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游到海水变蓝 | 瞎爷

大海张雨生 - 大海

一天到晚游泳的鱼张雨生 - 一天到晚游泳的鱼

题图。微博上看来的图片，不知道作者，不知道图片的名字，原微博发这个片子配的原文是：

我也想拥有这样一间书房。

其实，如果用图片搜索，是很容易搜到原作者和图片名字的。但我懒得做。有版权。我是说，乱用会有版权。不乱用，你只是看看，没有人找你麻烦。

今天是2020年1月21日。阴历腊月二十七。大后天就是除夕夜了。真应了我老家那句话，说着啦着就过年了。这里的啦着，是拉呱的意思。拉呱就是聊天的意思，就是闲着聊天的意义。有点扯淡，胡扯皮的意思。

山东卫视有个著名的节目，就叫拉呱，捧红了一个叫小么哥的人，他长得比我还寒碜，一口济南土话，就在那里说各种社会新闻，居然很受欢迎，在下层百姓中很有影响。

我可能是自卑心理作怪，只要一听到这个小么哥的声音，就会觉得自己浑身掉土，土坷垃，土不拉几。赶紧关掉。真应了我学长老胡的话，就是一生都要和自己的自卑做斗争。他还有一句话，说有的人，一生都要和自己的骄傲做斗争。

我觉得，我骨子里，这两种斗争都有。

01

前天早上，在朋友圈发了一条文字，决定过年这几天，把朋友圈关了：

过年修炼，短期关闭朋友圈，勿惊勿扰。没出国去浪，没出轨，没进去，没住院，好着呢，放心。

闭门读书，闭门静修。大年初一出关，拜年。

谢谢您呢。

有人在后面留言开玩笑，说我要灵修，双修。

坦率地说，关了这两天，清净了很多。也着实能坐下来看书了。

挺不容易的。

02

那天有人问我，为什么把微信签名改了？

此前的话是这样说的：

不想思考，想一直听你说话，直到花开满树，再开满树。

这话，据说是冯唐说的。

现在改成了：

还未如愿见着不朽。

为什么这样改？不知道。似乎说不出什么完整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就是某天看见了这句话，觉得更符合当时的心境，就改成了这个样子。谁说的，不知道。

我刚才搜上面冯唐这句话的时候，搜到了另一段话。不过似乎不是他说的：

许多时候我不想说话

外面下着雨

坐在窗前写信

雨是天上垂下的梯子

我却爬不上去

下雨的时候我们不在一起

我想了想

其实有阳光的时候我们也不在一起 

03

昨天做了个试验，付费阅读。结果是其实从后台数据来看，和平常的阅读量没有差别，付费阅读的人截止到现在是239人。

真要论钱，可能不如平常不付费阅读随意打赏的钱多。

但真的有人取消关注了。因为这一块钱。

所以有时候，我们真的不要用自己的观点去解释世界。我们以为，没有人会在乎这一块钱，但现实是，真的有人在乎这一块钱。

就像昨天的话题，到底过年应该去谁家过年。有人发表了似乎很有理由的留言，但你真的不知道中国社会底层人在想什么。

我们这个族群，14亿人，80%的生活在中国广大的乡村和县城。生活在北上广深的人，少而又少。你真的不知道他们在怎么样生活。

我的理解是，我们这个族群，要多伟大就有多伟大，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要多善良，就有多善良，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

这样理解没错。就像你每天吃饭，也每天大小便一样。伟大和卑微，就是这样统一。

就像前天晚上，钱眼群的二群开旺年会，有个人在开始前拉了三个人要进群，我当时有点疑惑，还是点同意放行了。结果是，这新进来的三个人，是机器人，专门抢红包的。

被人发现后，我赶紧踢出去了事。

像钱眼群这样素质的群里，居然还有人做这样的事情，至于嘛？但就有人至于了。

这个世界，总有些是我们不理解，不明白，看不见的地方，它们按照它们的逻辑在运转。而我们在解释和理解世界的时候，习惯性地用我们的逻辑和理解来解释。于是，误解就产生了。世界也因此而有趣了。

当然，也可能因此而无趣。甚至因此而狰狞恐怖。

04

从去年双十一到现在，买了一大堆书，堆在我的写字台上，每天看一眼，解决压力很大，我得把买来的这些书看完啊！哪怕随便翻一遍。我现在的问题是，有些书，连塑封都没拆掉。

这两天，基本把《天幕红尘》了。

我上一次看豆豆的作品，是十几年前看她的作品改编的电视剧《天道》。当时有点不喜欢，因为她太喜欢在书里说教。主人公大段大段的哲学思考，让人觉得太装逼。特别是电视剧的男主人公丁元英，是王志文主演的，大段大段的装逼话，让人觉得有点虚。

这本《天幕红尘》也是，主人公叶子农似乎也是不食人间烟火。

这似乎又是这本书的价值所在。它通篇就是讲四个字：

见路不走。

我倒是想起来一段说，诗经是长出来的，就像远古大地上的花花草草，自然天籁，一场雨后，齐刷刷就从土里长出来了。一派天真自然，所以孔子说天真烂漫，思无邪。

而唐诗是喊出来的。李白也罢，边塞诗也罢，面对着浩瀚大地浩瀚星空孤独雪原，就像李白的事，呐喊，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到了宋代，以哲理入诗，以禅入诗，所以宋诗是吟出来的，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何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这既是诗，又似乎是说禅理。

05

认真想想，所谓见路不走，其实就是两个字：

做我。

三个字：

做自己。

太难了。

06

让我们坐看幽暗的海水，在平庸和琐碎泛滥的生命里，像岩石一样生活。（德里克·沃尔科特《走向终点》）

贾樟柯贾科长拍了部新电影，名字叫《一直游到海水变蓝》。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回想我走过的路，似乎就是一条一天到晚游来游去的鱼，一直游到海水变蓝。

似乎我们这个族群也是。鸦片战争被逼着改革开放，WTO被被逼着改革开放，这中美毛衣战，又是被逼着改革开放。

我们为什么这样惰性呢？为什么就不能像日本那样，被打一次，立即就改。我们为什么老是这种走一步退三步呢？

07

插了梅花便过年。

不要让时代的悲哀，变成你自己的悲哀。

问题的关键是，做自己，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