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声 | 瞎爷

01

在微博上看到有人转发的油管上的一段视频，在纽约的雨夜街头行走，没有故事，没有情节，就是摄像机镜头平端着，从头走到尾，镜头里就是街道，雨夜，车流，人流，霓虹灯，雨声，行人们的说话声，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市声。

原片是4K，为了支持微博，转发者转成了1080P的。原时长估计有一个小时，转发者裁掉了一半，我看的版本居然还有半个小时。

不知道为什么播放量达到了2百多万次。

半个小时的看似杂乱无章的街景＋市声，我居然从头看到了尾，而且油管上的读者来着全世界，很多人都从头看到了尾。

一个多小时的时长，他们看什么？他们从中看到了什么？

我想做个链接，却发现不可能。有能力的可以翻墙上油管。4K画面，效果应该更好。再不济，像我，去微博上看。

有的人跟帖，也许更打动人：

我们这排黄澄澄的窗户高踞在城市的上空，一定给暮色苍茫的街道上的一位观望的过客增加了一点人生的秘密，同时我也可以看到他一面在仰望一面在寻思。我既身在其中又身在其外，对人生的千变万化既感到陶醉，同时又感到厌恶。

跟着镜头，在雨夜的纽约街头闲逛。总觉得接下来的时间里，会发生或应该发生点什么，其实并没有，但我竟然把视频看完了，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吗？没错，这一路上，什么都没发生，却什么都已发生——如果说“闲逛”还有什么社会学、心理学以及美学上的意义，这就是了，像极了人生……

02

我印象里印象特别深的类似的街景，是电影《换子疑云》的结尾片段。

镜头高架着，对着西方城市十字街头那种路口，和人的视角平行，或者稍微有一点俯视，摄影机应该是一动不动，大概几分钟的时间。

画面上是渐渐的黄昏，街上电车驶过，小汽车驶过，带着礼帽，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过，打扮时髦的美丽女郎走过，画面渐渐变成黑白，直到字幕出尽。

经历了那么心酸的人生故事，画面在这一刻变得这样沉静，沉稳，像极了流水的样子，像极了生活本身的样子。

时光永是流逝，街市依旧太平，有限的几个生命，又算得了生命呢？鲁迅这样说过。

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陶渊明这样歌咏过。

真正懂得生活，懂得人生的人，才能拍出这样的结尾，拍出这样的镜头。

这部电影的导演是克林特伊斯特伍德。这个出生在1930年的人，他最近的电影是《骡子》，89岁，导演，且主演。

“你在平原上走着走着，突然迎面遇到一堵墙，这墙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左无限远，向右无限远，这墙是什么？” “死亡。”刘慈欣在《流浪地球》这样说。

03

微博上看到有人这样写到：

在大街散步。遇见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各色人一一擦肩而过，忽想：跟自己玩个游戏：分别转换成他们的角色，变成那个人，去他（她）的世界里活一回，感受一下不同的人生，会是怎么样呢？感悟的是：不以人悲喜，不以己乐哀；面对现实，正视人生，尊重他人，便也遵从自我一一这就是结束这场游戏的结论。

04

突然想起来，油管上那个视频，如果配一首歌，也许张宇的这首《小小的太阳》，比较合适：

我在大雨刚停的夜晚，

一个人游荡，

经过一个又一个橱窗，

只想等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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