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姬轩亦
毁坏圣像运动已经在新罗马爆发,黑人民权运动风起云涌,这不是一九六八年,这是二零二零年。诗想的天空下风起云涌,迅雷烈风摇撼着一切试图永恒的人物,从哥伦布到华盛顿,从丘吉尔到李将军——我不像一些人一样,会认为文化马克思运动一点用都没有,怎么能说一点用都没有呢?事实上很有用。事实上黑人们一闹,美军的空军参谋长就变成了黑人,事实上美军有色人口已经占了百分之四十,占到百分之七十会怎么样?事实上,昂撒清教徒白人是美国所有民族里唯一出生率稳步下降的,事实上,亨廷顿发出哀鸣的时间是2005年,孤独死去的时间是2009年,唯一配的上他的悼词都是中国人写的,他试图保卫的一切并不在乎这一点。
而这一幕在几年前的台湾其实已经爆发了。如果我们的读者稍微有一点记忆的连续性的话,就知道,常凯申的雕像要么被斩首了,要么被泼了红漆,对不对?所以这一幕压根就不难理解——保守党为什么一定会退居劣势,因为支持保守党的精英们享受着城市的一切并且被城市的一切所伤害,军公教不知道什么叫野蛮的生存,特朗普一九九零年以前可能知道什么叫野蛮的生存,但是在中产阶级幻境中被坑的妻离子散的美国中产阶级白人一定不知道什么叫野蛮的生存,为此只能在被金融幻术玩破产之后给自己的脑袋来一枪——海明威和杰克伦敦开了个坏头,任何时候都不要把枪口和大麻对准自己,从这一点来说,美式武德比中东人民还是要差的远,毕竟,如果你真是虔诚的天启宗教的孩子,你绝不能在解决几个敌人前就先解决了自己。解决你自己只能是上帝的事。
很多人认为,美式统治非常优胜,他们把被统治阶级化成若干个相互仇恨的团体,从而瓦解了阶级叙事——但事实上这种统治非常古老,春秋战国也没有形成影响力的农民起义嘛,亨廷顿认为美国是一个十七世纪的国家,这才是政治学体系的真相——你看到的政治优胜,本质无非是英国封建制度的延伸而已。
这种方式在我们只谈论美国内政的时候当然是优胜的,然而这世界上并不只有美国一个国家,所以优胜了半天的晋国连战国时代的入场券都没有拿到,接下来的韩国赵国和魏国的命运当然也是耳熟能详的,对吧?封建制最终的结果就是,政治家必然要为自己的封地人口服务,所以族群政治最终会导致不存在一个美国利益的概念,只存在拉美人的利益,昂撒人的利益,非裔的利益,印第安人的利益等等等等,至于你说华人的利益?啊,等到了那个时候,华人这个概念是否还有都不好说。毕竟在要不要加入毁坏圣像运动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连很多自由派白人都知道不能犹豫的事情,华人这里可是犹豫的很。
说理就说到这里。历史上的罗马皇帝残酷而勇敢地利用了毁灭圣像运动,毁灭圣像运动是罗马皇帝用来搞阶级斗争的高超手段,斗的封建主们生活不能自理,搞完之后收放自如,摇摆几下稳定了社会之后,再开个会议稳定局面,这才是我们中国人熟悉的政治,然而很不幸,东罗马帝国的这一套被西方理论家嗤之以“东方专制主义”,懂王自己完全没有搞阶级斗争的意思,那我们还能怎么办?只能是猜字谜了。
这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以农业立国。
这个国家有王政的传统。
这个国家多山,首都周围山头林立。立国的时候非常弱小,贫穷。
这个国家的人民废除了王政,建立了共和国。
这个国家发现,在大海的对面,有一个强大的商人国家,这个商人国家海军天下无敌,虽然陆军孱弱,但也诞生过姓氏开头为B的陆军天才,虽然战争刚一结束就被国内大佬干掉了。
这个国家很快面临着危机,那个海洋强国派出陆军跨过大海,想要把这个国家击垮,却最终在陆战中输掉了战争。
这个国家知道,对面的那个海洋强国并不叫迦太基。
这个国家的名字叫做中华人民共和国。
在一九六八年的时候,大洋彼岸的强国还能够残酷而勇敢地利用民权运动,在淘汰掉二战重工业军功阶层后推出硅谷与新世界,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很难做到这一点了。太史公说过,善者因之,其次利导之,其次教诲之,其次整齐之,最下者与之争,不管共和党自己有没有看到这股不可阻挡的,毁灭一切的潮水,他们现在都注定是无所作为的——民权运动的主流是爱与和平,而现在只有憎恨。民权运动没有消灭圣像,没有推倒一切,民权运动时代的领袖们认为社会必将走向和解,黑人和白人会成为兄弟,但毫无疑问,冷战结束后的真相让他们失望了。
然后,文化马克思主义开始入侵。效率比苏联红军的钢铁要强上万倍。现在,就算白人自己中间的一部分人,也必须认为哥伦布和丘吉尔是邪恶的。而白人中的另一部分人,虽然他们仍然是残酷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者,但是他们再也没有任何可能在公开场合说出自己的兽性,每天都在重复谎言的生活是痛苦的,是一种酷刑。白金汉宫的确鼓励过黑奴贸易,白金汉宫在黑人的眼里也的确是应该被推倒的——历史太长是一种包袱,这句话我们终于可以心情愉快地还给西方人了——也许直到这一刻很多人才能体会到当年那句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的现实意义。
方方们最终会惊恐地发现,一部叫做让子弹飞的电影毁灭了他们建构了三十年的一切美好的东西。历史是被未来决定的,五十年前的历史,是被2020年以后的中国青年所决定的。就像丘吉尔是什么人,是由二零二零年暴怒的伦敦市民决定的。
这就是我们生活着的世界。
就是这么残酷。
就是。。。这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