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一大早醒过来,看见有人说了一句话,说我们处在W中间这个点上。换句话说,我们处在波浪的波峰上,我们好不容易从波谷的底部爬上来,等待我们的,将是下一个波谷。
于是觉得很悲伤。
来到办公室,一楼大堂里,值班的保安在啃鸭脖,看他胃口这么好,就忍不住打趣他,真厉害,真羡慕你的好胃口。他说,我就是早上这顿饭,特别能吃,大早上特别能吃肉。
从面相上看,保安大哥显见比我老,最起码比我粗粝苍老,虽然可能实际年龄未必比我大。我呢,虽然不是像实际年龄那么老,却有一颗苍老的心。最起码,连吃都不行了。不管怎么说,我没有大早起抱着鸭脖鸡腿大快朵颐的胃口了。
我始终以为,一个人吃的能力,就是一个人生命力的体现。
按照活着就是吃饭的逻辑,一个人,连饭都吃不下了,那也就是基本上没有什么活力了。
要不,史记 廉颇列传里,赵王派使者去探望他,看看他还能不能领兵打仗,如果身体还行,准备再次起用他,他为了表示自己身体好,使劲儿吃,当着使者的面一顿饭吃了一斗米、十斤肉,又披上铁甲上马,表示自己还可以被任用。 但赵国的使者被廉颇的对立面买通了,回去向赵王报告说:“廉将军即使已老,饭量还很不错,可是陪我坐着时,一会儿就拉了三次屎。”
意思是,廉颇将军成了一个能吃能拉的废物。
02
我以前看新闻,基本上是从新加坡联合早报中文网和英国金融时报中文网,自从去年几月份这两个网站打不开,我也就没有什么渠道看新闻。
我没有梯子,不会翻墙,也懒得翻墙。再说了,翻墙过去,看到的新闻,也未必就是真的新闻。
某联播上的话固然不可信,国内其他媒体自媒体上的新闻看了让人觉得恶心,所以只能从某些零星的新闻里按照自己的认知对世界,对身边发生的事做判断。
这也是我越来越不想说话的原因。
说什么呢,说什么都不对。说对了,封号,删文,说不对,讨人嫌,惹人厌,被人看做不合时宜。于是不得不闭口。
于是,就等着一句“老不死的”啐在自己身上了。
03
最近一阵子,看大洋彼岸关于弗洛伊德之死引发的骚乱,各种峰回路转,觉得似乎看明白了,觉得又似乎越来越看不明白。
看不明白是因为,没有生活在那片土地上,对为什么没有感受。再就是,身在国内,各种能看见的报道评论,未必就是真相。
还是觉得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一个劣迹斑斑的小混混儿死了,本来可以很容易做价值判断和道德判断,甚至很容易从法律层面去解决的问题,会引发一个国家的骚乱,甚至整个西方世界的骚乱。
甚至引发对西方历史的反思,甚至走向反面?
过去的雕像被拉倒,《飘》被下架,甚至连《老友记》的编导都痛哭流涕,说里面的族群面孔太单纯,不丰富,意思是里面居然没有黑人?
整个西方世界都变得这样疯癫,显然不是我们这些关在墙里的人所能理解的。
我在昨天和另一个朋友在微信上聊天,说了莎士比亚在《辛白林》开头的那句话:
我们命该活在这样的时代。
就像有人评价茨威格的《昨日的世界》所写到的那样:
1939年,流亡在巴西的茨威格开始了对自己一生的回顾,一年之后,他写出了自己平生最后一部作品《昨日的世界》。严格地说,这本书并不是自传,也不是单纯的个人回忆录,茨威格本人在谈及这本书的写作初衷时是这样说的:“我之所以让自己站到前边,只是作为一个幻灯报告的解说员,是时代提供了画面,我无非是为这些画面作些解释,因此我所讲述的根本不是我的遭遇,而是我们当时整整一代人的遭遇——在以往的历史上几乎没有一代人有像我们这样的命运多舛。”
04
昨天下午和从上海来的朋友聊天,说起这个话题,我说我个人的看法,是整个社会的基础发生变化了。
科学技术的进步,推动了社会生产力的极大飞跃,但传统的生产关系还依然故我,这种矛盾,是现在一切社会现象的根源。
全球化让原来的碎片社会联系紧密,原来没有冲突的人,族群,开始觉得原来的体制体系不合理,互联网让人更紧密的同时,也让人的刺猬性表现得更明显。
财富生产方式变了,但财富的分配方式没有变。
比如,这次疫情,很多普罗大众的财富缩水,但亚马逊的老板的财富、马化腾的财富,坐火箭似的增值。
弗洛伊德之死,只是表象,只是一个由头。那种不满,那种被压抑的东西,总会找个理由发泄出来。对西方世界来说,这是一种正常的调节。对东方强调控制的文化来说,只能把堰塞湖抬高。就像对疫情的处理手法一样。
西方信上帝,我们信命,信大人。
好像殊途同归,其实结局不一样。有人被救赎,有人被埋葬。
05
苗炜在《给大壮的信》里写到:
好多年前,有一位西班牙学者叫何塞·奥尔特加·加塞特,他说:“这个世界存在两种类型的人:一种人对自己提出严格的要求,并赋予自己重大的责任与使命;另一种人则放任自流——尤其是对自己,在他们看来,生活总是在既定的状态之中,没有必要做出任何改善的努力。他们就像水流中漂动的浮标,游移不定。”
他还说,我们面临智者和愚人的永恒划分,明智之士总是感到自己有沦为愚人的可能,因此竭力逃避这种稍微疏忽就会降临的愚蠢;而愚顽之人则从不怀疑自己,他们对自己的愚蠢安之若素,怡然自得。
06
有个段子是这样说的:
“医生,我得了严重的抑郁症,你能给我看看吗?”
“我们这有全市最搞笑的小丑,他应该能治好你的病。”
“医生,我就是那个小丑。”
昨天看到下面这段话,据说是《小时代》里的一段话,小时代没读过,这段话倒是令人回味:
“我们永远都在崇拜着那些闪闪发亮的人,我们永远觉得他们像是神神袛一样的存在,他们用强大而无可抗拒的魅力和力量征服着世界,但是我们永远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样的代价,去换来了闪亮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