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刘梦龙
今天我们来说说笑话，我们讲两场，上半场，我们讲已经凉掉的苏联笑话，下半场，我们讲他的亲兄弟还热乎的美国笑话。人类的故事有两种，一种是喜剧，一种是悲剧，不外乎有时候笑中带泪，你分不清是悲是喜。
苏联笑话据说是浸透了两个超级大国的共同智慧，称得上人类文明的瑰宝。那么我不妨先讲一个标准的苏联笑话。叶利钦把戈尔巴乔夫轰下了台，他发表演讲，在戈尔巴乔夫的领导下，我们的俄罗斯祖国一直处在悬崖的边缘，现在我们自豪的宣布，赶跑了戈尔巴乔夫，我们伟大的祖国终于向前迈出了一大步。当苏联完蛋的时候，用这个笑话为他送行，这就是笑中有泪吧。
我手上有本九十年代出的苏东笑话，收录了700多条苏联笑话，可见数量是真不少的。一直有种说法，说苏联笑话其实是美国人针对社会主义阵营搞出来的。这种说法，大概真假参半，但苏联笑话能流行几十年，随苏联而起，随苏联而终，自有其魅力。
常见的苏联笑话可以说包罗万象，有嘲讽官员无能愚蠢的，比如赫鲁晓夫与小猪们合影，左起第三位是赫鲁晓夫同志。有嘲笑官方宣传僵化空洞的，比如众所周知的真理报上没真理，消息报上没消息。有埋怨老百姓物资匮乏的，比如亚当和夏娃一定是苏联人，因为他们只穿一片树叶，还挺满足的。有抱怨克格勃搞特务统治的，比如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半夜有人敲门，告诉他搞错了，伊万在隔壁住。甚至有不满苏联搞大国沙文主义的，比如1968年，勃列日涅夫和T64同志一起和捷克总理签订了友好协议。
以自嘲的名义，这些笑话把苏联那层光鲜的外衣给脱了个干干净净。苏联笑话并不单纯，它用一种压抑的调子进行了辛辣的政治嘲讽，这也是很多人认为它背后有美国人代工的原因。
但就算居心叵测，苏联笑话确实广为流传，说到底，是因为它真的有几分道理。比如，苏联的生活水平就是不如西方。苏联国力长期不到美国的七成，重工业能打个旗鼓相当，轻工业就差的老远。二战后的苏联谈不上真的匮乏，但民用品确实一言难尽。当年中苏还没分家的时候，苏联老大哥可喜欢社会主义小兄弟中国家里的毛巾香皂暖水瓶了，苏联的卫星能上天，可它家的毛巾光板没毛，暖水瓶塞子塞不紧，老百姓能没意见吗？
苏联虽然不怕美国，但整个苏东集团真比不过老牌列强的北约集团，内部不但有波兰这种二五仔，甚至几次闹到大打出手的程度。苏联政治也有大问题，斯大林粗暴，但斯大林死后老同志们反攻倒算直接把铁血苏维埃变成了老干部活动中心。几任领导人不是玉米成精就是老年痴呆和病夫，最后老同志死光了，换上一个年轻干部戈尔巴乔夫，居然是叛徒。这种情况下，再大力宣传自己是人间天堂，明天就跑步进入共产主义，当然老百姓不买账。
我们说句良心话，苏联并不像苏联笑话里那么不堪。比如总是被嘲笑的胸章爱好者勃列日涅夫，实际上他在位期间，虽然大搞老人政治，弄得政府像养老院，但苏联由于大量出口石油天然气，国民生活水平提升的很快。即使在苏联倒台前夕，物资紧张也是来自物流不畅而非真正的匮乏，苏联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并不低，以至于很难让人想象这样一个超级大国会猝死。
苏联笑话妙就妙在它就是一个笑话，你能和笑话较真吗？可它偏偏又像一个哈哈镜，虽然扭曲变形可反应的也是真实存在的问题。它就像一根小刺深深扎进帝国这个巨人的肉里，扎进一般人的心里。如果在平时，这自然只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一笑，真到了国家风雨飘摇，病重垂危的时候，一点点不满的种子就能发育成撑住眼睛的大树，它又像匕首一样锋利起来。
苏联笑话称得上苏联历史的一面镜子。斯大林时代，怎么能赶走拦路的笨牛呢？只要说集体农庄四个字就行。赫鲁晓夫时代，俄国人和美国人互相吹牛，美国人说他们能让人死而复生，俄国人就说有办法十分钟从莫斯科跑到纽约。只要美国人让斯大林活过来，苏共委员们跑到纽约绝不用十分钟。勃列日涅夫时，他跟服务员说句谢谢，要先翻十分钟口袋里的小纸条。到了戈尔巴乔夫时代，人们买面包排队实在太久了，发怒要干掉这位，结果发现排队搞刺杀的人比买面包的还多，还不如回去排队。
可苏联完蛋了，苏联笑话也就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野。毕竟一个超级强国里，人们排队买面包，官僚僵化，宣传刻板陈旧那是个笑话。但帝国真的完蛋了，在一个二流国家里，人们真的吃不饱穿不暖，饿殍满地，男盗女娼，让自己的祖国真的活成了一个笑话，那就真的笑不出来了。甚至人家也懒得嘲笑他们了，没人会关心一个破产的二流国家和一群自作自受的蠢货。
苏联笑话虽然和这个帝国一起退场了，可恐怕没人想到，不过三十年，随着另一位玉米精横空出世，它在老对手家里重生了。史上最成功换家这种事，还真是不好想象啊。这就是我们下半场要说的美国笑话。苏联笑话是玩虚的，是对现实的夸张，而美国人决定玩真的，他们让现实比笑话更夸张，文艺点这叫现实魔幻主义。
我们不妨先来说一个刚出炉的美国笑话。10月27日，美国白宫办公室将“结束新冠疫情”列为特朗普任期内科技成就之首。当日白宫发布通报，称特朗普政府在应对疫情时采取了果断措施，与科学家及医疗人员合作，共同研究、治疗并战胜了新冠。10月28日，美国新冠患者累积突破九百万，已死亡二十三万人，目前每日新增保持在八万人左右，各数据均居世界首位。这大概就是所谓全身都是破绽，以至于你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我们不妨再来说一个美国重置版的苏联笑话。医院里有三个美国人，第一个说，我因为支持特朗普不戴口罩的倡议，得了新冠，第二个说，我因为参加抗议特朗普的游行，得了新冠。那你呢？他们一起问第三位带着氧气罩的病友，他说，我就是特朗普。考虑到美国人一贯玩真的，除了患者大概碰不到病友特朗普以外，我觉得这则笑话的前半段已经在现实里早就在不断上演了。
当然，我们不提这位天降统帅，玉米精，新时代的美国笑话自有其新版本。比如我们现在已经有了黑小美人鱼，黑爱丽丝和黑彼得潘（安吉丽娜朱莉新片远走高飞），人民群众都盼着出现黑白雪公主呢。前阵子有个美国佬在网上写了一段话，特权是什么？特权是你没有工作却可以穿着价值200美元的鞋子。特权是一边靠着公共救济，一边却用着300美元的Beats耳机。特权是你可以不用缴费就可用手机通话上网，……。然后他就被告种族歧视了，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吗？
顺便还有个教授教中文的时候，连说几遍那个，于是也悲剧了，一样涉嫌种族歧视。更不用说前几年那位写一百遍黑命贵上藤校的。也是早几年，全美有色人种协进会(NAACP)的一个分会长还被揭发其实是一位根正苗红的白人女士假扮的，干了十年成了黑人领袖。
来自知乎网友
既然都这么政治正确了，白人都恨不得扮演成黑人了，你是不是觉得美国黑人好，美国黑人地位高呢？结果今年新冠美国黑人死亡率比白人高几倍，前阵子刚刚无法呼吸的一位，除了一通打砸抢发泄完，一回头凶手现在都保释出来了。一边是政治正确大过天，一小群人借机占尽便宜，一边是现实里无处不在的歧视和黑人无望的生活现状，现实从来都比笑话好笑的多，不外乎你笑不出而已。
众所周知，美国是个武德充沛的国家，所以美国警察经常果断击毙试图自杀的嫌疑人，人民群众喜欢靠枪战来相互娱乐。但如今这个武德充沛也挺可疑的，比如空军一千三百美元一个的咖啡杯，一万美元一个的马桶圈，这不过这算高科技吧。至于说考彭斯号上巡洋舰长和女轮机长关系不清白，日常让轮机长指挥导致差点在南海撞上中国登陆舰，今年多亏舰长抗命写公开信才免得全船变新冠乐园的罗斯福号，在港口眼睁睁看着烧掉的两栖登陆舰好人理查德号，确实让人越看越像个草台班子。
我一直觉得懂王宣布要大造军舰来压倒中国人挺可笑的。20世纪初，英国人宣布德国人造一条战列舰，英国人就造两条，最后搞的德国人没脾气，史称英德海军竞赛。说到底是那时英国人造船业发达，薄利多销，真比德国人造船便宜。那时德国人造大半条巡洋舰的价钱英国人就能造条战列舰。历史发生第二次的时候，一般就是个笑话。当你发现美国人造一条新型护卫舰（FFG（X）项目）的报价（首舰12.8亿美元）其实和中国人造一条055驱逐舰差不多，一个民用造船业早就全灭的国家和世界第一工业国拼造船，你就知道，历史要演第二遍了，而这次是闹剧。
想当年，美国人还是很有四个自信的。至于如今，你说撒谎，绑架，贪腐，漠视人权，你怎么敢对着我们美国人说人权，你以为我们不知道说的是谁吗？据说竞选州长已经从课本里删掉了，真是可惜。不然如今拜登一家纷纷扬扬的各种各样奇妙丑闻，我觉得就差有八个有黑又白的小婴儿在他演讲的时候上台叫爸爸了，最荒唐的马克吐温那是写的，拜登这个搞不好是真的。至于世界第一强国的大统领要在不交税的嘴炮玉米精和大家坚信他活不过任期的老年痴呆之间选一个，这种事情我倒觉得没什么好让人大惊小怪的。
故事需要逻辑，而现实终究不需要逻辑。在一个帝国走向衰退的时候，发生什么其实都不让人奇怪。越重的垃圾沉底的也越快，不外乎是盛宴于焚屋之中，人人只顾着瓜分眼前圣言，哪还顾不上屋顶的烈火。
最后，虽然目前看希望不大，我还是真心祝愿懂王能当选，因为他一定有办法把最后这个笑话再重复一遍。俄国人只是在故事里，而他是真的敢这么说。在赢得了大选后，特朗普总统发布演讲，由于民主党人的破坏，美利坚祖国已经在悬崖边上徘徊很久了，如今我打败了他们，祖国终于向前迈出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