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好人 | 瞎爷

01

昨天一天，青岛两上热搜，一个是因为新冠疫情，因为发现了三个无症状携带者，风声鹤唳，如临大敌，连大连都出台文件，要求大连市民不要去青岛，还传出青岛要用三天时间，给600万市民做核算检测。有人甚至说，今冬明春的这一轮新冠大流行又开始了。

再一个，是因为青岛宜家发生打架事件。青岛宜家从开业到现在，不到两个月时间，截止到昨天，出现了四次打架事件。分析原因，有人说青岛宜家风水不好，有人说卖场布置有问题，容易让人烦躁。有人说，青岛人素质差，脾气不好，动不动打仗。

我昨天晚上临睡前看了微博上一些人的分析，觉得有的有道理，有的没道理。风水这个事，是个玄学，不好说。卖场布置有问题，确实很多人诟病，说宜家为了让人能看到更多的货品，在顾客移动的路线设置上，确实有问题，但为什么别的地方的宜家没有这样暴力的事件？说青岛人不好，这个不好说。有青岛自己说，你们那些打架的，别给青岛人丢脸了。也有些是外地人，键盘侠不负责任，随意指责青岛人。

但不管怎么说，新冠疫情这么大的事，都压不住宜家打架上热搜，这说明这个事，确实影响到青岛的城市形象的对外传播了，需要重视。

只有有人说，青岛宜家，很黄很暴力，很黄，是宜家的传播色，很暴力，是青岛人喜欢打架，这有影响青岛宜家的形象问题了。青岛宜家，也需要重视。

其实，这个问题，从另一个侧面，反倒是说明了青岛宜家在青岛的受欢迎程度。

我有印象，应该还是十几年前，宜家都开始在青岛设置办事处，一个是采购，一个是选址。中间磕磕绊绊，几次说行了，后来又不行了，内中的原因，不是这一篇小文能说明白的。

但在青岛坊间，是欢迎，甚至可以用盼望来定义的。最后终于开业了，我看到朋友圈里我的很对青岛朋友是欢喜雀跃的。这至少说明，在一些青岛人的认知里，宜家开业，是一件大事。

我印象比较深的，是很早一年，我陪青岛建筑规划设计界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去北京出差，老头儿受儿子之托，专门去宜家为儿子选家具，后来告诉我，为了这些家具，还要承担从北京到青岛的快递物流费用。

再一个，有一年我去上海，有个朋友说他也去上海，问他去上海干嘛，逛上海宜家。

这还是我接触的这个层次的青岛人对宜家的态度。

再一点就是，青岛这个城市，虽然是山东的城市，但在山东区域内，是最早开放的城市，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不客气地说，也是最崇洋媚外的城市。崇洋媚外可能用在这里不合适，我只是想说，青岛人比较喜欢外面的，新鲜的东西。

但最近这些年，因为很多的原因，青岛有点急躁。急躁在哪里？觉得自己落后了，要奋起直追。落后在哪里？很多。直追，追什么？追谁？凭什么追？自己原来是什么？适合成为什么？众说纷纭。一方面，很多青岛人沉浸在我们青岛哈啤酒吃蛤蜊洗海澡我们青岛最好了的思维里，一方面，一些有想法有见识的青岛人则急得不得了：青岛再这样下去不行了。

青岛的最近这几届政府，很多主政者，各有各的想法，都想在自己手里或者说任期内玩出点新花样，但因为各种原因，都没有大的根本改变，新概念提出来不少，很多大而空，要么不切实际，要么需要伤筋动骨，负不起那么大的代价，自然也就不可能收根本之功，于是民间有各种怨言。

02

至于所谓民间素质，这个话题，容易招人骂，不宜展开。

青岛人的构成，严格来说，青岛人大多是附近周边移民的后代，严格意义上的青岛人不多。当年德国人强占胶州湾，青岛开埠。除了一些原住民，为了城市和商业，吸引了周边的一些苦力。这是青岛最底层的一部分。

北京天津、上海、甚至广东的遗老遗少，商业人员，肯定会有一些人沦落下来，也是不部分，但很少。

青岛是军港，不管是民国时期还是后来，都有一些全国各地的和军港有关系的人，定居青岛，这也构成了一部分青岛人的底色。

再然后就是随着青岛城市规模一步步扩大，山东和山东周边省份的人流入，这构成了最近这些年青岛新移民的底色。

再一个就是这些年，随着东北经济衰落，大量的东北人移民青岛，构成了青岛市民的一部分，比如到黄岛，你打车，出租车司机，一水的东北口音，这也是一个特点。

所以，笼统地指责青岛人素质不高，显然是不对的。

任何一个地方，都有素质高的，也自然有素质低的，不可以偏概全。

但青岛人确实有意思。比如青岛话里青岛小哥动不动别急眼啊，急眼我卯你眼，不管怎么说，都代表了一种青岛特色。

至于宜家开业不到两个月，却先后发生四次打架斗殴事件，而且成为热搜事件，显然是一种极致的表达方式。

03

普通青岛市民，喜欢骂人，确实是常见。

当年青岛电视台有个民生节目，叫生活在线，有点类似于浙江杭州大名鼎鼎的1818黄金眼，曾经报道过几次骂死人事件。

公交车上，因为争座位，青岛大妈能把人骂死。这样的案例好像不止一个，你现在百度青岛公交车骂死人，还能搜到。

有一个老大爷，上车，为了座位和一对母女发生争执，然后骂的老头高血压发作，死了，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当时媒体炒作了很久，据说后来，不让报道类似新闻了，因为影响青岛声誉。

还有一个售票员，被骂了一路，一路哭。死的的心都有。

当年青岛市委书记杜世成，在一次会议上，有个讲话，我当时参加了那个会。他说的话，我印象很深刻。

他说了一堆数字，说青岛这也需要钱，那也需要钱，钱从哪里来，只好卖地。用卖地的钱去补贴。比如青岛老年人看病，公费医疗补贴。

再比如青岛的公交车，如果按照实际价格，早就应该涨价，但我敢涨吗？不光我不敢涨，换了别人也不敢涨，青岛市民还不骂死我！

他也知道大姨大妈大爷不好惹。

青岛有个男演员，叫张海宇，出名就靠扮演青岛大姨，惟妙惟肖。所谓青岛大姨，就是大妈的意思。有心的人可以搜索一下，感受青岛大姨的风采。

我当年曾经听一个青岛女学生，骂一个青岛男生，两个人都是初中生，确实很暴力：老娘我就是不夹你那二两臭肉！

多大的孩子啊，这么会骂人，你说跟谁学的！

还有就是，在青岛，biyangdi，是口头禅。有时候，是骂你，有时候，是表达对你的爱。

有位德高望重的企业家，骂自己的下属：你个biyangdi，巴拉巴拉，回头被骂的人喜滋滋地：老大骂我了。很幸福的样子。

当然，这些，都是个别现象，不能以偏概全。

04

应该是在2013年还是2014年，青岛成立了一家青岛好人协会。对慈善啊，见义勇为啊，做好人好事进行表彰。

有一位我曾经认识的退休的官员做会长。

我当时看了这个新闻，觉得很有意思。发好人卡，如果对世风有帮助，也是一件好事。

05

前面说现在的青岛很焦虑，觉得自己落后了，要奋起直追。这个话题太大，很多人是盲人摸象。我曾经几次想摸象，说说我的看法，我脑海里都有一个声音劝我，别招人骂。

其实，我个人倒是以为，青岛不要急着成为别人的城市，先成为自己，这个最很重要。

千万不要失魂。失魂很容易和落魄连在一起。

成为你自己，比成为别人要强一千倍一万倍。不要追求大，不要弄一套有一套不合身的衣服套自己身上。什么上合，什么带路，什么全球海洋中心城市，别闹了。做个让市民幸福的城市，比什么都强。今天学这个，明天学那个，好学是好事，但你得适合你自己才行。

06

我应该是前年，写过几篇我对青岛的看法的文章，结果一大波爱青岛的人跑来骂我。幸亏离得远，辛苦不是坐在青岛的公家车上。

希望今天的文字，不要招来谩骂。

我也是爱青岛的。

07

八戒说他有一次去即墨路小商品市场卖ck内裤送人，正遇上一个青岛小嫚骂她男朋友。男朋友是外国人，小伙儿可能是刚到青岛没多久，中文不灵，招架不住。就听那小嫚停地骂：

你个biyangdi，你个彪子，你个潮巴，你个.......

小伙子只好用外语不停地解释：I  LOVE YOU.

小嫚不听，继续骂：你个biyangdi，你个彪子，你个潮巴，你个.......，拉乌嫩娘的腿。

小伙子听不懂啊，就向站在旁边围观的八戒求助：她说什么，我听不懂。

八戒除了喜欢围观骂人，还喜欢见义勇为，热心帮助别人。据说是青岛好人协会的会员。他看着小伙可怜，就帮着小伙翻译：

她说，她说你是个碧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