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世界的病人 | 瞎爷

英国病人群星 - 奥斯卡原声爆棚之选

题图。2003年4月30日，北京地坛医院，一位SARS患者经抢救无效不幸死亡，一名医生久久地站在他的遗体旁 。（摄影：贺延光）

尽管是关闭了微信朋友圈，但作为两个全国性微信群的群主，我不可能退出群，所以昨天一天，还是忍不住接受了整整一天的关于发源于武汉的异常肺炎的各种新闻、小道消息的轰炸。

我想恪守所谓的三不原则，不信谣，不造谣，不传谣，也想不听不闻不说，但做不到。

01

还是忍不住想起来2003年的非典。

不过，这一次，有了很大的变化，一是截止到现在，我没有看到一句话所谓的“天佑中华”，也没有看到一句“今夜，我们都是武汉人”这样的话。不知道是因为我的朋友圈关闭了，我看不到，还是我们的族群成熟了，清醒了；抑或是更麻木了，习惯了。

从2003年的非典，到现在的武汉肺炎，都是在的冬天，都是起源于海鲜、野生动物市场，都起源于吃。

我们的族群，为什么总是这样忌吃不忌打？

联想我们正在经历的这两个年头，猪年，鼠年，猪肉的飞涨，非洲猪瘟的流行，导致猪肉价格飞起，而鼠年尚未来临，偏偏在这种全民流动全世界都罕见的大迁徙面前，又出现了这样的疫情。

我们向世界输出的，除了产品之外，为什么总是这种因为吃而引起的恐慌？

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们会得到这种报复？原因何在？

正如读睡上昨天推送的文字所说：

02

民众的疑惑，如果被限制，会让民众更加疑惑。

所有的处置手法，变成一句大众耳熟能详的话就是：

都是为你们好。

网络上流传的署名邻姐的一段话，真是一针见血，入木三分：

贫瘠、局促的环境带来激烈的内卷竞争，内卷竞争使价值观变得单一扁平，而扁平的价值观里，大多数人都会感到失意和痛苦，于是只能向身边的人去吸血，用他们的情绪能量来填补自己的空洞。要小心折腾你的人，尤其是对方试图把这种打压包装成“为你好”。

而许zy的话，更富于思考：

摧毁了正    直的人，摧毁了值得信    赖的机构，摧毁了一个社会自我叙事的能力，只留下一堆混乱的信息和脆弱、孤独的个体。

这些孤独的个体，就和某种强大的力量载体，共同变成了CHINA PATIENT。

当年蒋医生的话，言犹在耳，只不过有些人的耳朵里，塞了驴毛，充耳不闻：

我们XX过去因为说假话吃的亏太多了，希望你们因此而多说真话。

03

昨晚的读睡，推送的是一首很应景的诗：

阿尔萨斯，

1885年7月6日，

一头疯犬撞倒了

9岁的约瑟夫·迈斯特

并咬了他14次。

迈斯特是第一位

被巴斯德用他的疫苗

救活的病人，注射了

13次逐步增强的

稀释病毒。

10年后

巴斯德死于急发症。

55年后

看门人迈斯特

自杀身亡，

当德国人带着

可怜的恶犬

占领了他的巴斯德研究所。

只有病毒

经得起磨难。

作者 / [捷克] 米罗斯拉夫 · 赫鲁伯

赫鲁伯作为世界知名免疫学家，他是了解病毒的人，作为世界知名的诗人，他又最了解人性，所以他才会说：“只有病毒经得起磨难”。

他在诗里，讴歌的是法国著名微生物学家、病菌学专家巴斯德的故事。巴斯德在战胜狂犬病、鸡霍乱、炭疽病等方面都取得重要成果，其发明的巴氏消毒法直至现在仍被应用。

巴斯德为证明自己提取的狂犬疫苗的有效性，打算让一条疯狗先咬伤自己，正当他要找狗来咬自己时，刚被狗咬了14次的9岁少年迈斯特送上门来。巴斯德的治疗在当时尚属违法，一旦失败，后果难以想象。但巴斯德成功了，这直接奠定了免疫学的诞生，是人类在治疗传染病方面的一次飞跃。没有像巴斯德这样具有献身精神的科学家，也许我们还生活在面对“黑死病”肆虐却束手无措的中世纪。

赫鲁伯说，科学是“可解决的艺术”。面对不明来源的病毒，我们肯定首先要相信科学，但更需要真相。只是如果人心始终蒙昧，任由故意掩盖、愚顽、不信任、轻易仇恨、动辄杀戮这种心理病毒传播的时候，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除了今天这首诗，赫鲁伯还写过一首诗叫做《失肺综合症》。他在一篇访谈中曾这样谈论这首诗：

“这首诗是写一种罕见的疾病，看上去像整个肺消失了。肺部只是一个大洞，而这是对人类灵魂的某种评述。”

04

南怀瑾说过这样一段话：

今日的世界，物质文明发达，在表面上来看，是历史上最幸福的时代；但是人们为了生存的竞争而忙碌，为了战争的毁灭而惶恐，为了欲海的难填而烦恼。在精神上，也可以说是历史上最痛苦的时代。人是莫名其妙的生下来，无可奈何的活着，最后是不知所以然的死掉。

很多的人，真的是不知所以然地死掉，就像当年非典一样。很多人是被动地被传染，原因是某些人为了口欲，有些人为了暴利。

更多地是因为愚昧和被愚昧。

于是那些本来生活在原始森林，人迹罕至的无人区的果子狸、蝙蝠、穿山甲被人抓了出来，被运送到大城市的酒楼，供某些人的口腹之欲。

虽然中国人把蝙蝠为了讨口彩称之为福一样，就像鼠现在为了好意头被叫福鼠一样，在文化里，还是有禁忌的。

可是，在某些人的思想里，是没有忌讳，没有敬畏的。

一个没有忌讳，没有敬畏，没有道德边界，没有敬畏边界，没有权力边际的族群，不得到报复，才怪呢！

凡事都有边界。越界就会收到报复。权力也是这样，道德也是这样，为人处世也是这样。

没有信仰，不知道用信仰约束自己的族群，是没有希望的野蛮族群。

自律就是自虐，自虐才能有一种高贵感。动物才放纵自己的本能。任何的愚昧、无知、傲慢，都会受到报复。

大自然或者造物主的报复，一次次来，上一次是非典，这一次是这种奇怪的肺炎，都是莫名其妙就出来了，莫名其妙消失了，事不过三，这种警告如果不起作用，继续傲慢，继续愚昧，继续无知，迟早会受到没顶之灾。

「这是我们时代的逻辑，没有永恒诗篇的主题：我们靠诚实的梦想活着，捍卫坏的，对抗更坏的。」by C·戴·刘易斯

05

美国人何伟，这样写他眼中的被描述者：

“无论每个人有怎样的问题，这也只是他个人的问题，只有他自己能解决，人们对合理制度没有基本的意识，觉得其他人的麻烦和自己没有关系”。

而距今98年前的1922年12月3日，也是在一个寒冷的夜里，曾经被称之为民族魂的鲁迅，曾经这样写到：

从那一回以后，我便觉得医学并非一件紧要事，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所以我们的第一要着，是在改变他们的精神……

这段文字，鲁迅命名为“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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