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还是人祸？“圣母式环保”与澳大利亚山火 | 赵皓阳

悉尼大学生态学家估算，持续已经四个多月的澳洲山火预计造成近600万公顷林地被烧毁，近5亿动物（鸟类、爬行、哺乳）死亡，摧毁超过1500栋房屋毁于一旦，无数人流离失所……也有学者称，这是全人类21世纪以来遭遇到的最严重的生态灾难，不仅仅澳大利亚的环境和物种多样性遭到毁灭性打击，大火造成的二氧化碳更会导致全球变暖加剧，引发一系列不可估量的连锁反应。

（一）几成天灾，几成人祸？

首先需要说明，森林火灾是客观规律，是大自然法则。早在人类出现之前，森林就会因为雷电天气而发生火灾，森林大火留下的火种以及让人类尝到熟食味道，甚至被认为是人类文明史的开端。森林火灾是大自然自我更新的手段之一，大火可以清理枯枝落叶、淘汰高龄树种、肥沃土壤、涵养水源（减少树冠蒸腾和截流水分）。

但是，此次澳大利亚的山火波及范围之大、持续时间之广已经远远超过大自然自我更新的限度。人们在惋惜的同时，部分学者和媒体已经开始反思澳大利亚的环保政策——听起来非常匪夷所思，但为什么说是环保政策会跟严重的火灾有关系呢？

第一，不加科学考量地大量种植桉树，桉树叶片里富含易燃的桉树油，这使其燃烧的能量远超普通树叶，也使火灾更难以扑灭。

第二，以环保为名，一刀切地拒绝任何树木的砍伐——包括建立合理的防火带。这使得大火非常容易地连成一片。

这里需要科普一个小知识，防火隔离带是国内防止林火蔓延的有效措施之一。在大面积天然林、次生林、人工与灌木、荒山毗连地段，预先作出规划、有计划地开辟防火隔离带，一旦发生山火延烧至防火隔离带，即可阻止山火的蔓延。然而澳洲环保党派一刀切地反对森林砍伐，也自然不会建立防火带。

有一个非常魔幻现实主义的新闻，此次大火中澳洲一个小镇不幸被焚毁，只有Liam Sheahan家的房子幸存——就是因为Sheahan非常有前瞻性的在自己家附近开辟了一条防火隔离带。然而就因为这一举动他曾被当地环保部门处以了5万澳元的罚款。

第三，定期清理年老、枯死树木是防治森林火灾的重要手段。因为“老弱病残树”水分较少更易燃烧，同时也会遮挡阳光、吸收养分，从而影响新兴树木的茁壮成长。我们大型林场中都会有计划地砍伐此类树木，一些地方还会通过定期可控的“放火烧山”来达到同样的效果。而在“圣母式环保主义者”泛滥的澳大利亚自然无法做到这一点。

第四，就是字面意义上的“人祸”了。山火已经呈燎原之势时，澳大利亚总理依然在夏威夷度假，知道有消防员牺牲后才回国。而某些地区最初山火蔓延时，正值周末放假，当地政府可能不愿付消防员额外的工资，没有在周末动用消防员，仅仅是出动直升机灭火（当然现在他们是不休周末了）。

（二）社会主义辩证法

为了更深入探讨“天灾人祸”的问题，我随便截取几段我国的新闻：

2009年2月11日16时，湖南长沙县金井镇新沙村新屋组村民因烧田埂引发的森林火灾，经当地干部群众500余人奋力扑救，到12日5时，火势得到完全控制，过火面积约12公顷。金井镇政府综合治理办公室副主任汤杨在组织其他人员撤离时被大火包围，不幸殉职。

2009年2月12日中午11时许，湖北咸宁潜山林场发生森林大火，至午1时30分许，过火面积已超过500亩。因咸宁市公安、消防、林业、电力等部门人员和附近数百名村民扑救及时，很快扑灭了大火，未造成人员伤亡。

2009年2月12日12时30分左右，福建省三明市沙县高砂镇端溪村突发森林火灾，由于风大火势迅速蔓延，山火已经蔓延七个村庄，烧毁山林二千余亩。福建省正组织各种专业力量全力扑救火灾，已转移群众八百余人，有关部门尚未接到人员伤亡报告。

2009年2月12日14时左右，四川省泸州市叙永县白腊乡、赤水镇、后山镇、观兴乡、麻城乡、水潦乡和古蔺县德耀镇、马嘶乡、箭竹乡九个乡镇相继发生森林火灾。13日4时30分左右，大火被全部扑灭，火情附近群众及扑火人员等均未出现伤亡情况。

2009年2月12日下午，云南昭通市彝良、镇雄、大关、盐津、威信5个县的十几个乡镇不同程度发生森林火灾或森林火情。由于当地风力很大，达到七级，且山高坡陡，救援人员无法靠近，火势难以控制，加之火灾发生的林区或地方交通通信极其不便，甚至不通公路或是通信盲区，因此扑救难度极大。火灾发生后，当地立刻启动应急预案，组织300余人到罗坎乡、1000余人到小草坝林场进行扑救。截至13日9时30分左右，发生在彝良县小草坝乡和镇雄县罗坎乡的森林火灾基本扑灭。9时50分时，当地扑救人员正在清理火场，直到确认大火完全扑灭。

细心的读者发现了，上述几则新闻都是在24小时内发生的。十一年前的2009春季，中国大部分地区森林火险等级持续走高，部分地区出现历史最高的森林火险，与今年澳大利亚的极端气候相类似，部分地区甚至更加严重。以2月11日-12为例，各地大规模的火灾就有7起，小规模起火数十起。为什么我们国家没有出现如此严重的灾情，这就是完善的应急反应机制与救灾机制的功劳，无数地区的消防员、基层干部、部队官兵、当地群众都是无名英雄，他们共同完成了一件鲜为人知的伟大事业。

1987年，我国大兴安岭地区发生重大火灾，举国震动。在火灾之后，我们进行了良好的反思与改进，从而让整个森林火灾的预防与治理上升了一个大台阶。在2017年举办的“大兴安岭5·6森林大火”30周年座谈会上，国家森林防火指挥部相关负责人表示，自1988年以来全国年均发生森林火灾7082起、受害森林面积7.3万公顷,分别比1987年之前下降了55.6%和92.3%，森林防火工作实现重大历史性转变。针对大兴安岭火灾的教训和此后改进的防灾措施，被称作“大兴安岭经验”，相关的措施太多太多，这里就不再赘述。可以去知网上搜一下，随便一搜就是一大排论文。

值得一提的是，关于森林火灾消防技术，我国已经站在了全世界最先进的梯队。2007年时，我国就已经建立起针对森林火灾的卫星监测系统和“3S”森林防火系统。卫星遥感，无人机灭火，风压灭火设备等等都是在向其他国家输出经验。今年2月份的凉山火灾，前往火场实施扑救的凉山州森林消防支队携带的灭火工具就有，斯蒂尔灭火机、水枪、油锯、组合工具等常规灭火装备。发现火场扑救难度大后，南方航空护林总站西昌站还出动了M-26、K-32两架直升机，以全天进行空中吊桶灭火。

可以看到，我们国家积攒了优秀森林大火预防经验，用科学的方法论指导植树造林和环境保护，同时又有社会主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越性，这都是可以向澳大利亚政府输出的先进经验。

也必须要指出的是，我们的社会主义优越性是建立在尊重科学、尊重客观规律的基础上。一旦违背了科学和客观规律，就很容易演变为官僚主义一刀切。北方雾霾治理就是典型的例子，我的老家就在河北农村，对此深有体会。前年煤改气，农村统一不让烧煤，结果很多村里天然气管道都没建好，煤炉又被居委会拆了或没收；去年管道倒是建好了，结果天然气气荒；今年可算是放弃天然气，但是强制农民使用的清洁煤又没有考虑到农村实际的取暖条件，又闹出了严重的一氧化碳中毒事件。这就是缺乏科学指导和不尊重客观规律的后果。

同理，我们许多安全生产事故，或是企业为了节省成本，或是为了提赶工期，或是盲目扩大产量，造成了严重的后果。许多化工厂事故造成了严重的环境污染，更给老百姓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以至于阻碍了化工产业化规模化的进程。所以说科学是一个好东西，环保必须要尊重科学。

（三）“圣母式环保”VS“科学式环保”

这是我发明的两个词，我把诸如澳大利亚绿党不让砍一棵树的政策，包括瑞典环保少女的无敌嘴炮成为“圣母式环保”，与我们是上文所提到的“科学式环保”相对立。

“圣母式环保”与西方“白左”精神一脉相承：枉顾客观规律，占领道德高地，天真且愚蠢。为什么瑞典环保少女在西方那么吃得开，还有人建议把诺贝尔和平奖颁给她，但在中国反而尽遭嘲讽？就是因为我们刚从苦日子里走出来，知道“不容易”三个字怎么写，知道喊几句圣母式的口号是没用的，要找到切实可行的道路远非打嘴炮那么简单。

左边两位华夏男儿是石家庄井陉县的两位残疾人，一位双目失明，一位失去了双手。13年间他们就这样相互协作，栽下上万棵树，将曾经的荒滩化为密林。

石家庄井陉县还有一位著名的“种树老兵”马三小：他不幸失去了双腿，回到家乡后承包了村里的黄山，用自己高速公路边捡破烂的钱购买树苗，十几年间种下了一万七千棵树木，让荒山变成了郁郁葱葱的青山。

他们的事例感动了许多人、影响了许多人。2016年夏天的洪灾，让马三小栽下的3500余棵树木受损，经媒体报道，四天之内先后有一千余名石家庄热心群众前往井陉县秀林镇马峪村帮助老兵植树，让荒山重新焕发起生机。

中华民族的务实精神不是虚无缥缈的，它埋藏在万万千千普通人骨子里，它是千千万万普通人的优秀特质的集合。“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那是未来人们凝视的眼睛。”

环境保护是符合全人类共同利益的，这是我们公认的，我们也把环境保护上升为了基本国策之一（这是高中政治考试的内容，我还记得）。但是，我们跟西方不同，西方社会殖民世界三百余年，掠夺了大量的资源和财富，他们现在有实力讲“环保”了，而我们起步晚、根基弱，我们也要讲环保，但是不能因为环保就舍弃了发展、违背了科学。

现在西方普遍把“环保主义”当成了一面大旗，用来别有用心的压制第三世界发展，有一部分就是蠢——觉得世界其他地区田园牧歌就够了，搞啥工业化，这是西方人埋在骨子里的傲慢与偏见；而同样有一部分人是坏，用环保主义的大棒压制第三世界国家的发展，这是我们必须要警惕的。

这波又蠢又坏的人都有一个集中表现形式——双标。比如欧美相当多的环保主义者和政客，都在指责中国人吃肉过多，从而破坏了环境。事实上，美国人均食肉量是中国的两倍，人均碳排放是中国的五倍。中国人均食肉量排在世界66位，不但低于所有西方发达国家，甚至比许多拉美国家都要低。凭啥中国人就不配吃肉啊？西方双标的嘴脸昭然若揭。

只有科学才能保护环境，只有发展才能保护环境，只有生产力的进步才能保护环境；打嘴炮和圣母病的行为我们要予以批判，至于那些玩“双标”别有用心之辈，则要给以坚决的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