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不知道战锤40K，但你一定听过特朗普的外号 | 新潮沉思录

文 | 刘梦龙

之前有读者让我们聊聊战锤40K，虽然不清楚沉思录的读者里有多少锤粉，但毕竟战锤做为一种小众文化的代表，还是很有聊聊的价值。战锤40K应该属于那种好像无处不在，本体又让人有些陌生的存在，它其实是英国GW（Games Workshop）公司的一个桌游，请注意这是它的核心和本质。战锤40K这个题目的意思很简单，即人类文明的第四十个千年，这是一个以燃烧的银河和无尽的战争为主题的遥远的黑暗未来。渊源上说，战锤40K是GW公司的桌游“战锤”（也就是中古战锤）的科幻后辈，但它后来居上，影响力盖过了前者，成为了公司的台柱。

在欧美文化里，战锤40K属于什么位置呢？大致可以和当代桌游的鼻祖，龙与地下城（D&D）并列（GW公司最早也曾经是D&D的英国代理商），属于代表了一个亚文化类型的存在。由于战锤40K桌游的本质和GW公司之前很长时间里相当专一的经营策略（其实就是脑子轴的版权魔，虽然拒绝了暴雪的合作，但自己也做了些电子游戏，直到最近几年才真香），战锤系列核心的桌游玩家在我国肯定是稀有的。毕竟你要彻底玩转它，需要一家能充当俱乐部的桌游店，若干有钱有闲的锤友，一堆钞票充实自己的军表，熟悉规则，还要注意GW公司的实时更新。战锤40K的 一个典型笑话——40K代表你需要花在买棋子和涂棋子上面的价钱（这当然是个笑话啦，新手包不要花大家几百大洋啦，请大家不要畏惧入坑啊，氪金嘛，请支持正版，循序渐进！）。

实事求是地说，氪金不难，但桌游由于历史文化背景的原因，在我国人群中的影响力还很有限。毕竟D&D系列风靡欧美的时候，还没有角色扮演的电子游戏。有趣的是，当年美国还组织过对桌游这种“精神鸦片”的大讨伐，牧师讲道、受害者戴帽游街、公开忏悔、堆烧魔鬼的陷阱，对象就是桌游（除了没有烧人，听起来好像40K里的国教修士们出击）。而我国人民是跑步进入现代化社会后半场的，跳过了桌游时代，因此桌游就不像欧美那样有深厚的群众基础，所以战锤的本体对大部分人而言是很陌生的。实际上，战锤40K进入我国已经有将近二十年了，20世纪90年代后期就出现在电视节目（桌游在我国一贯被放在儿童节目上，硬核无比）和游戏杂志上，但始终是小众文化。

虽然战锤的本体核心圈一直人丁不旺，但确实不妨碍锤友们的增加，也就是所谓的“云锤友”，这很大程度上缘于战锤系列不断的成为游戏、动漫等亚文化的重要构成元素，构成了事实上的文化传播，最终产生了足以“破圈”的影响力。那么再次回到核心问题，战锤40K到底有趣在哪里？特别是对于那些没有直接接触桌游的玩家来说，战锤40K的世界，魅力到底在哪里？

我个人觉得一个频道合适的人，只要看一眼大概就会被战锤40K吸引，它确实太酷了，这恐怕就是最多人被吸引的理由。战锤有自己的艺术风格，而且在总体硬朗风格下，变化多样，每个种族，甚至是每个部队都有自己的风格。通过GW公司三十多年的不断创造，已经达到了包罗万象的程度。帝国海军的中世纪哥特风、钛族的“高达”，还有欧克蛮人那充满欢乐精神的大型移动垃圾堆（古巨圾），它们的风格虽然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却都存在于战锤40K这个宏大而充满未知的黑暗世界中，这种欧美硬核风格对于那些习惯了日韩软萌风格的中国受众来说，无疑会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

作为战锤40K门面出现的阿斯塔特修士（星际战士），其形象就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典型如电子游戏战争黎明的血鸦战团修士加百列（这实际是一个原创转正的战团），一手持爆矢枪，一手持链锯剑，双心三肺，高大壮硕，留着短发的头颅上打着服役钉，披挂着精心装饰的高科技化中世纪铠甲的半神。此外，无论是机械教各种充满了暴力美学的战争机器，触手怪物一样的机械教会修士，半人半机械的庞大护教军，还是投入混沌后各种堕落腐化具现了畸变与诡异的混沌星际战士和他们匪夷所思的亚空间造物，千奇百怪的恶魔们，抑或抑或是无数的星际奇观，穿越银河的哥特风格战舰，都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战锤40K系列在艺术形象设计上不断推陈出新，强烈的特殊风格，穷尽想象力的极限，确实达到了极高的境界。

实际上，作为战锤核心的棋子设计确实很棒，哪怕只是把战锤系列的棋子当作模型来收藏也是极好的，更不用说战锤40K的模型是允许玩家自己修改设计部件装饰，乃至根据规则（不上桌可以更无所谓）完全自行组合的。一台张牙舞爪的黄铜蝎恶魔引擎对阵一架经过自己用两年多的业余时间，精心组建改造和涂装的军阀级泰坦，简直是一生的宝物！

当然，对于一般人来说，对战锤的最初接触普遍是从战锤授权的游戏，或者战锤自己小说的插画，棋子的效果图开始的。这些油画式的图像往往带有史诗般的宏大气势，强烈的形象对比，大量使用如颅骨（人类纯洁的象征），鹰徽（帝国的标志），乃至圣光等有着浓烈宗教氛围的象征物，宛如中世纪的宗教壁画和圣像，这也是战锤40K的一个突出特点。他们创造的艺术形象又通过授权和借鉴衍生，广泛影响了当代欧美流行文化，并通过互联网的全球传播影响到全球，这就是很多人虽然根本不知道战锤讲的是什么，但总能在网上听到它的原因。比如特朗普的一个外号“神皇”（God Emperor）的由来就与战锤有关。

战锤40K的审美观是硬核的，没有那些软弱的存在，在战锤40K的世界观里，也容不下软弱。战锤40K的故事背景并不复杂，在遥远的未来，人类已经失去了系统性的科技理论，残存的科学与宗教融合，魔法以灵能的形式是真实存在又异常危险的，整个社会充满了宗教狂热。而银河的真面目已经暴露，无数恶魔以人类的灵魂情感为食，无时无刻不在筹划着入侵现实世界，无数强大异形在银河中环伺，各大势力无日不战，无战不狂，人类的世界宛如风中残烛。

由于一万年前的大叛乱（荷鲁斯之乱），曾经是人类唯一希望的帝皇早已成为黄金王座上的一具强大腐尸，和他一起陨落的还有追求理性的帝国真理。在亚空间的真相面前，理性看起来像个谎言，如今只剩下狂热的帝国国教。人类畏惧、痛恨亚空间，但又不得不依靠亚空间这个超越时间、空间又充满着恶魔和随机性的存在来维系银河规模的帝国。帝国依然强大，拥有上百万的世界（星球），千百万条强大的战舰，以亿万计算的天文数字的军队，和实力深不可测的机械教会和他麾下的机械教军团与半神一样的阿斯塔特修士。

但在拥有强大力量的同时，这个帝国又臃肿、腐败、混乱，它的治理效率异常低下，大量帝国上层骄奢淫逸，下层则生不如死。一万年前的叛乱军团在帝国的兵锋之外日益强盛，各种异族强敌层出不穷，人类帝国日渐衰落，如同面对巨浪的礁石，一次次行将没顶又顽强地支撑下去，但每一次的冲击都在削弱它，直到淹没之日。

战锤40K的世界是绝望的，努力和牺牲往往是徒劳。比如混沌的走狗和邪教徒们会用亿万生灵的灵魂来献祭恶魔，使他们的恶魔恩主来到现实空间，而就算人类以巨大牺牲将之打败，甚至不惜抹杀以千百亿计算的幸存者来防止无处不在的精神污染。但除了极少数情况，人类是无法消灭恶魔的，邪教徒隐藏在人类之中，杀之不尽，毁灭恶魔在现实世界的肉身不过是把他们放逐回亚空间一段时日而已，而时间在亚空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那些你以为是正面的存在，那些凡人对美好的追求，其实都处于邪神的注视之下，勇气的尽头是恐虐，对健康的渴望迎来纳垢的慈爱（瘟疫），欢愉和艺术属于色孽，智慧归于奸奇。

不仅仅是人类，战锤40K宇宙的一切生灵都注定灭亡，古老的灵族，他们的文明早就毁灭，灵魂也不过是在苟延残喘，新生的钛族，看上去生机勃勃，日新月异，但且不提他们小得可怜的帝国，谁都知道他们的领袖包藏祸心，整个种族都活在若隐若现的阴谋里，只等着揭盅的那一天。

毫无疑问，战锤40K的总体世界基调，黑暗，压抑，残酷，充满了诸神黄昏和审判日一般的末日情结，反乌托邦的设计，那么这个世界吸引人在哪里呢？

是在绝望之中的坚持，傲立于最可怕强敌之前的，是最伟大的英雄史诗。那些超人的半神能够满足一切的英雄传奇，各种匪夷的科技奇迹和纯然的魔法奇观挑战想象的极限，而在这些之上，还有凡人的勇气，这些始终是战锤系列故事的恒久主题。至于反乌托邦为什么会存在还如此流行，应该问我们的内心，混沌四神何尝不是存在于我们的内心之中？不外乎寻找释放的空间而已，伟大的毁灭是悲剧的永恒主题。

当然，战锤的世界也不永远都那么黑暗，GW也有英国人的那种特殊幽默。各种有趣的小故事一样充斥着战锤的世界，丢灭绝令的审判官们也会客串探案，为灌醉自己往酒里下神经毒素的太空野狼们，福大命大的凯恩政委，绿皮那种充满欢乐的种族就更不用说，就连太空死灵这样的机械种族都有无尽者塔拉辛这样的神奇个体。或许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的理由，选择战锤40K，战个痛快就是最充沛的理由，摆脱生活的束缚，战个痛快。战锤是一个完全不讲究政治正确的世界，唯一追求的就是战个痛快，和叛徒战斗，和异形战斗，和一切的不坚定者战斗，以拳交心，以战交友。

实际上正统的帝国玩家之外，存在着大量的异形玩家，混沌、泰伦、黑暗灵族这样纯粹的邪恶种族一直人气高涨。大家除了猎奇和审美观差异，并没有什么坏人，单纯就是趣味，哪个游戏都不缺反派玩家嘛。拿出欧克蛮人的精神来，这些太空绿皮从不畏惧死亡，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死，有敌人战敌人，没敌人战自己人，无日不战，以战为乐，是战锤40K里的乐天派，这种单纯的快乐也没什么不好的。

当然战锤40K魅力远远不止于此，在三十多年的时间里，通过八版规则书的更新，数以千计的小说，游戏设定，GW公司已经建立了一个庞大又生动的战锤40K世界，这恐怕才是战锤40K的根本吸引力。

战锤的世界细致到什么程度，从黑帮走私的酒水到街头的馅饼，衣食住行样样都有，你能想到的，真实世界存在的一切，他都能给你呈现并变出自己的花样来。而贩卖水与空气的行会，刺破大气层的巨大巢都，灭绝生物圈的机械铸造星球，匪夷所思的各种恶魔世界，从地层深处崛起的死灵金字塔，遗落的远古科技奇迹，更多是超出你想象之外的世界和奇观。其实你可以在这个世界里找到任何你想扮演的游戏和角色，虽然主要都是围绕战斗，但题材从古墓探险到巢都探案，从星河掠夺到史诗战争，可以满足各种人群对惊险和刺激的需求。

至于说到关于战争的一切，战锤40K的武器设计风格一贯自成一体。常见的阿斯塔特的动力甲目前已经演变到原铸战士的MarK X版本，从烤个火就能充能的激光步枪，基因盗窃者剧情杀的单分子刃爪子，迷之厚度的终结者铠甲，已经是常识之外的各种恶魔引擎和恶魔武器，乃至夸张的众神之息（可笑的是，这其实是一个黑科技饭碗，不外乎原料是恒星，所谓战锤式的黑幽默），从最原始的到最先进的，从分子大小（比如巴尔上的渴水）到星球般巨大（比如太空死灵的世界引擎），包罗万象，穷极想象又无不细致入微（毕竟大部分要出模型的）。

成百上千不同类型有名有姓有特点的世界，人类、灵族、欧克、死灵、泰伦虫族、钛、混沌等主流种族都拥有自己的历史、文化、社会、地理的详细设定，数以千计的英雄人物甚至是知名装备都有自己的传记，那些最著名的人物更拥有自己独立的传记小说和广播剧等，可谓连篇累牍。在背景故事里，至少还有几百种较为主流的物种，比如完全没有规则的太空蚂蚁丘·奥尔，也拥有从生态学解剖结构设定到社会结构，从地理信息到科技信息的基础设定，随时可以登台。各主流种族中拥有详细规则和完整历史背景的部队至少有几百支，数以百计的特殊人物，上千种常见单位，而存在于背景和设定中的单位，不仅数以千计，而且层出不穷。

更不用说GW公司至今还保留了大量的悬念，初始的二十个战团，还有两个谜之战团和他们的原体毫无消息。登场的十九个原体中，帝国方拥有的黑暗天使，白疤，太空野狼，暗鸦，火蜥蜴，帝国之拳原体都处于失踪或沉睡，目前仅有极限战士的原体基里曼回归。至于人民群众津津乐道的那位斗篷背剑忠诚无比的双枪男，下落不明的禁军统帅康斯坦丁，神出鬼没的大金人圣吉列诺，泰伦一反常态建立的跨大陆超级灵能灯塔，骨叔的超级传送门何时开启重返阿米吉多顿，连卡迪安之门都打碎了，百战百胜的大远征这次如何收场，无数的谜团和期待，只等待GW公司财报不景气的那天。

所谓厚积薄发，战锤40K的积淀有如此雄厚，它自然而然就能提供众多的素材。实际上，战锤40K创造的东西是如此贴合欧美人的文化理念，影响力如此广泛，以至于出现过锤友发现美国乡下牧师拿着一部帝国圣言录在布道。“言语无法赢得战争，但行动可以”，“死亡才是责任的终结”，“烈士之血乃帝国之基”，“缘由生疑虑，疑虑生异端”，这些圣言是不是超级带感，足够引起红脖子的不断欢呼？

这几年，各种战锤相关的游戏和元素层出不穷，战锤自己的游戏每年都要出几个IP，不冷不热，而群星这样的游戏虽然看起来和战锤无关，三大天灾却一样会让人轻易联想到战锤中的亚空间恶魔、铁人叛乱和泰伦入侵。当然，这两年最热的反而是全战系列的中古战锤，原本这个桌游本体早已以“混沌灭世和幸存者在新世界重开西格玛纪元”为结局宣布完结了，结果如今随着热度的上升，唯利是图的GW又开始宣布旧世界重启。（小编吐槽：战锤世界的走向，还得看现实世界中的人心向背）

其实，真正现象级的还是亚文化群体的扩散和战锤爱好者自己的狂热。相信很多人都看过《阿斯塔特》《帝皇的讲话器》《希望之死》这些同人作品，实事求是地说，战锤40K的爱好群体普遍是一个热情异常充沛，动手能力极强的群体，能创造这样的作品完全可以理解。如果不是GW版权魔的长期压制在这几年才有所放松，或许还能暴发的更早。

我之前就谈到过全球化所带来的娱乐同质化的问题，而这种同质化让我们也能欣赏到战锤世界的诡丽。实际上，中文圈的消费能力已经引起了GW的兴趣，目前GW小说已经有了官方中文版，迟早GW也会在财报的压力下增加东方元素，比如原本在中古战锤世界里作为背景的震旦，战锤40K里白疤战团的扩展设定。实际上GW是一个非常与时俱进的公司，八版革命性的原铸星际战士和八版下各大种族的一系列革新变化（吃书！）都是其崭新推进的表现，使得这个宏大世界越来越真实丰富起来。

如果我们跳出战锤的藩篱，去尝试了解更多的西方流行文化的话，应该还是能感到其积淀的深厚。比如说很多人可能知道克苏鲁题材下有一篇名为《绿字的研究》的短篇故事，其精彩的剧情和值得挖掘的世界观不仅令其摘得雨果奖，还出现了根据这篇小说架构世界观的卡牌桌游，而玩家在桌游中的互动，反过来又推进了这个世界的剧情和世界观。类似这样的奇思妙想通过几十年的积淀还是很多的，只是在许多时候因为文化隔阂的存在，我们并不能瞬时地接触到，这有点类似于中文世界对欧美流行音乐的迟钝。

那么相应的，我国本土的东方故事和异世界传奇呢？我们不缺创意，但和这些成系统的世界体系相比，比如战锤系列，龙与地下城系列相比，我们的故事还相当薄弱，并且受到了日韩风格的严重影响，真正的硬派作品还很少。

相对的，如今的西方流行文化已经塑造了一个规模庞大的核心群体，后起的我国在很大程度上依旧扮演着“被辐射的参与者”的形象。之前我们推荐的《诡秘之主》，如果能对其进行世界观的扩展的话，应该也能支撑一批核心爱好者去进一步充实它。实际上，近些年国内还出现了一些其他有意思的小创意，比如说阿伦戴尔有人听过吗？从迪士尼动画电影《冰雪奇缘》里的一个名词开始，之后完全由个人创作完善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架空国家，从历史到文化再到当代皇室家庭绯闻一应俱全，也别有一番风韵在其中。

但是，现在真正用东方风格讲东方故事又能辐射全球的东西有吗？我们并非没有可用的创意，比如很早以前由树下野狐撰写的《搜神记》，这种努力早已有之，但始终未见大成。当然，这种架构不是靠一己之力能够实现的，需要长时间商业化、规模化的运作，无法立竿见影，但这又和当前文化产业的取向相悖。过去，华文圈也曾经有相对成功的案例，比如两大布袋戏都曾经以宏大细致新奇的世界观著称，但可惜的是贫瘠的土壤终究难以生长大树，困守小岛造成的人才世代青黄不接和创作者的两难之境令他们难有作为，如今都陷于各自的困境，有日暮途穷之感。

随着社会的发展，我们实际上已经有这样的受众群体和故事生存的土壤，也期待有自己文化背景的异世界想象，真正需要克服的文化产业的短视政策和对过度追求短期利益的市场主体的骄纵，而在这之外，还有亟待突破的，创作者自己的局限。东方的故事本应该由中国人来讲述，而不是被动地等待对“东方主义”深信不疑的西方来创造。虽然战锤40K真的很有趣，但我也同样期待有中国人自己的“战锤”和“龙与地下城”，一个真正的文化奇观，一曲人类想象力的新的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