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三十而已》为什么成为一个热门话题?因为它里面反应的内容触动了我们内心里最深处的东西。
比如男人的巨婴,比如女人的被物化,比如对物质的焦虑。
男人的巨婴,可以从钟晓芹的两个男人和顾佳的老公说起。女人的被物化,从顾佳的太太团,到王漫妮,到铂金包。
而对物质的焦虑,是我们共同具有的。
比如对金钱的渴望,王漫妮,want money,对豪宅的崇拜,对包包崇拜,对豪华游艇的艳羡。
我们生活在物质丰富的时代,但我们依然有着巨大的物质焦虑,所以想拼命地攫为己有,吃下它,占据它,拥有它,比别人更多地拥有。
所以我们不满足。
当互联网技术深刻地改变人类社会的时候,我们所利用的发展的互联网,基本是在利用互联网,改变我们的吃和穿。
不信你看看我们大墙之内几乎所有的大的成体量的互联网运用、应用。
说句也许不恰当的话,我们不焦虑精神,我们焦虑吃穿用,我们关心吃穿用,我们活着就是为了吃穿用。
我们依然是动物精神、动物追求,活着就是最大的目的,而且是唯一的目的。
活着就是一切。一切为了活着。
只要能活着,其他的,管他呢。
在月亮和六便士之间,我们肯定是抢六便士。只要能活着,那怕做粪坑里的蛆,也是其乐融融。如果能允许你抬头看看月亮,就是有文化有追求的蛆了。
不是这样吗?
吃就是活着,活着就是吃,吃,最能触动我们的神经,我们的敏感,我们的恐慌和焦虑。
我们拥有一个看似强大的物质的壳,却只有一个小的像核桃似的精神内核,坍塌,枯萎,萎缩。
没有强大的精神,是最可怕的。
世界上任何一个强大的族群,一定都是精神上强大的。
精神上萎缩坍塌猥琐的族群,只关注吃和物质上的追求,注定是没有希望的。
这样想想,真的令人绝望。
韩国的僵尸电影,就是最好的隐喻。
02
你身上贴满了各种标签,爱马仕、普拉达、iPhone、你什么都是,唯独不是你自己,这是最可怕的。
03
昨天晚上临睡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有些文物不能出土,只能封存在黑暗里,只能封存在时间的胶囊里?
因为时间太强大,在强大的时间面前,一切都是速朽的。
所以,青铜器,出土后,就锈蚀了,兵马俑一出土,色彩就不鲜艳了,躺在棺材里睡在时间里的美女,一旦照耀在自然光下,立刻就变色,变成一把灰,变成丑陋的骷髅。
有些东西,只能锁在在时间的胶囊里,不能打开,就像人老了,就要把自己藏起来。
万人如海一身藏,学会藏自己,也是一种智慧。
04
在第一财经上看到对刘瑜的采访:
「极端太有诱惑力了,它的确定性、以及确定性带来的自信,它的简单,以及简单带来的省心,它的易辨识,以及因辨识度所迅速集结的情感群体,真的是太有诱惑力了。从此不用在不同的观念之间颠沛流离,不用根据路况不断调整方向,不用经受自我怀疑的折磨……」
「极端的声音未必更有市场,它只是更有战斗力。因为声音越极端就越清晰、越有激情,很容易形成观念的同伴群体,而一旦形成群体,哪怕是非正式组织的群体,只要他们形成一拥而上的集体行动态势,其力量就是几何基数增长的。10个相互配合、并肩作战的人,力量可能足以压倒100个、1000个一盘散沙的人。所以极化是危险的,因为他们可以四两拨千斤,绑架整个社会。
相比之下,模糊的声音、迟疑的声音、中间的声音比较难以形成观念共同体,因为你缺乏激情,缺乏“布道”精神,懒得行动,也不抱团,那就等于拱手把世界交给了极端的人。
所以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并不缺乏温和的人,缺的是温和而意志坚定的人,也不缺理性的人,缺的是理性而有使命感的人。
宽容的人肯定也是多数,但是充满激情地捍卫宽容,这听上去就像是悖论。这就是为什么理性的声音常常明明是多数,却被边缘化。」
05
孔子说“唯上智与下愚不移”,孟子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问题的关键是,如果上下同愚呢?
如果自己本身愚,还要让下面的人更愚呢?
如果一个愚蠢的人,领着一群更愚蠢的人呢?
有人说,自己拉的屎,再难吃,都得咬着牙咽下去。
自食其果,自作自受,别人看着都难受。
如果自己拉的屎,逼着别人吃下去。自己作的,让别人受。就更难堪了。
06
想起来上个周日,过年后第一次走进影院,去看了电影《乔乔的异想世界》。
这是一部充满隐喻的电影,尤其是对当下,真的是一种隐喻。
有人这样评价约翰逊斯嘉丽的表演:
《乔乔的异想世界》带给我的是另一种截然相反的感动。斯嘉丽在墙壁后面的狭小密道里,和犹太女孩一起憧憬明天的样子:
“将来,你可以喝酒。喝香槟,不管开心与难过。你可以开车、赌博,拥有自己的钻石。学开枪,去摩洛哥旅游。交男朋友,尽情折磨他们。你还可以和老虎对视……”
墙壁外面,是纳粹的严酷统治。盖世太保可能还在到处搜查。她坐在阴影里,却发着光,仿佛世界早已是明天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