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第一课 | 瞎爷

昨天早上其实醒的很早，但不知道该说什么。说深了，不让说，说浅了，我自己不乐意（所谓的深浅，其实这都是我自己以为的）。

所以发文出来就晚了。

然后有人耐不住，催更，说我又起晚了。

我就开玩笑，说文雅的说法是晏起，就是晚起的意思。宋朝诗人张耒有首《晏起》诗，是这样说的：

晚起翻书日欲西，偶然乘兴忘遨嬉。好书自癖非求利，掘冢才须数句诗。

01

下面的文字是昨天黄昏的时候写在手机备忘录里的：

黄昏的时候我醒来，恍然记得我在梦里梦见自己在手机备忘录上做笔记，记一段人生的感受。

大意是考上如愿的大学后，如果要去学校报到，要早去三天，先去见辅导员，拜访他，告诉他你想当班长，理由是你想为同学服务，再者你中学六年都当班长，你有经验，你想继续锻炼自己。

要给辅导员带礼物。不一定是厚礼，但一定不能空着手，要表现出诚意。

一般大学辅导员都比较穷，也都比较年轻，才开始有资格因为被别人求获得收礼的资格，同时，这些人又都是有点能耐才留校去做辅导员的，和他搞好关系，他能教你很多东西，能帮你很多。

再者，之所以是早三天去，一般大学里正在做开学的准备，辅导员也许正忙得焦头烂额，很需要帮手。对于班长的人选，如果没有什么特别多关系指定，他也许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现在有人过来主动帮忙，主动提出要求，对他（她）来说，是再顺水推舟不过的事情，说不定他（她）还会感激你呢。

我在梦里在手机备忘录上记这些东西的时候，还在想这多市侩庸俗啊。但另一个声音告诉我，这不是庸俗，这是人生的经验和教训。刘墉不是写过一部《我不是教你诈》吗？

然后我醒来，站阳台上发呆，看着西边的天空，一块红色的云彩，在暮色的天空里，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

然后想着这适合放在所谓的开学第一课上去讲给人听。但估计这样市侩的话题，没有人允许去讲。

然后我就想我为什么会做这个梦。想起来我临睡前看到过一个英语单词，英语里是常用的人名：Arthur.亚瑟。

我想起来我有个同学，是我考入高中，到县城里读书住校，认识的第一个人，他的名字起的很奇怪，叫周亚瑟。

我清楚地记得我考入县城第一中学，开学那天去报到。很多人，人山人海，大家都在榜前看分班的布告，红底黑字，我记得自己分在高一五班。

我先是找到自己的名字，然后看看有没有熟悉的名字，没有，然后我去看其他人的名字，很多名字很普通，和我一样，但有些名字很奇怪，比如有个名字叫周亚瑟。亚瑟这个名字多奇怪啊！好像和外国有关系。对了，有个电影叫《牛虻》，里面的主人公叫亚瑟。他的爸爸给他起这样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呢？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读过《圣经》，自然也没有读过《牛虻》，虽然看过电影，更不知道亚瑟这个名字在英文和宗教里的意义，比如亚瑟王。

第一堂课我认识了周亚瑟，他是个白白胖胖的人，戴着眼镜留着平头，有点憨憨的样子，说话有点绵绵的味道，现在想来应该是舌头根子发硬，或者说短。他和我的同桌朱红军两个人在初中一个班，是好朋友。

后来我知道，他爸爸是我们这个县城里最好的初中的校长。而朱红军的爸爸，是我们这个小县城的副县长。这使他有了一个外号，我们都叫他“朱县长”。

“朱县长”估计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所以特别活泼好动 ，他喜欢聊天，和每一个人聊天，能聊的水深火热风生水起。我因为是他的同桌，深受其害。

他不怕老师，也不怕校长。每天上学放学的时候，他会和站在门口的校长聊会儿天。

通常很严肃的校长见了他，会堆起满脸笑容，笑眯眯地和他说话，他则大大方方，一点儿也不拘谨。我当时就想，要是校长和我说话，我会多紧张啊，那是多么大的一件事啊。

我们在一个班的时间很短，因为到了高一下学期，我们就文理分科，我去学了文科，他两个都去学了理科。

然后是高中毕业，他们两个都没有考入大学，不过很快政法系统招考一批人员，他们两个都考入了县法院，去做法官了。

还好，有高考。因为高考，我可以去读大学，不用像《人生》里写的那样去回乡当农民种地。

我印象里，我们那个县，就是在那段时间里，撤县设市，变成县级市的。县长们，自然就成了市长，显得高大上了许多，最起码没有那么土气了。

朱红军和周亚瑟都先后做了法院的庭长，周亚瑟娶了我们班里的一个女生，我们当时觉得像天鹅一样，我们这群癞蛤蟆一辈子都不敢奢想的白天鹅一样的姑娘。她也一样去了法院，做了法官。再然后，她慢慢变成了前几天文章里提到的肉滚滚的领导夫人。

他们都是很善良的人，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好像没有羡慕过他们，也没有感受到不平等，在中国很多这样的小县城，这种事情很普通，也很普遍，大家在骨子里天然地接受这种现实。

我就在想，这也许就是我们相信关系，相信考公务员的原因吧。

在中国的很多地方，比如东北，比如上山东，现在常常被人笑话凡事喜欢讲关系，喜欢考编制考公务员，这种意识，是深入骨髓根深蒂固的。

换了你，因为父母的关系，可以读大学去北大清华，毕业后去某部委，然后去下面挂职锻炼，做县委书记，然后到各地历练，然后等着做革命事业的接班人，你会怎么样想？

再比如，前几天那个步长制药的花650万美金上斯坦福读书的女孩，在直播里说自己的理想是回国考公务员，致力于消除中国社会的不平等，多好的理想啊，但于现实，又是多么大的讽刺啊！

只不过，在那个时候，我还不明白这些。就像金庸在《倚天屠龙记》后记里感叹的那样：只是那时候，我还不明白。

02

想起来席慕蓉的一首诗《暮歌》：

我喜欢将暮未暮的原野，

在这时候，

所有的颜色都已沉静，

而黑暗尚未来临。

在山冈上那丛郁绿里，

还有着最后一笔的激情。

我也喜欢将暮未暮的人生，

在这时候，

所有的故事都已成型，

而结局尚未来临。

我微笑地再作一次回首，

寻我那颗曾彷徨凄楚的心。

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来，也许是因为看到了人生的暮色吧？

03

昨天晚上躺在沙发上，看了几眼电视剧《七日生》。感觉选角有问题。不应该选李晨。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有点“虚”。具体的理由说不上来，感觉就是不硬，倒也未必就是吃软饭那种意思，但就是没有那种铮铮铁骨的狠、硬的感觉。

比如和姜文那种气质比，和崔健那种气质比。但也未必就是奶油小生。也许用“糠”这个词比较合适，比如萝卜糠了。外表没什么，内心空了。

类似的是屠洪刚，虽然外表看起来好像很硬朗，虽然他唱《霸王别姬》《满江红》那样的好像内容和声调很硬的歌，但人给人的感觉，就是“虚，软”，没有内在的力量。就像泡沫塑料刷上一层金属的漆，塑造成的钢铁战士，很刚硬的样子，但一拳头下去，很容易破碎那种感觉。

说不上来为什么，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就像我看另一对艺人夫妻，谢娜和张杰，总觉得张杰像谢娜的儿子。你换成刘烨，那种爷们感就出来了。

04

微博上关注了一个人，然后顺着他的微博关注了他的微信公号。看到了他写的一段文字：

看起来是个话痨，其实我所说的不足我所思虑的万分之一，我痛恨脑海里的重重巨浪和层层怒波，想干一些不用思考的体力劳动，想要生病，甚至想要生活发生变故，这样才能关闭大脑的引擎，沉沉地闭上眼睛。

我就感慨，这有点像是说我啊。但我知道不是我，因为我自己觉得，相对来说，我比他能更平复一些。但也只是自己觉得啊。

05

“好的交谈就像恰到好处的迷你裙，足够短，吸引人，又足够长，能涵盖主体。”

好的文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