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仓惶的眼 | 瞎爷

01

昨天初三，赴了一场约会。一场五个人的年龄加起来超过二百五的约会。

去年的某个时候，我的微信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要求加好友的要求，附言说问我是是不是和他毕业于同一所大学，他是广州校友会的会长，如果是，希望我能加入。

可能是摩羯座的个性，也可能是这些年混迹江湖烙下的病根，我对于＋陌生人很谨慎，因为在这个南方的城市，我朋友甚少，甚少有人知道我所毕业的北方的这所不甚出名的大学，所以，思虑再三，到了第二天早上，我还是最后通过了朋友圈的要求。

就这样就认识了学长胡师兄。然后又认识了另一位。不过，昨天，她在遥远的新西兰，没有参加这场二百五的聚会。

去年年底，胡师兄组织的校友会，我因为有事情，没有参加，所以前不久，胡师兄提议找个时间见面，我答应了。

约会的时间，定在了年初三，地点在珠江新城的广粤天地。

作为业内人士，广粤天地我知道，是新世界中国在珠江新城开发的国际社区，广州作为国际化的都市，广粤天地算是国际化的一个象征。

我到了意大利餐馆Oggi，转了一圈，看到了在微信朋友圈里已经瞻仰过的师兄的脸。他显然是也已经在朋友圈瞻仰过我的脸，所以很容易彼此认识了。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不像青年男女约会，又没有其他的什么目的，自然很容易坐下来聊天，尤其是来自于同一所大学，被同样的精神奶粉滋养的灵魂。

虽然前面在微信上聊过，但这次才真正坐下来聊彼此的经历，甚至是彼此的心路历程。

随后来的大卫张，是安徽阜阳人，毕业于同济大学，和胡师兄是互黑的好朋友，自称精神病人，每天都把最后一天当做最后一天来过，理想是创立自己的宗教，把大家都吸纳过去信奉。再然后是曾小姐，毕业于广西大学，早年服务过万科，好像是做过媒体。再然后来的是杨小姐，和胡师兄曾经是同事，后来各自做各自的企业，但都是好朋友。

这几位都自称是瞎爷的粉丝。传播的顺序是杨小姐在兽爷那里看到了我，然后加入了钱眼群，然后把我推荐给胡师兄，说猜测瞎爷这个人是你的学弟。然后是胡师兄把我推荐给大卫张，说这个人说不定能治愈你的精神病。大卫张推荐给曾小姐。这样就完成了一个传播学上的闭环。

话题基本上是在胡师兄和大卫张的互黑主旋律下进行的。两个人的互黑，基本上是大卫张进攻，胡师兄防卫，我们三个看戏。

很愉悦，很轻松，话题也很飘逸。让我想起来北京老六、陈晓卿、杨葵他们常常说起的老男人聚会。

因为喝了一点酒，有点微醺的感觉。在街头说再见的时候，想到了老狼叶蓓的《青春无悔》，感觉最适合这场二百五的聚会的歌词，就是这样两句：

不忧愁的脸, 是我的少年，

不仓惶的眼, 等岁月改变。

最熟悉你我的街, 已是人去夕阳斜，

人和人互相在街边, 道再见。

感觉我们都是岁月的浮萍，被时代的大浪打来推去，然后在某一个偶然的瞬间，汇聚在一起，短暂的相聚后，就像这眼前的珠江水，然后再浪奔浪流，继续各自的行程，万里江水滔滔永不休。

我们的年龄相加，已经超过了二百五，该被岁月改变的，都已经被岁月改变，唯一剩下的，是不仓惶的眼，和不仓惶的心。

这也许是我们最宝贵的，也是我们能坐在一起，在大年初三的下午，畅聊一下午的机缘。

感谢岁月，感谢相遇，感谢机缘。

02

昨天读到了一篇文字，我做备忘录的时候，忘记作者的名字了，好像是叫“风月投资”：

03

这两天看了很多关于大年初一上档的电影的评论，我甚至好事，在微博上发了这样一条：

现在看来，评价最高的是根据科幻作家刘慈欣的小说改编的是《流浪地球》，争议最大的也是它。之所以争议大，一方面是这部电影本身，再就是它的过度营销。

就像原三联生活周刊的主笔苗炜讲的段子：

有这么一个笑话，说一个傻子在井口数数，14，14，14，有人好奇，趴在井边往下面看，傻子一脚把他踹下去了，然后接着数，15，15，15。现在微博上的影评基本上就是这个傻子的套路，先把人踹下去再说，16，16，16。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部电影值得称赞的地方就像六神磊磊说的那样：

中国的电影人里，终于有人从故纸堆里、从陈芝麻烂谷子里、从女星白花花的胸脯里、从百来年的伤痕记忆里抬起头来，把目光投向深远处了。

中国文艺里最睿智的那一批头脑，终于开始尝试着关心一些飘渺深远的问题了，开始尝试着关心人类文明的前途和命运了。

至于价值观的毛病，你需要给中国人时间，就像上面那张电影票的好笑一样。不管怎么样，总算有中国人来拯救地球了，这是最大的进步。这种进步，是从不随地吐痰，尿尿向前一步开始的。

我记得我曾经在评价以路遥、贾平凹、陈忠实为代表的陕西作家的时候，曾经胡说：这些作家，可能都有厚实的生活，都扎根在中国黄土高原的大地上，但他们的作品最缺乏的，是指向未来的力量。

现在我们开始想象宇宙的事情，开始想象吃喝拉撒以外的事情，无论如何，这都是一种伟大的进步。

换句话说，我们不再仓惶，而是有了一种自信。敢于去面对更大的更遥远的世界的自信。尽管在某种意义上，这种自信还缺乏更深刻的思想和力量支撑。

作家、《幸存者》的作者恰克·帕拉尼克说：

这个世界将是什么样子的，我不知道。

即使所有一切喧嚣落定，我们最终，仍然身在不知何处的暗夜之中。

或许，重要的并不是“知道”。

我们此刻站立在暗夜之中的废墟上，但是我们能建成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