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反派老戏骨的爱恨江湖 | 万小刀

1953年，19岁的曾江还在九龙华仁书院和同学讨论话剧表演时，他17岁的妹妹曾懿已经收到了一封演员试镜通知书。

试镜时，导演组用国语提问，可惜曾懿只会粤语和英语，只好全用NO回答，进一步激发了导演组的兴趣，尤其是27岁的导演秦剑被这位很洋气的女孩彻底征服了。

那时的曾懿一定没想到，日后自己会嫁给比她大整整十岁的秦剑。

那一年，林黛主演的电影《翠翠》红了，于是公司给曾懿改名叫林翠。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还以为电影《翠翠》是她演的，或者以为林翠跟当红明星林黛有什么亲戚关系。

1954年，18岁的林翠出演秦剑的电影《女儿心》，自此一炮而红，成为当时香港娱乐圈流量小花。

而秦剑导演也跻身名导行列，还获得了新加坡何氏家族的资本，让他在香港成立了光艺影片公司，楚原、林翠、龙刚、谢贤、嘉玲、南红、江雪等等明星，都被秦剑一股脑签入旗下，并把他们捧红了。

导演秦剑的艺员矩阵就这样形成。

林翠走红后，曾江经常跑去片场探班，导演陶秦看他气质不俗，又长得眉清目秀，就问曾江愿不愿意演戏，天上掉下这种好事，不演白不演，于是曾江出演了电影《同林鸟》。

结果，电影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多年后他自曝那时“笑都不会笑，路也不会走”，但他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说不定能起死回生呢，于是又演了一部电影《那个不多情》，结果还是不会笑，还是不会走，于是就放弃治疗，去美国加州大学建筑系深造去了。

那时的香港，律师、骑师、建筑师是最吃香的工作。三年后，曾江从美国留学归来，和朋友合伙开了家建筑公司，在九龙城和上海街设计了很多公寓式的房子。

那个年代的普通民房，能住就行，不需要体现什么设计感，一大片社区，全是千篇一律的房子。这令曾江没有什么成就感，不仅如此，令他难以接受的是，还要经常陪老板喝酒应酬。

心高气傲的曾江觉得很烦。

那时导演秦剑已成为曾江的妹夫，在香港电影圈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曾江也想跟妹夫混，但心高气傲的他并没有主动提出来。

1964年，38岁的秦剑终于给了30岁的大舅哥曾江一个重出江湖的机会，主演了电影《大马戏团》。

在这部电影里，曾江和女演员蓝娣经常需要一起表演空中飞人，飞着飞着，两人飞到了一起，后来还结婚了。

蓝娣的原名叫张莱娣，是张之洞的曾孙女，在加入电影圈之前，她在沈常福马戏团担任歌舞表演。蓝娣还有一个姐姐叫张莱莱，也是圈里的人，出道比蓝娣早。

晚清重臣张之洞的这两位曾孙女还曾在新加坡成立过张氏姊妹公司，经营得也不怎么样，后来张莱莱加入了邵氏公司。

曾江和蓝娣坠入爱河的这一年，邵氏七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女星冯素波、沈芝华、陈宝珠、萧芳芳、薛家燕、王爱明及冯宝宝，在尖沙咀的金冠酒楼结拜成为“七公主”。

谢贤、胡枫、吕奇及曾江等人，便想凑热闹组织“七驸马”占她们便宜，结果被“七公主”极力反对，只好作罢。

那时，28岁的谢贤跟30岁的曾江还没有闹僵，毕竟谢贤是秦剑一手捧红的，而曾江又是秦剑大舅哥，就算曾江脾气臭，谢贤也只能屏住呼吸忍着。

二、

1965年，39岁的秦剑导演了电影《糊涂女侦探》，女主角是自己29岁的老婆林翠，男主角是自己31岁的大舅哥曾江。

这搞得好像拿着新加坡何氏家族的钱，来捧自己的老婆和大舅哥，如果票房大卖还好说，结果亏钱了。毕竟女一号林翠已29岁了，她的青春随着票房号召力，一同雨打风吹去，已无力支撑一部电影的票房了。

那时的秦剑还染上了不良恶习，经常提着一箱一箱的钱去烂赌，欠了一屁股债，还经常不回家，在外花天酒地。

就这样，秦剑输光了所有积蓄，还赔上了林翠的家当，连房子也不得不拿去作抵押。林翠一气之下，就带着孩子和他分居了。

秦剑也从光艺影片公司出局了。但在香港演艺圈，秦剑还是数一数二的导演，于是受邵逸夫高薪诱惑，加入了邵氏。

但是邵逸夫每个月只给他基本的生活费，还让他住在邵氏的宿舍里，这样做可以把钱攒着还债。

在跟林翠分居的日子里，秦剑并没有闲着，一位名叫李婷的演员进入他的射程。刚出道的李婷不谙世事，不知从哪里凑来20万借给秦剑还赌债，结果有借无还。

1966年8月，23岁的李婷在邵氏片场悬梁自杀。半年后，她的父亲也自杀身亡，秦剑欠下的20万随着两条人命的消失而消失，这辈子都不用还了。

1967年，邵氏公司出品的《独臂刀》成为香港第一部票房超过百万的影片，男一号是23岁的王羽，女一号是24岁的焦姣。

那时焦姣跟曾江的第一任妻子蓝娣是闺蜜，还经常一起打麻将，焦姣完全没想到，20年后，命运会安排她成为曾江的第三任妻子。

而23岁的王羽和31岁的林翠搞到了一起。

那时秦剑和林翠并未离婚，但他拿王羽一点办法没有。毕竟王羽是练家子，而且还比自己年轻18岁，论打架，十个秦剑也不是王羽的对手。

秦剑就这样继续破罐子破摔，继续烂赌，甚至还染上毒品。

1968年，34岁的曾江和32岁的谢贤狭路相逢，出现在秦剑徒弟楚原导演的电影《紫色风雨夜》里，好为人师的曾江自持智商很高，经常对演员啊摄影啊导演啊什么的指指点点，这让没有什么学历又正当红的男主角谢贤十分不爽，两人一度发生言语争执，但并未上升到身体接触。

但这给多年后谢贤给曾江迟来的大耳刮子埋下伏笔。

三、

1969年6月15日，债主们步步紧逼，债台高筑的秦剑在邵氏公司上吊自杀，年仅43岁。

在秦剑死后的第二天，林翠便急不可耐地召开发布会，公布了和王羽的恋情，还宣布已经怀上了王羽的孩子，试图证明秦剑与其分居已久，他欠下的烂帐跟自己没一毛钱关系。

自从光艺没落，秦剑堕落之后，曾江的演艺资源就开始一落千丈，不得不以极低的片酬接各种小打小闹的烂片。

还好曾江是美国留学的高材生，学习能力极强，他从早到晚拍个不停，什么角色都肯演，一连演了上百部，这为他日后成为连周润发都敬佩的全能演员打下了基础。

1975年，41岁的曾江加入佳视，并在佳视的开播节目《佳视良辰》中参与演出。

那时，佳视刚开台，但来势汹汹，迅速和TVB、丽的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佳视走的是当时非常火热的武侠路线，76版《射雕英雄传》和76版的《神雕侠侣》都来自佳视。

恐怕很多人并不知道，在76版的《射雕英雄传》中，曾江饰演的是郭靖的父亲郭啸天，演东邪黄药师的则是14k大哥陈惠敏，而在76版的《神雕侠侣》中，曾江饰演的是赵志敬。

可见当时在佳视也是郁郁不得志。

于是曾江去尝试当导演，他执导了《绿帽唔怕戴》，男主角是还没走红的郑少秋，女二是郑少秋当时的女友沈殿霞。关注万小刀公号，可获取《郑少秋的风流情债》。

最终票房扑街，如果再晚一年上映的话，这部电影或许还能多薅点票房，因为一年后，郑少秋凭《书剑恩仇录》红了。

人生每一段经历都是自己人生的肥料，曾江在佳视的这段经历，除了磨炼了演技，还让他积攒了不少人脉。比如遇见从TVB转投佳视的徐克，这为日后曾江出演《英雄本色》埋下伏笔。

1978年，佳视因为财务危机倒闭。

究其原因，很重要的一点是，政府对佳视的发牌条件要求必须在下午2点到6点和晚上9点到11点半之间播放有教育意义的节目。

在越来越娱乐化的香港，教育节目根本没人看，这导致广告费很少，无法维持佳视的正常运转。

佳视倒闭后，曾江转投丽的。为什么没去TVB，大概是因为第一任妹夫秦剑在TVB自杀，第二任妹夫王羽离开TVB时闹得也不愉快吧。

四、

加入丽的后，1978年，曾江演了一部名叫《茄哩啡》的电影，让35岁的杨受成如愿和他的老婆离婚。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杨受成有一个朋友叫陈欣健，一次，杨受成和他一起喝酒吹牛，讲了一件自己非常得意的事。

杨受成说他当年偷欢了一个刚入行的女演员，被老婆带着小姨子来酒店抓奸，他急忙跑到街上，碰到了一个朋友，就让朋友去顶包。自己赶回家买通佣人，居然就这样瞒天过海了，好多年过去了，老婆都不知道真相。

陈欣健听完杨受成的牛逼后，哈哈大笑，表面上称赞杨受成操作犀利，回头就把这事写成了剧本，名字就叫《茄哩啡》。

电影上映的时候，还专门去给杨受成和他老婆送了两张电影票。

在《茄哩啡》中扮演奸夫的就是曾江，扮演女演员的是陈玉莲，杨受成老婆一看，电影里的各种情节都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仔细一想，这尼玛不是自己身上的故事吗？

杨受成一边看一边笑开了花，他老婆回想起当年抓奸的一幕，再看杨受成表情，秒懂，最终二人离婚收场。有关杨受成的故事参见万小刀公号《杨受成的江湖往事》。

1979年，25岁的成龙还是王羽小弟，曾江凭借妹夫王羽的关系，和身在嘉禾的成龙一起执导了电影《笑拳怪招》，这部电影成为当年票房冠军，曾江又过了一把当导演的瘾。

同年曾江认识了《明报》副刊的专栏作家兼模特的邓拱璧，然后和性格不和的蓝娣离婚了。邓拱璧很快成了曾江的第二任妻子。

两人很快生下一个女儿，取名曾慕雪。

五、

1982年，丽的改名为亚视，48岁的曾江终于来到TVB了，也正是在TVB他的事业才开始飞跃发展。

在TVB拿的是工资，签的是电视剧约，有空可以在外面拍些电影赚些外快，曾江大概是为了赚些奶粉钱吧，他接拍了一部名叫《野蜜桃》的三级片。

这部电影万小刀同志没好意思看，但其海报很诱人，其介绍也很诱人：

少女成熟时，春心露放身如蜜桃，总想一尝温馨滋味，不惜代价，诱惑风流男儿，藉着一夕缠绵，摇身一变成为成熟的水密桃，释于心中情欲，解于身躯欲火，尽阅人间美男子。

这也许是老戏骨曾江演艺生涯为数不多的污点。

1983年，49岁的曾江凭借《射雕英雄传》中黄药师一角大火。

黄药师是最符合曾江气质的角色，曾江是加州大学建筑高材生，精通英语，会法语，还懂绘画、音乐、诗歌，国学等。这和黄药师上通天文，下晓地理，琴棋书画，农田水利，兵法韬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全才气质十分吻合。

曾江自己也说，演东邪他是第一名，没有人能超过他。

而翁美玲，也是饰演黄蓉的不二人选。翁美玲也有海外留学背景，学美术，会跳芭蕾，还会弹钢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样的气质，才塑造出无法超越的黄蓉。

只可惜红颜薄命。

在83版《射雕英雄传》中，谢贤演的是杨铁心，还好和黄药师没有对手戏，不然黄药师大战杨铁心的戏码如果上演，实在跟剧情有些违和。

1983年，曾江还在刘德华版的《神雕侠侣》中饰演了黄药师，在刘德华梁朝伟版的《鹿鼎记》中饰演了陈近南，在周润发版的《笑傲江湖》中饰演了岳不群。

同时，曾江还和陈惠敏搭档拍了一部三级片《狂情》。

此后，随着他越来越火，他的电影片酬也水涨船高。

1985年，曾江还在吕良伟版的《雪山飞狐》中饰演了田归农；

1986年，曾江在梁朝伟版的《倚天屠龙记》中饰演了谢逊……

同样是1986年，曾江出演了电影《英雄本色》。

《英雄本色》开启了香港黑道江湖片先河。它红了影坛新人张国荣，给了被邵氏无情抛弃的狄龙第二春，挽救了“票房毒药”周润发，也让人真正开始认识到“绿叶”曾江在大荧幕上的精湛演技。

这一年，曾江不觉间已52岁了，可谓大器晚成。

六、

1989年，吴宇森执导《喋血双雄》，55岁的曾江在这部电影中的戏份比女主叶倩文的还多。

凭借吴宇森的一系列黑道江湖电影，曾江在大荧幕上的黄金反派配角地位无可撼动，很多大导演都向他伸出橄榄枝。

就在这时，曾江的妻子邓拱璧投入了粤剧名伶阮兆辉的怀抱，曾江净身出户与之离婚，邓拱璧分走七套房子，曾江身上只有150块，于是提出只象征性地支付给女儿的抚养费，每年一块钱，当时邓拱璧也同意了，多年后却把曾江告上了法庭。

眼看曾江和第二任妻子离婚了，第一任妻子蓝娣又想吃回头草，托闺蜜焦姣从中说合。

结果焦姣成为曾江第三任妻子。

焦姣本名叫焦莉娜，生于1943年，比曾江小9岁。焦姣父亲是国民党空军少尉，1949年随老蒋败退台湾。后来上头有人看上焦姣母亲，得不到，就给她父亲制造罪名，她母亲跟着一起关进了牢里，家也被查封，她和妹妹由邻居照顾。最后她父亲被当成间谍处死了，母亲嫁给了父亲的好朋友。

焦姣从小就演话剧，18岁那年，在1000人只录14人的条件下脱颖而出，考入中影演员先修班，后来加入台湾电视台，1963年，20岁的焦姣嫁给演员黄宗迅。

婚后，黄宗迅来香港发展，加入了邵氏，焦姣随后也来香港发展。

1967年，焦姣被导演张彻看中，出演了电影《独臂刀》女一号，自此在香港也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她也有了自己的朋友圈，比如认识了闺蜜蓝娣，也就是曾江的第一任妻子。焦姣还经常到蓝娣家打麻将，曾江每次回家一见4个女人围坐一桌，便调头就走。

那时曾江没给过焦姣好脸色看，而焦姣对曾江印象也不那么好。

他们没想到，多年以后焦姣坐了一次曾江的电单车后，就爱上了他。

70年代，香港明星流行骑电单车去片场，因为香港马路狭窄，骑电单车比较方便，不会堵车。而且在那个年代，骑电单车也是一件很拉风的事情。

1974年，狄龙就曾自导自演过一部电影《电单车》。就像空姐开始成为一种职业的时候，王朔写了一个中篇小说《空中小姐》一样，就像手机流行的时候，冯小刚导演电影《手机》一样。

这样的题材会自带流量。

焦姣的丈夫黄宗迅就经常骑电单车上班，焦姣也时常坐在黄宗迅的电单车后座，享受丈夫带来的甜蜜。

可是1976年10月，黄宗迅骑电单车时发生车祸去世了，那一年焦姣33岁。

15年后的1991年，蓝娣让焦姣传话，想与曾江复合，结果焦姣和曾江特别聊得来，对电影的看法也出奇的一致，有一次焦姣坐上了曾江的电单车后座，恍然想起15年前的往事，然后痛哭失声。

曾江看到一个单身女人的脆弱，然后铁汉柔情，双双沦陷。

毕竟是闺蜜蓝娣的前夫，而且蓝娣还托她去说合，所以焦姣不太好意思把和曾江的恋情告诉蓝娣。

他们二人去新加坡偷偷在一起了。

1992年，蓝娣因爱美做削脚骨手术失败而去世，自此再也没谁阻挡得了焦姣和曾江在一起了。

1994年，60岁的曾江和51岁的焦姣在新加坡低调完婚。

他们去美国度蜜月，租了辆车，从美国东岸开到西岸，一路唱着罗大佑的《恋曲1990》，还顺便拜访了一下那时在美国定居躲避风流债的倪匡。

他俩开车来到倪匡的住处，焦姣一看前面走的那个人不正是倪匡吗，赶紧跳下车，跑到倪匡后面，把倪匡拦腰一抱，倪匡感到有个女人抱自己，吓得灵魂出窍，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台湾的老相识焦姣。

倪匡大叫：“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我的姘头，好在是曾江的姘头。”

60岁的曾江在后面笑得合不拢嘴。

七、

随着年纪的增长，同辈份的圈内大佬们要么驾鹤西去，要么颐养天年，曾江走在圈里的地位也越来越高，见到谁谁都是后生晚辈。

最令他恨铁不成钢的是，这些后生晚辈，一辈不如一辈，于是曾江年轻时候的脾气又渐涨了。

1995年，也许是妹妹林翠去世，心情不太好，曾江在新加坡拍摄电视剧《潮洲家族》时，毫不隐晦地说搭档的演员笨，这有点歧视新加坡演员的意思，遭到新加坡当地一些演员的联合抵制。

也许正是在曾江的鞭策下，这部剧在某瓣才高达9.2分。

闹完新加坡剧组，又在TVB掀起波澜。

1997年，63岁的曾江给TVB拍电视剧《真情》时，跟57岁的搭档余慕莲闹起了矛盾。

余慕莲比曾江小6岁，也是TVB的“甘草”老演员。曾在刘德华版的《神雕侠侣》中扮演孙婆婆，后来在刘德华的电影《精装追女仔》中还被天王亲过，在周星驰、刘德华主演的电影《整蛊专家》里也跑过龙套，在许多探案类港剧中，余慕莲就是那个不小心发现尸体，然后惊慌失措去报案的重要人物……

余慕莲至今未嫁，虽然没有曾江大牌，但是年轻演员对她还是很尊重的。

可是在拍电视剧《真情》时，剧本要求余慕莲亲近曾江，结果她很介意，于是曾江现场把余慕莲炮轰了一顿，一把年纪的余慕莲被批得大哭了起来。

后来蔡澜问曾江这件事，曾江笑说：“剧本要求她亲近我，但她介意。我说怕什么，亲就亲吧！结果她哭了出来，不关我事的。”

1999年，65岁的曾江和周润发一起出演好莱坞电影《血仍未冷》《安娜与国王》，又放出豪言：香港的演员，没有一个professional，成班柴娃娃，只顾玩乐，从来不想如何改进自己。

他还吐槽圈里的人不敬业，每次和他们聊天，他们就顺便约几个女生一起喝东西。

闹完新加坡，闹完TVB之后，老当益壮的曾江又在内地综艺节目里面闹了一把。

2014年，在《东方卫视》的旅游综艺节目《花样爷爷》里，曾江也频频和秦汉、雷恪生、牛犇这三位老头发生矛盾，他一副大哥的作派和完全不顾忌别人感受的风格，令其他三位爷爷很反感，一向脾气好的牛犇还跟他闹得很不愉快，甚至连忙前忙后的“挑夫”刘烨也多次受到曾江劈头盖脸的批评。

2015年，TVB釜底抽薪，把《花样爷爷》里的大哥曾江挖到谢贤、胡枫和罗利期的旅游综艺节目《3个小生去旅行》，因为曾江的加入，节目名字也改成《4个小生去旅行》了。

就这样，81岁的曾江和79岁的硬茬谢贤狭路相逢，两位爷爷辈的人物，一生的恩怨在这档节目中爆发。

八、

早在《4个小生去旅行》录制之前，香港好事的媒体纷纷预言，曾江和谢贤这两位互相看不顺眼的老头一定会打起来。

那时有记者采访谢贤，是否担心与曾江擦出“火花”，谢贤说：“我很能忍的，最多在镜头后爆粗而已。”

曾江也接受了记者的提问，他说：“我们以前都整天在一起，整天闹矛盾，有点火花还好，说不定能打起来！”

两人在记者面前谈到爬一座高塔，谢贤说他和胡枫、罗利期，脚力均好，上一季可以一口气爬上塔顶。

曾江说自己不成，会在塔下面坐着。

谢贤不怀好意地说：“那抬你，迟早都要抬（棺材）。”

曾江不甘示弱道：“不知谁抬谁呢！”

节目启程去俄罗斯之后，曾江痛风发作，需要拄拐杖，还需要经常停下来休息，谢贤还给曾江按摩过。

但是曾江依然喜欢在言语上“调戏”谢贤，说谢贤上一季爆粗口很有音乐性。

在节目录音的时候，谢贤那部分录音不太顺畅，录了好几次，曾江抱怨说，本来可以早点回家的，因为你等到现在还没有回家。

谢贤说，我太久没有配音了，你等一下好不好。

然后曾江就很不开心，用很鄙视的眼神看着谢贤，还在那走来走去。

当时谢贤还没有发作，但事后觉得曾江当着那么多工作人员的面批评自己，感觉受到了侮辱。

于是在第二天的记者发布会上，谢贤先是质疑曾江装病：“从头到尾坐轮椅，感觉像在玩弄我们。”

还说从报纸上看到曾江流了三四个小时鼻血，情绪一激动又爆出粗口：“X你老X，你死了没有?”

随后情绪失控，忍不住一巴掌扇了过去。

当时曾江还是很有风度，说谢贤只是有点冲动，表示自己OK，没问题。

九、

谢贤掌掴曾江在香港炸开了锅，一时间霸占了各大媒体头条，TVB“阿姐”汪明荃也来凑热闹，那天郑少秋和汪明荃在同一家酒店举行记者会，看到郑少秋来了，汪明荃一个箭步上前靠近郑少秋，拆开自己的头发就甩，嘴里还说：“他打我呀？有没有搞错！”

汪明荃入戏之快，吓得秋官目瞪口呆，旁边的人也都信以为真，最后汪明荃笑嘻嘻地让秋官乖乖帮她整理头发温馨收场。

记者问汪明荃有没有见过谢贤发火，汪明荃回答说：没有，谢贤很斯文。

最后王羽出面，曾江和谢贤才重归于好，谢贤还去医院看望了曾江。

其实早在掌掴风波之前，曾江在2015年7月就曾录制过《鲁豫有约》，在节目里他说自己喜欢讲真话，即便真话伤害了人，他也会讲。也承认自己情商低，但没打算改。

其实他的性格跟黄药师真的很像，情商低，不愿意解释，恃才傲物，他一生表演的角色，有正有邪，用金庸评价黄药师的那句话就是：邪中带有三分正，正中带有七分邪。

在掌掴风波之后，2015年2月谢贤也录制过《鲁豫有约》，在里面他复盘了掌掴风波的前因后果，也给自己找到了冲动的理由。

2018年12月，胡枫还请谢贤和曾江吃饭，三人同框，彻底冰释前嫌了。

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转头回去看看时，都一把年纪——真想耍帅，不如带着自己的老太太，多骑会儿电单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