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在岭南生活得久了,常常会模糊了四季的感觉,所以这几天看见生活在北方的朋友说有的地方下雪了,降温了,我心里就有点驿动的感觉,想着如果在北方,该穿什么样的衣服,然后走到衣帽间,看看衣柜衣橱里那些只有在北方才能穿的衣服,叹一口气。
其实只是在心里叹一口气。而已。
然后在心里问自己:我为什么在这里,而不是在那里?
然后再叹一口气。
02
拿着手机在网上搜“努力加餐饭,殷勤劝添衣”,结果搜出来一篇我去年写的文字。去年的公号被封了,这篇文章,是不认识的读者朋友复制上传的:
原文是这样的:
今天是公历的10月23日,农历九月十五日。霜降节气。霜降意味着秋天结束,冬天开始。
好像很应景,昨天晚上临睡前似乎莫名心动,在手机百度上找到了《古诗十九首》,读了下面这首诗: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反。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今早在微博上看到丁丁张写的文字:
和老朋友聊天,聊人生的意义,说努力是必然的事情,为的是一天耗尽之后,没有羞耻感。最近忙着写新书,录节目,跑步锻炼,不敢稍停,这不是焦虑,是爱的东西和人挺多的,得对得起获得,若有天失去,不是因为自己怠惰。天冷加衣,勿忘心安。
心里想起前些年,曾经的MSN的签名:努力加餐饭,殷勤劝添衣。
01
一直在关注青岛市旅发委的官方微博。这个官方微博的好处是不装逼,昨天他应景发了一段视频,是关于青岛渔民在霜降这天开始晒鲅鱼的故事。
青岛人好像对鲅鱼有天然的感情,三月份,鲅鱼来了,要给岳父送鲅鱼,霜降了,要晒鲅鱼。晒干的鲅鱼,油煎或者蒸熟,配上玉米饼子,让我在那一瞬间似乎有了鲈鱼之思。
然后我问了自己一个问题,我为什么是在这里,而不是在那里?
然后我告诉自己,没有答案。
02
前几天,引用了钱德勒的《漫长的告别》里的一段话:
次日早晨,我起来煮咖啡时她还睡着。我洗了澡,刮了胡子,穿戴整齐,她才醒过来。我们一起吃了早餐,我叫了出租,提着她的行李包走下台阶。我们道了别。我目送出租车消失在视线里。我走上台阶,走进卧室。我将床弄乱,再铺整齐。一只睡枕上留着一根长长的深色头发。我心里坠着一块铅。法国人有一种说法可以形容这种感觉。那帮杂种对什么都有个说法,而且说得总是那么贴切。说一声再见,就是死去一点。
昨天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从来没有认真地完整地读过一遍这本书。我只是记得马洛这个名字,看别人说这本书好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一段。
我坐在那里,想了半天,想起来我最早知道钱德勒是从半岛都市报的美女编辑刘依佳那里。
那个时候,我还在青岛,在某个国企打工,业余的时间,被朋友撮弄在半岛写专栏,她是我的专栏的责任编辑,负责每周毫不讲情面恶狠狠地向我催稿子,然后把它编辑上版。
好像没事的时候,我们会在MSN上聊天,她向我极力推荐她喜欢的钱德勒。她说她有全套的钱德勒的作品。我当时感到好奇而且迷茫: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怎么会去喜欢一个侦探作家?
我记得我有一次出差,要去上海奉贤的项目上待一段时间,要从青岛坐火车卧铺去上海,她从报社过来,送给我一本书,钱德勒的书,想来应该就是这本《漫长的告别》。理由应该是这本书特别适合在火车卧铺上读。
那个时候,她是一个美丽的姑娘,我经常开玩笑叫她刘衣架。现在,她是两个孩子的妈妈。我昨天晚上在微信上问她,她说她不记得这件事情了,然后问我,老朋友现在在哪里?还在做地产这个行当吗?
我心里就感叹了一下,即便是在微信上,我们好像也有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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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在网上浏览爱德华霍珀的作品,想起来电影《美国往事》,又感觉像钱德勒作品里的美国生活。
这幅画叫《中餐馆 杂碎》,好像几天前还在香港展出。
我倒是想起来去美国,在纽约的五粮液酒家吃川菜的情景。
下面这段奥黛丽赫本的视频,配的曲子好像名字叫《昨天》
03
昨天看了一篇评价《漫长的告别》的文章,里面写到:
“当你凝视着井底黑色的井水,你也许能够了解,黑暗的人生,还是有些涟漪般的闪光的。”
04
读到苏轼《吉祥寺赏牡丹》诗:
人老簪花不自羞,花应羞上老人头。醉归扶路人应笑,十里珠帘半上钩。
(我虽已年迈,依然兴致勃勃地把花插在头上。我一点也不觉得害羞,倒是花儿反而不好意思了。酩酊大醉,头插鲜花,一路走来,磕磕绊绊,引得乡邻围观哄笑。真可谓:十里红楼,珠帘半卷;万人空巷,争相观看)
宋代,男人是戴花的。看看戴敦邦画的水浒,很多人都上都戴花,比如浪子燕青。
李鸿章有诗说:簪花多在少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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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有首《南乡子》,里面写到霜降:
霜降水痕收。浅碧鳞鳞露远洲。酒力渐消风力软,飕飕。破帽多情却恋头。
佳节若为酬。但把清尊断送秋。万事到头都是梦,休休。明日黄花蝶也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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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南话里有句谚语:一年补透透,不如补霜降。今天应该吃点好的。
03
在微博上看河森堡写的一段话,关于曾国藩的。他是这样说的:
我小时候,家里长辈、同学家长或者父辈同事什么的往往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喜欢看曾国藩,仿佛他是很多中年人的偶像。
随着年龄增长,我也渐渐能理解当年那些大人们为什么迷他,因为曾国藩太能让走入社会的人带入自己了。
如果一个人出身寒微,他能从曾国藩身上看出逆天改命,曾家一直到曾国藩父亲那辈,几乎没有过什么叫得出名字的大人物,老爹更是被乡里鄙视,甚至还成为了做人的负面典型,最后怎样?曾国藩不一样成了晚清第一重臣?
如果一个人学业坎坷,他能从曾国藩身上看出苦尽甘来,曾国藩多次参加科举,连个秀才都没考上,甚至还曾经被主考官把考卷挂出来骂,最后怎样?不还是考进社会科学院(翰林院)了吗?
如果一个人仕途不顺,他能从曾国藩身上看出大器晚成,曾国藩当年起兵报国的时候,还没把太平军怎样,自己先被清军一顿羞辱戏耍,和太平军交手后被揍得提不上裤子,以致想自杀而不得,最后怎样?不一样成就不世之功?
如果一个人委屈一生,他能从曾国藩身上看出身后留名,天津教案对曾国藩的名誉是多大的折损?之前的荣誉风评几乎扫地荡尽,旧友故知纷纷翻脸割席,最后怎样?不还是得了“文正”这一谥之致美?
很多委屈的、内忍的、、不服气、不甘心的成年人随着年龄的增长都能够从曾国藩的一生中找到自己的安慰和憧憬,因为曾国藩就是清朝那样一个内卷化社会的理想榜样,残酷地管束自己,克制自己,用道德伦理把自己死死箍紧,然后再用这样重压之下塑造的人格去吃苦中苦,为人上人,最终换来世俗意义上的极大成功。
所以我觉得一个人对曾国藩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像体脂率、血压、发量等指标一样来判断其是否步入中年。
如果你对曾国藩的事迹不感兴趣甚至不屑一顾,我觉得这用不着可惜,其实是件好事。
他的这段话,让我想起来一句诗,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曾国藩的克制与进取,其实有有赖于时运的。
04
河森堡这段话里,提到了一个词,内卷化。
什么叫内卷化,有段话是这样解释的:
20世纪60年代末,一位名叫利福德·盖尔茨的美国人类文化学家,曾在爪哇岛生活过。这位学者,无心观赏岛上美景,只潜心研究当地的农耕生活。他眼中看到的都是犁耙收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原生态农业在维持着田园景色的同时,长期停留在一种简单重复、没有进步的轮回状态。这位学者把这种现象冠名为“内卷化”。
此后,这一概念便被广泛应用到了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及其他学术研究中。“内卷化”作为一个学术概念,意指一个社会或组织既无突变式的发展,也无渐进式的增长,长期以来,只是在一个简单层次上自我重复。作为学术概念,其实并不深奥,观察我们的现实生活,就有很多这样的“内卷化现象”。
1996年另一个美国学者杜赞奇提出“国家政权的内卷化的概念”。“国家政权的内卷化,意味着国家机构不是靠提高现有的组织机构的效能来推动社会发展,而是靠扩大非正式机构,把它们内卷于正式组织之中来行使权力。”
有人用一个很多人熟悉的故事来解释什么叫内卷化:
中央电视台记者到陕北采访一个放羊的男孩,曾留下这样一段经典对话:
“为什么要放羊?”
“为了卖钱。”
“卖钱做什么?”
“娶婆姨。”
“娶婆姨做什么呢?”
“生娃。”
“生娃为什么?”
“放羊。”
有人说,人到中年以后,如何突破内卷化是个大难题。通过自身很难。解决旧大陆的问题只能通过寻找新大陆这样的意外才行。
这倒是让我想起来以前提到过的一句话广告词:你们为我安排的路,总是让我迷路。沿着旧地图,找不到新大陆。
04
苏东坡说人老簪花不自羞,花应羞上老人头。真豁达啊。
想起来也是在微博上看到的一句话:
其实真正的送别没有长亭古道,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就是在一个和平时一样的清晨,有的人留在昨天了。
留在昨天的那个人,是不是内卷化了的人?
有的人心甘情愿用一扇门,把自己留在了过去,有的人则无所畏惧,勇敢地推开那扇门,走向了明天。
05
在读首诗再睡觉公号上,读到一段话:面对时代的风云,我每天的内心就是宏大叙事,自我催促,备战备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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