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伤的包子 | 瞎爷

忧伤的老板左小祖咒 - 大事

路过一家新开的早餐店，正琢磨要不要进去吃饭，店老板看见我，热情地打招呼：来了，今天吃点什么？

自来熟，好像我天天来，好像他的店在这里开了好久似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脸皮薄，不好拒人家面子，只得找个座位坐下，说照常吧，老样子。

然后明显看出老板脸上掠过一丝尴尬、拿不准的神情，但转瞬即逝，他强撑着没有问，只是端过来一笼包子一碗粥，然后站在一旁忐忑不安地看着我。

......

夜里做了一夜梦，梦见我在北方的一个很大的说不清是集市还是菜市场的一个地方，人很多，各种蔬菜、水果、饭食，人山人海，熙熙攘攘，我到处找包子铺，就想吃牛肉包子，那种热气腾腾，一屉一屉热气腾腾端上来的那种包子。

醒过来很伤感。然后想起来这个段子。

然后想起来一句话，不怕你智商高，就怕你智商不够用。

01

昨天有个八卦新闻，说赞比亚有个护士，年纪老了得了不治之症，向上帝忏悔，说她年轻的时候，在妇产科的婴儿室里，开始觉得好玩，就把很多孩子的编号调换了，然后在她的护士生涯里，她先后调换了5000个孩子。现在年纪大了，又得了不治之症，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了，才开始忏悔，讲述了这段隐瞒的故事。

很多人看了，觉得很恐怖，尤其是做母亲的，估计都在内心里诅咒她是个魔鬼。

我倒是因此想起来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导演，安吉丽娜朱莉主演的那部电影《换子疑云》。

想起来是狄更斯还是谁的小说，或者是王朔的小说里的一个故事：

一位首长的女儿偶遇一个打工妹，见打工妹与自己长得一个模子，便鄙夷地问道：你妈以前给首长当过服务员？打工妹说：俺娘从没出过村，倒是俺爹给一位首长当过警卫员。

我印象里这个故事的版本很多，比如可以是贵族的公子，或者首长的公子。总之，类似狸猫换太子之类的故事。

02

想起来去年还是前年在微博上看来的故事，是真事。说那个年代，一户人家超生了女儿，一则不准养，一则养不起，于是就在某月某日某个时辰，把这个孩子遗弃在里某个地方。

后来这个孩子被美国一个家庭收养，长大成人，考取了哈佛还是耶鲁，成人了，养父母一直告诉她是从中国收养的孩子，希望她长大后能清晰明确地认知自己。

孩子决定来中国探寻自己的身世，来到她被遗弃的那个城市，在报纸上登了广告。

然后，有50个家庭，都来认亲，都坚定不移口口声声说自己家在那年那月那日那个时辰，在那个地方遗弃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你。

我坦率地说，我每每想到这个故事就感觉恐怖。你能想象一下，在某年某月的某个时辰，有50个孩子在同一个时刻，同一个地点被狠心地遗弃吗？

然后在20年后，他们都一起跑来认亲了。

如果都是真的，那剩下的49个孩子去了哪里？如果只有一个是真的，那他们心里的黑洞有多深？

我一向对所谓族群优劣、人性善恶之类的价值判断不置可否，我倒是对人性中的黑洞，感到恐怖。

我印象里，倒是安吉丽娜朱莉，收养了世界上好几个种族的孩子。

03

我倒是觉得，王小帅电影《地久天长》的故事，用时间的流逝来换取所谓宽容，让《地久天长》的曲子在电影里反复出现，看似深刻，其实矫情。

王小帅的电影的虚弱，是他的思想的虚弱。

中国的问题，就是中庸，冬烘，宽容，无原则的原谅，然后就模糊了记忆，大家嘻嘻哈哈，然后好像世界就美好了。

坏就坏在这里。

没有清算，就没有真相。有些罪恶，真的不能忘记。忘记，才是最大的背叛。但偏偏有人在那里做搅屎棍，和稀泥。

04

「把原则放在大事情上，小事情只须慈悲为怀。」

记在手机备忘录里的一句话，忘记是谁说的了。

倒是因为这句话，想起来海桑的一首诗：

我好像有点甜 ｜ 海桑

让大海再大些，再蔚蓝些

再多些色彩斑斓的水族

再多一个有关美人鱼的传说

我愿意听到这些消息

我听到这些消息就高兴

于是我笑了

让长河再长些，再宽广些

再心潮澎湃得快要泛滥些

再多一个孔子模样的哲人

坐在水上叹息吧

我愿意听到这些消息

我听到这些消息就欢喜

我的泪就要涌出来

知道这些宏大的事物在那儿

我便安心，我便愿意自己再小些

虽说是水至清则无鱼

就让我再清一些吧

我愿意是一汪水一缸水一碗水

叫那个嘴唇干裂的人

用瓢舀起来就喝、用手捧起来就喝

把头栽下去就喝吧

然后他抬起满是水珠的脸，他就笑了

我好像有点甜，是吧

可我不是糖，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