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国庆节的时候,我二叔家的妹妹张臻带着她的儿子,我的外甥从大连飞到广东来,深圳、广州、佛山、珠海转了一圈,中间我们见了一面。
算了算时间,从我到大连工作那段短暂的时间到离开大连,我们已经是7个年头没有见面了。
她从深圳回大连,在机场候机的时候,在微信上给我留言:
年龄大了更觉得亲情的可贵,见到哥哥就像回到了家,大哥保重。
我看了这句话,觉得眼眶都湿润了。以前觉得这句话普通平淡,现在觉得情深义重。
一岁年纪一岁心。以前没把相逢告别看得多么重要,总觉得会再见面,现在越来越觉得,古人的那句相见时难别亦难,其实是大有深意的。
只是年轻的时候,理解不了这里面的情感。
02
从辈分上说,我二叔是我父亲的堂弟,他们是一个老奶奶的堂兄弟。按理说,到了我们这一辈,如果没有特殊的联系,彼此之间可能感情就很淡了,联系也不会太多。
但因为我们家族里的叔伯兄弟们,离开家乡在外面讨生活的少,我和我这个二叔,是少有的两个离开家乡,离开农田,在外面过生活的人,所以,我们叔侄两个联系多一些,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我的这位二叔和二婶,对我帮助挺多。我心里亲近他们,他们也把我看成有出息的后辈,所以,我的我的这个堂妹,也就联系比较多,情感比较深。
她大学读的是东北的一所医学院,学高级护理,毕业后自己找工作,去了大连的一所医学院的附属医院做护士,凭着自己的努力,做了护士长。结婚成家,有一个儿子。我二叔和二婶两个人从国企内退,过去帮着看孩子,慢慢地算是定居大连。
前几年,我妹妹说她有个机会可以到深圳工作,有点心动,咨询我的意见。我讲了我对这件事的看法。鼓励她过来看看。都做好了去机场接她的准备,结果最后告诉我,家里人都不支持,说深圳房价太高,竞争太激烈,不来了。
没来就没来,她也没闲着,生了个二胎,是个女孩,给我二叔和二婶又套上了套。
她这次来,是带着儿子来的,也就是我外甥。我上次见他的时候,还上幼儿园,现在见面,已经是胖墩,读小学六年级了。是他想来南方看看,觉得没来过南方。
她们母子先飞到深圳,见了她以前的同事,就是上次那个机会,她没来,她的同事来了。
说起上次没来深圳那件事,她很坦然。说她的同事在莲花山租房子住,一个月要一万多块人民币,我们就一起感叹深圳的房价太高。
03
她回大连这几天,我就在思考,如果当时她来了深圳,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来深圳的选择就是对的?
刚才看到有人在群里发的一个链接,罗永浩问:
究竟什么样的终点,才配得上这一路的颠簸流离,这句话谁说的,原始出处在哪里?
因为罗永浩的这句发问,我就又想起前面的问题。
很多时候,我都是在鼓励人们要拼搏,要奋斗,要努力。我自己也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但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我当年在某一个点上停留了下来,现在的我,该是什么样子?
国庆节前,我小时候的同学在微信上告诉我,她被叫到单位,填了一份表格,是准备退休的人员的调查表。
她在一家国企银行工作了一辈子,两年前就不在一线了,换句话说,就是不用去上班了,有事去开个会,没事就在家提前过退休生活了。她的儿子在美国留学回来,去了深圳。
她在微信上感叹,这一辈子,就这样一眼望到头了。
我就打趣,赶紧让你儿子结婚,你去给他看孩子。
年轻的时候,我们都希望自己能活的和别人不一样,就像刘德华歌曲里唱的那样:曾经年少爱追梦,一心只想往前飞。然后呢?到后来,你会发现,所谓的不一样,最后还是一样。
你去的地方多,你见的人多,你吃得东西多,然后呢?
很多人喜欢引用沈从文的那段喝酒过桥爱正当最好年龄的姑娘那段话,却不知道他的原话是这样说的:
“一个女子在诗人的诗中,永远不会老去,但诗人他自己却老去了。”我想到这些,我十分忧郁了。生命原是太脆薄的一种东西,并不比一株花更经得住年月风雨,用对自然倾心的眼,反观人生,使我不能不觉得热情的可珍,而看重人与人凑巧的藤葛。
在同一人事上,第二次的凑巧是不会有的。我生平只见过一回满月。我也安慰自己过,我说,“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我应该为自己庆幸......”
看看,他是在安慰自己。人老了,就是这样无奈。
04
卞之琳有一首诗,叫《断章》,只有两句话: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有人用几万字解读这首诗,并且因此获得博士论文。但卞之琳本人的解释很简单,他说他只是想表达一种相对平衡的观念。
05
知乎上有一段被很多人点赞的问答:
如何文艺地表达「后来,我想通了」?
我最后在城市里留了下来,留了胡子剪了头发,体重渐渐增加,学会了洗衣做菜,在晴朗的假日里外出散步,在温度下降的前一天铺好被子,生活像流水一样渐渐把我淹没。当我再读到“十九年以后”这样的句子的时候,我觉得这句话就在明天,在下一个醒来的早晨等着我。
我每次读到这段话,都会忍不住去想,在下一个醒来的早晨等着我的,是谁?
就像万能青年旅店有首歌里所唱到的那样:
溜出时代银行的后门
撕开夜幕和喑哑的平原
越过淡季森林和电
牵引我们黑暗的心
在愿望的最后一个季节
解散清晨还有黄昏
在愿望的最后一个季节
记起我曾身藏利刃
是谁来自山川湖海
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
来到自我意识的边疆
看到父亲坐在云端抽烟
他说孩子去和昨天和解吧
就像我们从前那样
用无限适用于未来的方法
置换体内星辰河流
用无限适用于未来的方法
热爱聚合又离散的鸟群
是谁来自山川湖海
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
是谁来自山川湖海
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
就在一瞬间
就在一瞬间
握紧我矛盾密布的手
附:
知乎上,前面那个问题的类似回答:
后来我才知道,那并不是我的花,我只是恰好途径了她的绽放。
以前我以为那句话很重要,因为我觉得有些话说出来就是一生一世,现在想一想,说不说也没有什么分别,有些事会变的。
——电影《东邪西毒》
人们说当你遇上你的挚爱时,时间会暂停。真的是这样。但人们没有告诉你,当时针再度恢复转动,它会无比飞快,让人无法赶上。
——电影《大鱼》
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 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京剧《锁麟囊》
我要一直活到我能够历数前生,你能够与我一同笑看,所以死与你我从不相干。
——史铁生
你那么有才华,怎么能不受苦呢?
——再会朗西
爱情是奢侈品,很多人终其一生拥有的不过是一段段关系。
某天,你无端想起一个人,她曾让你对明天有所期许,但是却完全没有出现在你的明天里。
——短片《再见金华站》
人生如此,拿酒来。
我要走了,以后再也不会祈祷你的幸福,那是你的事。
——电影《晚秋》
我已经原谅了从前的自己,就像谅解了一个野心勃勃的傻比,体恤了一个笨手笨脚的勇士,释怀了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
——微博@颜土豆avi
人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中。
——博尔赫斯《另一次死亡》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太宰治/寺内寿太郎
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
——刘若英《后来》(施人诚)
一直以为我跟他不一样,原来寂寞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一样。
——电影《春光乍泄》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陈奕迅《富士山下》(林夕)
总之岁月漫长,然而值得等待。
——村上春树《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
十二少,谢谢你还记得我。这个胭脂盒我挂了53年,现在还给你,我不再等了。
——电影《胭脂扣》
对生命而言,接纳才是最好的温柔,不论是接纳一个人的出现,还是,接纳一个人的从此不见。
——秋微《莫失莫忘》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郑愁予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古诗《青青陵上柏》
这才知道我的全部努力, 不过完成了普通的生活。
——穆旦《冥想》
一个人爱什么,就死在什么上。
——老舍
任何的不可一世或者高傲的忠告,都无法成为真正的安慰。所谓安慰,只能在献出了真心的那一瞬间实现。
——韩剧《请回答1994》
爱上回忆中的人很容易;难的是,当他们在你面前时你仍然爱他们。
——约翰·厄普代克
就命运而言,休论公道。
——史铁生
姐姐:“因为我,你选择了孤独和贫穷。”
简奥斯汀:“因为你,我选择了自由。…我现在的生活,是我想要的。这是上帝给我的安排,我比我想象中女快乐得多,多过我应得的快乐。”
——电影《简·奥斯汀的遗憾》
我想去看小草如何生长。
——迈克尔·乔丹
真奇异呀,美,最初诱惑人,征服人,最后又奴役人,摧毁人,就像爱情。
——笛安
人生近看是悲剧,远观就是喜剧。
——卓别林
我和谁也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
——兰德(杨绛译)
我杀壮士却伤自己,我害幼童却损本身。
——《圣经》拉麦
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世人千万种,浮云莫去求。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电影《怦然心动》
诚实的生活方式其实是按照自己身体的意愿行事,饿的时候才吃饭,爱的时候不必撒谎。
——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
人生在世三万天,趣果有间,孤独无解。
——陈粒《正趣果上果》(郭婞)
我要爱,要生活,把眼前的一世当作一百世一样。
——王小波《三十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