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今天是2020年的12月31日,今年的最后一天。是告别的日子。
昨天是法国著名作家罗曼罗兰的去世纪念日。
他是1915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他最伟大的作品是长篇小说《约翰·克里斯多夫》,那是我在当年考入大学后,在大学里买的第一套文学作品。
圣者约翰克里斯多夫终于渡过了河,他肩上扛着一个沉重的孩子。
他放下孩子,叹口气说:
你多重啊!孩子,你究竟是谁啊?
那孩子回答:我是即将到来的日子。
他在《贝多芬传》里的一段话,直接影响了我的人生走向,让我下决心重新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这段话是这样说的:
三十岁,对有的人来说,他刚刚开始。对有的人来说,他已经死了。
传记里的贝多芬30岁,耳朵全聋了。但他几乎所有伟大的作品,都是在耳聋之后完成的。
所以他说,我要扼住命运的喉咙。
02
过了今天,迎来明天,就是2021年了。
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将来种种,譬如明日生。愿今年所有的遗憾,都是来年惊喜的铺垫。
但凡过往,皆为序章。愿新年,胜旧年。
我知道在智者的眼里,我的这些愿望,都是乡愿。
但我们都不是这样盼望着的吗?正是因为希望,我们在这个尘世,才能生生不息,哪怕卑微、低贱,离体面和有尊严十万八千里,毕竟,我们活着。
是的,我们活着,可那些去世的人们呢?
我们忘记了,还是铭记了?
03
昨天,南方周末照例发表了它的新年献词。也照例,在微信朋友圈刷屏。
我印象里的南方周末新年献词,是1998年的《让无力者有力,让悲观者前行》,还有1999年的《总有一种力量,让我们泪流满面》,再就是2009年的《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
今年的这个呢?哪怕世界在历史三峡中漂流,你我有彼此在?
通篇读下来,我突然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突然想到一个题目:南方周末的姿态
然后想到曾子的话:胁肩谄笑,病如夏畦。
在我看来,这篇所谓的新年献词,就是六个字:媚上媚下媚俗。宏大叙事与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
这一年,我越来越厌倦了宏大叙事,觉得我对那些东西无能为力无可奈何。反过来,我越来越被那些平凡的小事打动,比如,10月12日是李文亮大夫的生日,他出生于1985年10月12日,今年35岁。
比如,昨天是他吹哨的日子。
一想到他35岁就死了,而我还在这个世界上苟活,一方面觉得庆幸,一方面感叹自己的卑微。
街上既没有兵,也没有马,人心里却兵荒马乱。说实话,我真的不愿意关注那些所谓的宏大叙事,觉得关我屁事。但现实的问题是,它们确实关我屁事。这就是我矛盾忧心的地方。
所以,这也许就是南周自以为找到文眼的地方。
力量呢?南方周末,你应该给我们的力量呢?
请问,三峡漂流,是无问东西,还是随波逐流?
1998年的时候,你说我们决不苟且于虚伪和庸俗,决不。因为我们深深懂得,尊严是人类灵魂中不可糟踏的东西。
1999年的时候,你说总有一种力量,它驱使我们不断寻求"正义、爱心、良知"。
2009年的时候,你说要我们既不随波逐流,也不凌空虚蹈;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做现实主义者,求应然之事。
到了2020年,你说还好,我们还活着。我在,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呸!
04
2020年的2月4日,立春的那一天,我写了一篇《如此温暖,如此凄凉》,里面引用了一首诗:
读着墓碑上
那些已离开这人世的
所有好人的名字,
我怀疑
坏人都埋在哪里,
还是他们永远活在我们中间?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