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北方朔风
应该说这是十分令人欣慰的,毕竟从疫情开始之初,针对中国的各种污名化宣传就没有停止,而在西方国家的疫情进入失控模式之后,各种转移矛盾的言论更是不绝于耳。现在世卫组织的发言,虽然并不能让那些聒噪的声音消失,但是确实是一个不小的胜利。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对于新冠起源的研究,也绝不能到此为止,实际上,我国官方与科学界,一直在为这件事情努力。这并不是为了追责某个国家。毕竟新冠病毒的起源,是一个由着遗传学活动之中随机性决定的事件,与某些国家令人不怎么愉快的政治表演无关。但是正是因为这种科学性,我们更需要查清楚一个新冠病毒的起源。因为这是一个对于全人类十分重要的事件。
新冠病毒隶属于冠状病毒属,人类已经发现的冠状病毒有二百多种,而能感染人类的有七种。新冠病毒显然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它应该是由一种无害的冠状病毒,经过一次又一次的突变重组,变成了现在席卷全球的灾难。而接下来科学家需要去做的,正是找到这个突变的过程,找到从动物到人的这个节点。这件事情的意义,远高于单纯的学术与论文。实际上,能否准确而快速的找到新冠病毒的起源,对于人类能否有效控制疫情,可能有着相当大的关系。最近发生的事情,正在证明这一点。
在十二月初,疫苗在多个发达国家获得批准,无论是欧美国家的股市,还是舆论场都受到了很大的鼓舞,美股顶着每天二十万的确诊依然昂扬向上就是表现之一。但是就在这两天,因为英国的突变毒株,又搅得人心惶惶,各国对于这个传染力增强的全新毒株,表现出来了超出寻常的反应速度,短短几天,就有四十多个国家对英国停航(虽然考虑这个变异发现的时间实际上是九月份,这个反应可能未必有什么用),这尚且是在目前的变异,对于疫苗效力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的情况下发生的。
考虑到全球新冠感染数量的庞大,覆盖面积的广泛,并且已经出现了很多种不同动物感染新冠的报告,虽然不至于出现一种让疫苗完全失效的突变,但是出现一种或者是几种变异,让疫苗的效果打一个折扣,完全是合理的(流感时常出现这种情况)。为了避免一个突变就让现在十分糟糕的疫情雪上加霜,对于病毒进化变异进行研究,是十分有必要的。
而想要有效的追踪病毒的变异,找到新冠病毒的起源就很重要。虽然找到病毒的起源,并不能像电影和游戏里边那样,快速开发出来灵丹妙药,但是对于病毒演化谱系的完善,却有着决定性的作用。找到了起源的新冠病毒,我们就可以根据现在收集到的各种突变,绘制出来一张新冠病毒的进化树图,让我们对于新冠病毒的进化,有着更系统的认识。而分析新冠病毒起源到现在的突变株的过程,有助于我们对于病毒的进化产生更加深刻的认识,为对抗新冠病毒的突变和未来可能发生的其他疫情提供帮助。
当然了,我们不可否认的一件事情是,对于新冠起源的研究,在国际政治上面,也有着很大意义。虽然对于这个过程的研究,必须要遵守科学的规律,而国内外大多数科学家也是确实是这样做的,但是关于新冠起源的研究的任何结果,都会造成明显的政治影响。
如果说,在疫情的一开始,这只是单纯西方国家对于中国习惯性的负面宣传的话,当新冠病毒已经流行了超过一年的今天,一切都不一样了,新冠对于世界上几乎每一个国家,都是一个巨大到不可回避的问题。而更加尴尬的是,因为种种原因,大多数国家失去了解决这些问题的能力,只能期待气温升高,疫苗生效。即使事情按照他们预计之中最好的情况发生,疫情完全消失依然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而更加现实的是,很多在疫情之中发生的社会问题,并不会随着疫情的控制而得到解决,甚至有可能变本加厉。
在这种情况,某些国家的政客会选择什么呢?通过社会治理解决,或者是最起码缓解一下这些问题?显然,看过这次疫情之中各方表演之后,就知道这些人根本没有打算这么做,连群体免疫都能堂而皇之支持的人,又怎么可能努力去解决社会问题呢?即使这些人之中,还有些良知未泯的存在,他们是否有能力这么做呢?无论是从逻辑还是现实而言,答案显然都是否定的。
这次疫情的失控,西方国家某些民粹领导人的表现,可以说是非常拙劣,从事实来说,确实加剧了疫情的传播。但是说到底,他们并不是疫情传播的主要因素,这些国家的社会治理出现了普遍的问题,才是真正的原因,从流行病学这一门学科建立之初,它的社会学因素就大于纯粹的医学。防疫的各种技术与策略,发达国家是从来不缺的,但是显然,他们的社会治理体系,对于推广这些方案的能力,已经差到了难以直视的程度。
这样的过程,并不是短时间造成的,把这些错误归结到特朗普或者是鲍里斯的身上,显然是不客观的,或许追根溯源,这些问题的起源可以放在里根和撒切尔夫人身上,甚至是更早。尽管学术界对于新自由主义的经济政策,存在很多种不同的看法,但是从这次新冠流行的结果来看,市场第一的新自由主义对于社会治理能力的影响,是十分负面的。
在社会治理能力衰退到发达国家有大量反疫苗社区的现在,指望依靠社会治理解决这次爆发出来的各种矛盾,显然是不现实的。而反对新自由主义的民粹们,也不打算给出什么系统性的解决方案,在这样的情况下,转移矛盾就一定会成为主要的选项之一,毕竟非常简单省力。所以从四月份开始,一直有些民粹主义的政客,嚷嚷着让中国付出代价。类似的声音每次在欧美国家疫情达到一个小高峰的时候,就格外刺耳。
他们的宣传之中一个核心论点就是,中国是疫情发源地,所以应该为此负责。对于新冠起源的研究,让这个论点失去效用。虽然这些人大概可以找到另一个论点去攻击中国,但是显然不会有这个如此有号召力。虽然在这次的疫情之中,我们看到国外很多人的反智行为,但是总体来说,大多数人还是有基本的学术素养的,如果能在研究之中,得到关于新冠起源的决定性证据,总归是有些影响力的。虽然在现在的大环境之下,指望普遍影响外国群众很有难度,但是总归是可以减少许多民粹动员的手段。考虑到现在错综复杂而暗流涌动的世界局势,消灭一批民粹宣传,对于中国和全世界,都是件好事。
此外,还有一点是对于国际学术界的争取。在这次疫情之中,除了少量哗众取宠的小丑,大多数学术界人士表达出来了很高的专业水平。但是随着特朗普离开白宫,拜登走马上任,学术界的态度,很有可能发生一些改变。毕竟,科学界普遍对于民粹的不满,在一定程度上是这次科学界人士保持客观的原因。
而在对于科学界经费更加宽松,也更喜欢戴着一个尊重科学面具的民主党面前,难免会有些人被迷惑,会对于我国造成全新的舆论压力。对于新冠溯源的科学而开放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对冲这一点。虽然科学家们的政治观点各异,但是出于职业生涯,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依然会尊重这一点。这就足够了。
所以无论是出于学术,出于尽快平息疫情,出于世界和平与稳定,对于新冠的追根溯源都是十分有必要的。但是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实际上,这可能是非常繁复的学术问题了。如果有关注新闻的朋友应该记得,我国对于非典病毒的溯源,足足进行了十几年的时间。这还是在非典病毒的流行区域主要在国内的情况下,现在的新冠病毒,流行范围波及全球,虽然技术进步今非昔比,但是在全球范围进行溯源调查,依然是个巨大的挑战,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绝非是一个小数字。
而更加现实的问题在于,如果要进行全球的调查,必然需要全球范围的协调配合,但是在新冠问题高度政治化的现在,真的能做到这一点吗?我们每天几乎都可以从不同渠道看到,各种各样把新冠疫情政治化的行为艺术。但是科学研究,绝大多数时候并不能以行为艺术的模式去开展。
再举个例子,欧洲各国对于英国的这次病毒突变的快速封锁,一定程度确实是防疫考量,但是真的没有一种推卸责任的政治化考量吗?病毒的突变,显然不可能只在英国一家发生,考虑到英国和欧盟最近几年的关系,这次的行动,恐怕是掺和了不少科学之外的因素。在这样的画风之下,如果一个国家被确认为是病毒的起源地,想必一定会很糟糕的,但这根本不是科学的目的,这只是一种卑劣的推卸责任的行为,这绝不是我们想看到的。有这样担忧的国家,绝不会是少数,在这种情况,开展工作根本谈不上容易。
虽然我国在这个问题上面,一直以来都秉持着开放科学的态度,也愿意在这个问题上与其他国家积极合作,但是问题在于,这件事情正像是很多全球治理问题一样,单纯靠少部分国家的努力,是绝对完成不了的;而一个大国的不配合,就可能破坏其他国家的努力。
追溯新冠的起源,就像是我之前所说的,有很多种目的,科学的社会的都有,但是总而言之,都是为了人类更好的未来。我们不能看着新冠病毒的起源这件事情,成为政客动员民粹的工具或者是资本的全新游戏。我们需要一个科学调查的真相,因为人类真的需要这个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