想象,觉得昆明应该不一样。
抱着这样的发现异域的心理,我从青岛飞过来,一下飞机,很失望。
那个时候,长水机场还在建设中,我落地的机场还是巫家坝机场。
巫家坝机场有个特点,它离主城的距离只有不到十公里,是全中国离城市最近的机场。我在2008年的时候写小说,就曾经写到这一点。那个时候,尽管我没有来过云南和西双版纳,还是把故事的发生的一段,放在了西双版纳,很多人读了,以为我真的到过这里。从这个角度说,小说就是小说,你不要当真。
从巫家坝机场出来,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市区,破旧,陈旧,和内地的很多城市没什么差别。
如果有差别,就是更破更旧。
那个时候,后来著名的仇和还没来昆明搞大拆大建,昆明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有我想象中的异域特色。
所以,我的失望是显而易见的。
唯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昆明的三角梅,常常是在某一个街口,突然从墙角,伸出一枝开得特别率真、恣肆、自然,无拘无束的三角梅,让你觉得,好乡野,好村气,又好张牙舞爪。
三角梅在广东很多,总不及昆明的这样不羁。
以至于很多年过去,我只要想起昆明,就想起昆明街角的三角梅。
02
从去年就说要去一趟西双版纳。一直说去,一直没去。前几日突然觉得,该去了。
于是在钱眼群里问了一声,西双版纳发呆之旅,有谁同去。
群里的荣伯问我,如果去西双版纳,会不会先到昆明,我说正在考虑要不要先去昆明,因为广州有航班直飞版纳。他就说,如果到昆明来,一定要见一面。
我和荣伯没见过面,他给我的印象就是每天早上很早,就会发一段学佛的感悟。我曾经想象了一下他的样子,应该是某个仁波切的样子。
最后定下来先飞昆明,因为还有两个人,想见一见。
一个是群里的一个朋友,去年迁居昆明,多次告诉我,如果来昆明,一定要联系她。
再一个,是我以前的一个学生,我当年教书生涯教的第一届学生中,有位同学,在昆明理工大学做教授。我们30年没有任何联系。直到2017年,我被拉进他们的同学群,才知道她在昆明做教授。
当时我被拉进群,她问我还记得她不,我说不记得。她改了名字,我自然不知道是谁。她说出当时做学生时的名字,我大惊。因为当时她总是生病,一个学期里,有一半的时间去医院住院。后来她休学,再后来就没有了联系。
以至于我有时候会想,那个爱生病的姑娘,她后来怎么样了?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她在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所以当时突然在群里遇见她,我真的是大吃一惊。
那个时候,她正在美国做访问学者。
我大学毕业的时候,22岁。现在,30年过去,你能想象30年会怎么改变一个人吗?
因为这些原因,我决定先飞昆明。
荣伯告诉我,他要为我安排住宿,我坚决拒绝了。
无功受禄,我心不安。
作为朋友,你尽地主之谊,请我吃饭,我觉得能接受。但再逾越交往的尺度,就会彼此有压力。
我说了,这世上,没有应该,也没有心安理得。
施比受快乐。但我要担得起。否则,我会有心理压力。欠人情,比欠人钱还难受。因为无以回报。
03
飞机在长水机场降落 ,在跑道上滑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另一位朋友tiger胡。
这个哥们按籍贯是安徽人,但出生在西安,在河北长大,在北京读书,在深圳、广州、上海、成都工作、撩妹、泡妞,最后落在一个昆明姑娘手里,成了昆明女婿,最近几年成都和昆明两头跑,做过奥美的区域总监。
我们以前是合作关系,他是乙方,我是甲方,按他的说法,当年没少受我的虐。因为甲乙双方,在中国,是永远不可能平等的。
不打不成交,不合作,反倒成了朋友。
于是我在微信上问,在哪里?
他回答,在昆明。
哈哈,好一个在昆明,就吃你了。
还真别说,自从11月1日在普陀山拜了观音,这一阵子诸事顺遂。阿弥陀佛。
04
tiger胡开车接我去吃中午饭。一家叫金蛮子宣威菜的菜馆。
宣威,就是那个出产宣威火腿的宣威,一走进店面,墙上挂的,都是火腿。那么多的腿,挂在墙上泛着白霜。
让你忘记了这个猪年猪肉大涨的事情。
据说中国有三大火腿:南腿:浙江金华火腿;云腿:云南宣威火腿;北腿:江苏如皋火腿。
听任tiger胡去点菜,什么好吃点什么。
一份猪皮红豆粥,居然还撒了辣椒粉。一份火腿片,用筷子挑起来近乎透明。一份小炒肉。一份炸土豆块,一份油煎豆腐。
我们两个风卷残云。因为真的太好吃了。
尤其是这个火腿。还有那个炸土豆块,让我想起当年在荷兰的郁金香公园里吃炸薯条。那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吃的最好吃的炸薯条。
我们约好了晚上去荣伯安排的翠湖茴香煕楼。他还买了杨丽萍的云南印象演出的票,要陪我去看演出。
我也成了攒局大师,成功把几个不相识的人,攒在一起,吃饭。
05
翠湖煕楼,古色古香,带着民国风格。我到的时候,赵教授和荣伯已经在等了。
tiger胡开车绕着翠湖转了一圈,介绍老建筑和名人故居,所以迟了一点时间。
荣伯坐在我面前,光头,慈眉善目,让我想起一个人,前中央电视台主持人王凯。
我们两个光头坐在一起,有点相互辉映的意味。
而赵教授看到我,似乎有点拘束。她自己说见老师有点紧张,又有点见了长辈想撒娇的感觉。
那个时候,她是个爱生病的小姑娘。现在,是中年女教授。她说,当时她住院,我曾经带着班委去医院去看过她。她这样提起来,我努力回想,好像是真的有这回事。
人生的缘分,真的很奇妙。
这顿饭,绝对是大开眼界的一顿饭。
在荣伯,他一心想让我感受昆明最好的一面,最好的地段,最好的馆子,最好的最具昆明特色的美食:
过桥米线。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大的碗。我觉得,这不是碗,是盆。五个人,每个人都被分配了一个盆。这样的盆,在上海,估计是一桌人吃的,现在是一个人吃。
最好的菌,我叫不出名字来,还有一种据说是蒙古人的美食,蒙古人打到云南发明的一种美食。
荣伯姓花。这个姓,居然是来自于山东。
一餐饭吃下来,荣伯给我的感觉,是特别稳当。稳到不像他这个年龄,是那种淬火过后的清澈。那种干干净净的真诚,让我恍恍惚惚觉得有点羞愧,因为我前面的扭扭捏捏。
因为在人际交往中,我常常小心翼翼地为自己设限。
十年和三十年,突然在这一刻,有了一种亲切的情感。
请关注神奇的大腕。突然觉得,我们两个这样大的脑袋,其实这个盆,都可以用来洗头。
06
tiger胡的特点是特别能说。我们以前合作,他过去做提案,常常一个人能讲好几个小时,以至于我有时候不得不不客气地打断他,你别说推理过程了,直接说结论吧。
因为他知道的太多,太能联想。再就是,他忒能说了。让人忍无可忍。
说了他一个段子。
每到年底,作为乙方,要催款。他总会派个漂亮的女助理,怀孕的那种,端着大肚子,往我办公室门口一坐,啥也不说,就等着。
公司里的人,人来人往,看看坐在门口的不认识的大肚婆,每个人的笑,都意味深长。
我一看这阵式,怕解释不清,就在合规的情况下,优先给他们批付款。
这是真的么?这当然是段子。
07
有个段子,和八戒有关。
十年前,来昆明,前头说了,是带着八戒来的。
当时忙了一天,晚上休息得早。因为第二天要开会。
我起得早,去餐厅吃早饭,等了好久八戒才过去。睡眼惺忪的样子,说一夜没睡好。
问为什么没睡好。说昨天晚上有人敲他的门。
问具体怎么回事,他说:
领导,昨天晚上我洗漱完,正准备睡觉,听到有人敲门。就问是谁。一个女声,说是住对门的,有个问题要请教。我实诚,就说不用请教,有什么问题你问吧。对方说:帅哥,我要给老家写信,忘记昆明的昆字怎么写了?
我说昆明的昆字,就是上面一个曰,下面一个比,比赛的比。
然后她就问我,要不要昆一下。
嗯?居然是这样。那你昆了没有?我问。
没有领导批准,我不敢。八戒说。
嗯,你做得对,这个事,确实不能乱昆。回去提拔你当小组长。
现在回想起来,十多年了,每次回想这个事,都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总觉得八戒当时欲言又止,目光游移,躲躲闪闪,鬼鬼祟祟,让你不得不怀疑,当时的八戒,是不是没说实话?
以至于我常常怀疑自己,当时的我,是不是被他貌似忠厚的外表蒙蔽了?
这件事最蹊跷的是,当时我和八戒住隔壁,为什么没有人敲门请教我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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