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9月2日,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
我对于中元节一向无感。
无感的原因是我小时候生活在北方农村,我印象里,我们老家的习俗里,没有过中元节的习俗。
童年印记对一个人的影响特别大,大到可以塑造一个人的底层思维逻辑。而底层思维逻辑,可以影响一个人一生的选择。
有人把这归结为原生家庭,其实说的是一回事儿。
意思是一个人童年的印记,会长久地影响一个人一生。就像很多贪官,在落马后痛哭流涕,说自己小时候家境贫寒,好不容易有了今天,没想到自己放松了思想约束,所以堕落了。
其实,正是童年的家境贫寒,才会有后面的补偿逻辑。
耶鲁大学知识社会学教授曼海姆有一个“少年镜像”理论。一个人在成长阶段所触及的“人格崇拜”或“精神依赖”将贯穿其一生,并在获得绝对支配他人的权力时,一一释放出来。
想想现世的很多事,似乎都能为这段话找出例证来。
01
昨天是开学日,很多人欣喜若狂,终于把孩子送到学校了。家长终于解放了。
我也看到很多人讲开学第一课如何如何,想起来我去年写过一篇《我们一路莫徘徊》,里面写到:
记得读《沈从文自传》,里面写他离开湘西老家,到北京读书,里面有一句话,说他在报到的登记簿上,还是在入住的小旅馆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之后,感叹:从此他就进入了世界。大概的意思是这样。
前几天看胡适的《四十自述》,里面也有类似的话,他从徽州老家到上海,去了新式学堂,从此就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那个时代,交给了未知的世界。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那句话,一个人,只有离开了故乡,才拥有了故乡。
每一个人都是自己观念的井底之蛙,背井离乡,去认识外面的世界,有的人,反把他乡作故乡,有的人,走哪儿都背着自己的那口井。
沈从文、胡适辈,为什么能够成就自己?因为禀赋、因为时代、因为命运,因为他们把天下认作故乡。
02
我小时候是个内向、腼腆、害羞的孩子,怕见生人。整天躲在奶奶的身后,用我奶奶的话就是,这孩子,锅门前的光棍,意思就是没出息,只能躲在厨房里拉风箱,烧火。
该上小学的时候,是村里的小学,同学都是村里的孩子,但我不认识,不敢去上学。怕见生人。
我爸爸拿着棍子,拉着我,一路打,有时甚至是脱了鞋打,把我打到学校。我一路哭,哭得惊天动地,嚎啕大哭。
不知道现在的孩子,有没有我这样的,哭着去上学的。
我的今年读大二的侄女,前几天告诉我,她暑假里帮人去补习班带了两天课,最大的感触是,一个人将来有没有出息,从小时候就能看出来。
按照她的发现,我小时候的表现,肯定是将来没出息的。
03
郑书亚在微博上说:以前看武侠剧开篇时常有的台词:某朝末年民不聊生……每次听到这句的时候常有满满的幸福感流露出来,暗自庆幸自己幸亏不是生活在那个朝代,后来才开始慢慢懂得,原来当时的自己很傻很天真。
传道书上说: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04
早上看易伟的微博,有两条,让我思考了很久:
一条是,万科市值3162亿人民币,市盈率12倍,贝壳找房608亿美金,约4000亿人民币市值,市盈率-364。
但市场还是觉得万科贵了,贝壳找房被低估了。
有人说,估值的标准不一样。互联网企业的估值一般都高。
有人说,贝壳找房是平台型企业,平台型企业,特别是平台型互联网企业,估值都高。
有人说,市场估的不是过去和现在,而是未来。市场进入存量房时代,物业股和二手中介都是存量房时代的赢家。中国房地产新建商品房时代已经过去,以后一二线城市都会进入存量房交易的时代,一套房一生转卖3-5次都是贝壳的数据库和生意。
多大的生意啊。
这就和瑞幸咖啡一样。很多人在骂它,但资本虎视眈眈,等着证监会处理的结果。
数字经济时代,不换脑子就换人。
另一条是这样的:
蚂蚁从一张纸最左爬到最右,这是常识。但它永远想不到折叠起来的纸能让它瞬间达到。这是虫洞,也是疏漏,一种维度疏漏。思维也一样。没有常识就没有疏漏,这个过程无法逆选,概因时间无法逆行。也算是“可选性”和“因果律”之对立统一,无论怎么选择起点和终点。
人性的解放。宿命的必然。
这段话很深奥,也很深刻。有人这样理解这段话:
必须通过时间积累常识,将常识织成网,才能发现社会岩石细缝中的一个疏漏,最好是虫洞般的维度疏漏。必须先有常识与网,才能发现疏漏,这个顺序不可颠倒,皆因时间无法逆行。
问题的关键是,低纬度的生物,是无法利用高纬度的规则的。所以,才会有降维打击。蚂蚁没有能力把纸折叠起来,就像人现在的认知和技术无法把宇宙折叠一样。
人挣的,都是认知的钱。
所以易伟说,寻找有折叠能力的成长型企业。
这样的企业,在我的理解,只能在数字产业里产生。
05
曾经有学生问1990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弗里德曼:为什么很多人看起来无所不知但在生活里却一事无成呢?
大师回答:因为你懂的大家都已经认同了,而大家已经认同的东西,你再对也没有意义了。
06
我的大学长老胡,我开玩笑叫他胡大善人。他可能是这一次研学游南昌站年龄最大的一位。也是思维备受冲击的一位。
他是做商用保洁设备的,长期做外贸生意。大型酒店、会所、机场、高铁站、会展中心等的保洁设备,是他公司的主要产品。
他最大的感触是,去年去合肥,见一帮做电商的年轻人,备受打击:
我做这个行业20多年,我最懂这个行业,但几个年轻人,用了几年的功夫,就打败了我们。这不仅仅是技术的进步,更是思维认知的进步。
所以,他在结束了研学游后,很有感触地说:
圣经罗马书写到,更新一个人的minds(思想意念),他就会发生蜕变。
井底之蛙,坐井观天,很难有新思想。跟不同行业,不同年龄的人,无功利的思想碰撞,会产生新的火花,带来新的改变。谢谢瞎爷和他的团队。谢谢在一起两三天的老师同学。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我之所以称他为大学长,是因为我和他读了同一所大学,只不过,他毕业的时候,我入学。他到广州读华南师范大学的心理系的研究生,毕业后没成为心理学教授,反倒成了为上帝造吸尘器的人。
为上帝造吸尘器的人,是我给他起的外号。因为他的太太是虔诚的基督徒,这些年专职为神服务。老胡挣的钱,都奉献给了上帝。
图片为老胡在庐山。身后乱入者为荣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