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不是北平,上海就是浦东 | 新潮沉思录

2020-11-21

文 | 孔鲤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在上海外滩上行走,会发现许多有趣的细节。这些细节背后的逻辑是一致的。各种同质的逻辑意志叠加在一起,构成了上海百年

 

在外滩边角上有一座外白渡桥,它连接着黄浦区与虹口区,始建于1907年。在桥畔的修缮记上,有这么一行令人瞩目的字:「……外白渡桥历经晚清、民国、人民中国三个时代,见证上海百年沧桑。

 

 

人民中国。一个多么美妙的词汇。尽管我们无从得知撰文者不用新中国或中华人民共和国(共和国)的原因,但我们依旧能感受到撰文者对新中国用法的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事实上来自后一句:上海是百年的。

 

这个说法象征着在话语表达中,断代实际上都只不过是背景,无所谓新旧,而真正的叙述主体只有上海本身。换言之,上海本身的纪年和外界的纪年是不同的。这是上海文化中非常重要的特质。

 

在与许多上海老人的交谈中,时常可以发现在他们的叙述中很少会用到公元纪年,也很少会用到断代记述,甚至建国前三十年与改革开放以来也不大会出现在他们的话语中。他们最常使用的事实上是:我小时候、我爸小时候和我爷爷小时候。

 

这种描述方式其实并不罕见,当我们还处在长期的农业封建社会形态中时,几乎每一代的农民与杂工都会用这种方式来思考时间的流逝。宋元明清的改朝换代和年号更迭对他们来说并不存在太大的影响,因为他们的存在本身事实上依赖于宗族共同体或行会共同体。这样的大量共同体不会随着政权的更迭而消亡,因此除了清初剃了个头,他们并不曾真正发生变化。

 

当然,随着土改的进行(新民主主义)与新中国工业化(社会主义)的发展,过去封建的成片呈现被打散了,封建在逐步消亡,今天的中国则呈现出封建与现代并存的过渡态,现代零零散散地以各种形式分布在重要地段,而其余地方则仍旧有退回封建的机会。上海,是中国最为现代的一座城市。

 

上海身为全国工业经济最发达的地区,已经率先成为了现代城市。现代城市意味着它可以自给自足,这种自给自足带来的文化上的结果与农业时代是一致的:它只拥有自身的独特流速,外界的波澜壮阔和自己的关系并不十分巨大,这里的人们只要按部就班完成秩序的不断构建和资源的不断转化。所以断代法在这里是不起作用的。

 

另一个佐证同样发生在外滩。当我漫步在外滩,看到对街上大量的老建筑时,脸上充满了微笑。

 

在七十一年以前,解放上海时,我党面对上海这样一个大城市,提出了接管上海的方针。在上海解放纪念馆里,我们看到了这样一个讲解牌,上面介绍了在解放上海前,陈毅反复强调说,既要攻下上海,又要保全上海。

 

 

可想而知,我军在解放上海的过程中付出过多么巨大的牺牲,而这样的牺牲最终换来的是上海各界人民对我军的认同,从最初的保全邮政大楼,到后来的解放军不进人家屋子而睡在街头,再到后来陈毅与陈云的一系列经济操作,上海终于被接管了。

 

必须承认,我党刚接管上海时,因为大量工作人员都长期来自农村,尽管有陈毅等少数有过城市生活经验的以及刘长胜等少数白区地下工作者,但是由于大多数工作人员对现代城市的治理不熟,并且要致力于恢复经济,所以必须要留用大批警员和保甲,在这个过程中许多资本也自然要被保留下来。这是上海在刚解放时的状态。这种状态意味着,上海并不曾真正完全地受到新中国秩序的领导。如果你说受到影响,那是肯定的,但这种影响能否抵消上海本身的内在逻辑,那么是要打上问号的。

 

这个问号就体现在外滩上。外滩边上一连排的金融银行上插满了五星红旗,有的大楼还有好几面。当政治力量在强调其存在时,恰恰意味着一旦政治力量不强调,它自身的巨大惯性就会自发运转。因此尽管这里的国企体量非常庞大,但这些洋楼事实上都必须时刻被强调。

 

 

原因也很简单。一个自给自足的现代工业城市,内在秩序之稳定与强大,在本能地不需要行政力量「帮忙」的。换句话说,上海事实上只有一种秩序。这种秩序从上海开埠以来就有,无论是经历了晚清、民国、新中国,无论是在十七年、文革还是改开,它都在运行着。

 

上海的人口来源多元,在有租界的时候,不同租界分属于不同国家,货币、教育、交通、宗教都呈现出非常杂乱的状态。但如果我们再仔细思考就会发现,上海的这种多元,实质上是单一的。它所展现的完全是一座现代城市在没有有力的行政力量时必然产生的表面分散,一大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在法租界里找到场所召开的。

 

但分散的上海上海依旧可以是上海,从没有人认为过去的上海和现在的上海有多么巨大的割裂性,因为上海的多元仅仅是建立在城市上的各种符号的指向,本质一样。你说所谓的不同背景的现代工业分工在城市的差别是什么呢?无非是背后的资本力量不同而已。而当能够影响上海的行政力量真正出现时,上海内部的分散力量反而更加聚拢,是的,缝隙没有了。一大会址的旁边是新天地,1920年毛泽东寓所处于嘉里中心,红色遗迹和现代都市完全结合在了一起。至少我在北京很少看到过这种形态,北京的名人故居要么是胡同,要么是大院,商区基本上是后来在外城逐步扩建的。有人说上海排外是道德性问题。我认为这个问题的根本是:上海市民是工业人口,而外界大量人口还是农业人口与半农业人口。本质上这不是一类人。上海市民的共同体是上海本身。

 

 

甚至就在文革时期,上海依然有着其巨大的惯性。在金大陆先生的研究中,我们看到上海在这段时期是为数不多不需要票证的城市。从1964年到1976年,上海的猪肉是敞开供应的。这个秩序和我们上文中所讨论的逻辑是一致的。当计划经济全国一盘棋的方针在起作用时,保证上海的正常生活秩序运转,成为了一个重要的措施。什么叫正常?那就是让上海的生产与再生产依旧可以维持。在全世界对我国封锁时,上海的生猪指标需要全国来保。于是形成了特殊的全国保上海的状态。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上海的工业自然可以持续运行,于是大量的日用品被生产出来并运往全国各地,完成了在全国保上海的背景下的上海保全国状态。

 

你看,这是上海的状态。这种状态下的上海,依赖于整体的资本的大量交换,所以它在今天的主要表现为:内在形态和外在形态都很稳定,内在完成上海本身的经济发展,外在完成全国的一盘棋。

 

但北京不是这样。

 

我们可以想想,什么样的人会叫老北京?不是每一个北京市民都有老北京的情结。而上海现在的里弄、过去的青帮,还有大大小小的小资们,大都会对老上海情有独钟。这一点可以敏锐地告诉我们,北京是北京,上海是上海。

 

前面说了,上海本质上不是多元,上海的多元仅仅是建立在城市上的各种符号的指向,本质一样。北京的多元则是来源与发展彼此完全不同的体现。

 

北京的状态是胡同,大院和三里屯。北京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并且是一座几百年来还在持续使用的未曾遭到巨大破坏的历史文化名城。当北京是在不断发展的过程中时,它原先的秩序是必然会被保全下来的。

 

于是几百年下来,北京成为一座由各种不同秩序状态所叠加的城市。

 

明清以来的胡同和会馆自打出现就一直存在着。尽管这些年北京一直在整合,但我们知道,胡同里的人是仍旧将胡同作为生存共同体的。

 

这里的人常年生长在逼仄的小空间里,但他们的活动范围可不逼仄,上厕所在胡同里,吃饭在胡同里,唠嗑在胡同里,停车也在胡同里。这部分人才是会怀念老北京的北京市民。至于你问我具体的怀念形式,我推荐你仔细读一读《东城区停车自治管理指导意见》。又或者要问北京胡同和上海里弄的区别,那看看里弄怎么出现的就知道了。

 

如果对胡同人口的共同体还是没法产生强烈理解的话,不妨找一个傍晚去胡同里走一走,听听他们聊什么。要是碰上个旗人的后代,唠几句,说不定还能进不开灯的小屋子里蹭上一顿饭。多试几次,你一定能清楚这批人的生活秩序来源。他们不一定很有钱,但他们有户口;他们住的地方不一定大,工资不一定多,但他们足够在北京以低成本的方式继续生活,还可以继续在这种状态下一代代再生产。

 

 

与明清胡同的形式不同,北京的另一种形态来自新中国以来的大量体制内人口。当西城区和海淀区在不断生长时,当筒子楼和大院在急速增大时,北京的体制内人口就在前三十年诞生了。这样一批人的生存共同体有政治、有经济、有重工业、有轻工业,但归根结底是体制本身。但是在资本比较稀缺的年代,北京没法更快速地向外发展,所以他们的生长空间与胡同人口是一定会发生龃龉的。而矛盾则爆发在五十多年前的某个八月。你要问《血色浪漫》究竟说的是什么,看到这应该就明白了。

 

于是你也能明白,为什么北京一定要引入经济力量,这第三种秩序让原本的工业区与大量的荒地迅速生长,北京CBD就这么裹挟着三里屯、国贸、呼家楼飞速成为了新的北京。这第三种北京秩序由许多不同的人口构成,这些人口的共同体才是今天的北京本身,如果非要细分,是有不断的资源倾斜、资本涌入的北京本身。

 

所以这样一群人的经济水平是很丰厚的。但是历史唯物主义告诉我们,这样的经济再生产是最困难的。这种经济是该属于上海的。而上海有百年来的特殊背景,有独特的地理位置。但这里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北京必须长期存在行政力量对这三种秩序进行制衡。换句话说,北京的内在稳态非常依赖于外在力量。这一点和上海完全相反。

 

在比较了北京和上海以后,我们就能回答为什么第三种力量往往只能在北京却不能在上海了。因为资本不够。这不是说笑。资本的再生产门槛是非常高的,它所生产出来的,可不只是钱,还包括将城市共同体转变为家庭共同体的可再生资本,甚至包括将家庭人口改造为工业人口的可再生资本。

 

 

在上海,衡量阶层的,实际上就是单一的标准,可用数目字衡量的资本的体量,因为上海事实上是一条积累渠道,高就是高,低就是低;而在北京,则是各种资源的叠加,这时大量的资源(包括人力资源和自然资源)都没有被加工成资本,因此它的衡量标准是复杂的、是多元的。上述的北京第三种力量中,就有许多人靠着这种方式完成了再生产,然后去往了上海。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为什么我们长期以来让北京是北京,上海是上海?因为这样一个在2035年才基本实现现代化的巨大发展中国家,北京和上海都是不可或缺的。这是两个巨大的引擎,依赖着彼此,为全国的发展贡献巨大力量。全国保,保全国。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精选留言
  • 在我看来,在近代历史上与上海极相似的天津因紧靠北京,而展现出与上海截然不同的情况。
  • 回一下不大相信其他地方会用宏大语言描述时代那位,别的地方我不知道,来自四川小县城的我,家里人真的会用“解放前”,“土改”“1960年”“文革”这样的历史事件来标刻时间,我父母不记得叔叔的年龄,都是通过“解放前不久出生”来推断的,这些历史事件给他们留下的印迹甚至比自己的出生日期更深刻,就像隔若干年后我可能会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但会记得2020年的抗疫一样。
  • 没看完,先评论一个吧,本来自认为上海是排外的,所以就业时避开了上海,最后竟然和上海人结婚,兜兜转转落户上海。上海号称自己海纳百川,的确也是,是说你牛,你就可以在上海做老大,可能也有个意思,不管你是谁,哪条川里出来,阿拉上海都能收了你。 上海,依然是海权时代,西方文明插在东方腹部的一个吸盘,这样的港口吸盘亚非拉比比皆是。这也许是时代的必然,在上海开埠以前,江南已经富庶千年,政治中心在南京,经济中心在苏州,自给自足,其实,没上海什么事。上海什么都不产,怎么来的自给自足?做的都是来料加工。 至于什么时候上海变成普通城市,还得看陆权发展,什么时候欧亚大陆赢了,上海这样的港口应该慢慢就平庸化了。 时代使然,我们也没富几天,就开始嘲笑印度了,难怪上海人歧视,你是又穷又没见过世面的乡户宁,就感觉我们看印度一样。尾巴太轻,一点点财富,就能压的翘上天
  • 上海人的阶级性和地域性塑造融为一体了,买办阶级性化为了一部分地域性
  • 我们乡下,记老房子的建房时间,就一个节点:毛主席还在不在
  • 北平,最早出自战国燕国置郡右北平郡,取北方安宁平定之意,带明的时候北京就得是北平,然而带清的时候北京就不能是北平,盛唐的时候幽州也不能是北平,而是幽州,是范阳节度使。只要中国还想着复兴,那么北京就不能是北平
  • 回复上海的那位朋友。坐标东北的四线城市,这里人交流也说“xx小时候”,但是一但讨论成年之后的事情,使用公元纪年和重要历史时期的比例就明显增高了很多。 当然,我这种体感统计学的准确性有待商榷
  • 我们上海人平时确实更多说“我小时候,我爸爸小时候”这类,不用宏大的语言描述时代,但难道其他地方市民不这样吗,他们平时会更多的说该“改开的时候”这种话吗?我不大相信
  • 北京城已经撑不住了,接下来看雄安
  • 姑且,上海、香港,因为是成熟的工业城市,所以能带动一整个城市群的发展。 而北京,因为是靠行政力量黏合的,所以环北京的是贫困带
  • 浦东住不起,松江还能看看
  • 小地方的解放前解放后改革后可是不同印象,甚至改革几十年也有不同变化。这些才能展现中国进程。
  • 坐标黑龙江的农村,当讨论个人问题的时候基本还都是小时候这类的。一旦涉及到宏大一些的问题,比如政策或者村子历史,不管是爷爷奶奶一辈父辈还是我们,基本都会使用一下术语:玉米收储变之前、免农业税之前、承包之前、分地之前和共产党来之前(我们这是46年初解放)
  • 我到觉得从天津的变迁,可以认为是需求决定的城市走向。上海的工业自给自足,是洋人的资本产品输出需求,需要国内有个近的,可以汇聚国内钱技术的地方的结果。北京则是对东北地区博弈控制的结果。如果有朝一日是中国往中亚欧洲输出资本,你看看这俩城市还有机会这样么。西安以西的千年古城,大运河上的扬州。都是时也命也🤷‍♂️
  • 这样看来,上海人并不会如上个世纪的北京人一样,在一个世纪里目睹或体会无数城头变幻大王旗的事件
  • 关于北京和上海,我说几点: 1.上海的排外是不是只是工业人口对农业人口的排斥?排外是工人阶级的文化吗?那么为什么,同为新中国工业基地的东北却完全不排外? 事实上,上海的排外很大程度上是吴语区排外的总体体现。这一点不管是苏南乡下还是上海都有相同的体现。 北京排外不如上海强烈,首先是因为北京是一座讲普通话的北方城市。北方城市天然就不可能过于排外,更不要说还有作为首都的天然政治正确,这座城市的实际的governer是来自哪里的呢? 2.北京除了中国最大的行政中心,同时还是北直隶的地理中心,是东北这个(曾经)全国最大的重工业基地出关的必经之路,同时还是东部地区进入大西北(内蒙古高原)的重要通道,也是包括山东,河南在内的北方经济大省的重要文化中心(这两省距离北京和上海的路程其实相近,但看一看去这两座城市的人数)。想明白这一点才能知道为什么北京是新中国发展最快的城市之一。如果只靠行政手段,那么为什么1978年还只有上海40%经济总量,在市场经济年代反而赶上了呢? 3.未来一定是重新回归内陆城市的天下,当然,这里主要不是指已经人口饱和的北京,包括郑州,武汉,南京,成都,西安在内的行政中心以及雄安,重庆等特殊经济功能的内陆城市更值得关注。我一直认为,像天津,青岛,大连,唐山等北方沿海城市的衰落,与其说是北方的衰落,不如说是沿海经济向内陆转移。毕竟这些沿海城市的辉煌恰恰百年近代屈辱史的开端,随着陆权的兴起,自然会有更替。
  • 北京的几股力量,从我个人的经历上来说,还是能在一定程度上感受到的,虽然并不明显也并无冲突。 1.比如“三代住在北京的才叫‘老北京’”这句话在十年前我是常听到的,还有我高中语文老师那样成长在四合院里,聊起天来颇有一种“老北京”的即视感或者说刻板印象的人,这是胡同里出来的。 2.从小学就有一批人有一个特别的标签叫“蓝天幼儿园”,时不时也有机会体外得知某某同学家长是某某机关的某某院所的,这是大院出来的。 3.再有是北漂,不过分化也不小。来的早的或许早十几年就购置了房产安定下来,晚一些的还在排队积分落户,更晚的还在租屋里挣扎。还有一部分我觉得其实也可以划进来,就是北京户口但是其实是在远郊山窝窝里的,生活水平精神状态其实也和新来的北漂差不离了——甚至更差,因为没有“老家”可以作为退路 4.还有零星的,只是来体验优质资源的——他们其实对这个资源也没什么强制性要求,只是或许觉得学校不错就带着孩子来上几年。而实际上根子扎在了别处,比如某某家里其实在香港有个集团,这种情况也是遇到了两三次的。
  • 赞同作者的这个视角! 是要好好仔细地理解“农民与工人”;“资本与土地”;“工业与农业”;“现代与古代”等的真实差别了!拒绝理解与分析这种差别,这是一种“心病”(鲁迅与闰土;当然闰土不是阿Q;) 现代化源于西化,但现代化决不是西化!(理解到这一层次,当然更难!)
  • 家里有陕西,河北,湖南人,讨论的时间叙事的时候,都会说解放前,文革后这种大事件时间节点,说谁谁小时候一般是跟在这些词后面的
  • 一场雪唤不回满清的皇帝、北洋的军阀和国民党的反动派
  • 我从小在上海长大,我太奶奶活着的时候住在最繁华的地区。我可以谈谈关于上海排外这个问题。 其实上海的排外是浮于表面的,因为没有人上数四代全都是纯的上海人。所以大家争论是不是老上海的时候都是看你在什么小学读书,你家房子哪里,你会不会说地道的上海话。而这些都可以变动,很多其他地方来的人在上海住了十多年上海话比我们这些本地小年轻还流利。户籍什么的都是五湖四海的。以及上海人区分本地与外地都是听口音看扮相,打扮特别出挑或者特别不修边幅的本地上海人也会有时候被骂乡下人。以及说话带其他口音或者声音天生很响很刺耳的一概都会被认为是乡下人。然后上海人之间也会互相歧视地段,和江苏其实是一样的。 之所以说是浮于表面的是因为,在上海你读书好没人管你是不是上海人住哪里,你会在同学里因为读书好而被夸奖。你有钱没人管你是哪里的人在哪读的书。你有修养即使说话带口音也没人真的会去说你是阿乡。

作者: RESS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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