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命不懼，日日自新 | 瞎爷

题图。上海，浦江夜色。

今天是2020年1月8日。本年度第一次打飞的出差，选择了上海。这是我在网上找到的上海夜色。下图是我把我的手机贴在酒店的玻璃窗子上，拍下来的上海夜色。延安路高架。

我估计很多人看了会说：手机该换了。或者拍照技术太渣了。

我倒是想起科比说的那句话：你见过凌晨四点的上海吗？我见过。

01

昨天坐地铁去机场的路上，三号线，对面坐了个女孩子。因为面对面坐着，车厢里人很少，所以难免看到她的妆容，她把眉毛画得锋利无比，使整张脸充满杀气，于是想起《人间正道是沧桑》里的台词：

吃菜要吃白菜头，跟郎要跟大贼头，睡到半夜钢刀响，妹穿绫罗哥砍头。

又想起挂相一说，我们总以为是相由心生，其实，女的在化妆的时候，应该是按照自己想呈现的样子画自己的脸的。还是那句话，自己想要什么样，就会画什么样。画得好不好，另说。

就像电影《画皮》里的女鬼，人家也是在仔细地画自己的妆容。最起码，即便是骗人，人家也想画得美好一点。从这个意义来说，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未必就完全对。最起码，脸上会表现出内心里的东西。这才是对“挂相”的正确理解。

岁月的风霜刻在脸上，内心的磨砺也刻在脸上，那些不死的愿望，也刻在脸上。所以，古罗马的哲学家那句话，才更让人信服：

尘世间的一切，都写在脸上。

02

女作家毕淑敏曾经这样谈论过女人的挂相：

对一个女性最有害的东西，就是怨恨和内疚。前者让我们把恶毒的能量对准他人；后者则是掉转枪口，把这种负面的情绪对准了自身。

我有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友，多年没见，再相见时，吓了我一跳。

一时间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她倒很平静，说：“我变老了，是吧？”

我嗫嚅着说：“我也老了。咱们都老了，岁月不饶人嘛！”

她苦笑了一下说：“我不仅是变老了，更重要的是变丑了。对吧？”

在这样犀利洞见的女子面前，你无法掩饰。

我说：“好像也不是丑，只是你和原来不一样了，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整个面目都不同了。”

她说：“你不知道我的婚姻很不幸吗？我说，知道一点。”

她说：“我告诉你一件事，一个不幸福的女人是挂相的。

我们常常说，某女人一脸苦相。其实，你到小姑娘那里看看，并没有多少女孩子就是这种相貌的。

女子年轻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天真烂漫的。但是你去看中年妇女，就能看出幸福和不幸福两大阵营。”

我说：“生活是可以雕塑一个人的相貌的，这我知道。但是，好像也没有你说得这样绝对吧？”

她坚持道：

是这样的，不信你以后多留意。

到了老年妇女那里，差异就更大了。基本上就分为两类：一种是慈祥的，一种是狞恶的。我就是属于狞恶的那一种。

我不知如何接下茬，避重就轻说：“不过，我们在照片上看到的老年人，都是慈祥的。”

她说：“对啊。那些不慈祥的，根本活不了太久。比如我，很可能早早就告别人世。”

话说到这份上，我只好不再躲避。

我说：“那么你怎样看待自己的相貌变化？”

她说：

我之所以同你讲得这样肯定，就是从我自己身上得出的结论。

因为我的婚姻不幸福，我又没有办法离婚，所以一直在怨恨和后悔中生活、煎熬着。对着镜子，我一天天地发现自己变得尖刻和狞厉起来。

当然，这不是一天发生的，别人看不出来，但我自己能够看出来。我用从自己身上得到的经验去看别人，竟是百分之百的准确……

我看着她，说不出话来。在这样透彻冷静的智慧面前，你只能沉默。每当我想起她来，心中都漾过竹签扎进甲床般的痛。

她所具有的智慧，是一种波光诡谲入木三分的聪明，犹如冰河中的一缕红绳，鲜艳地冻结在那里，却无法捆绑住任何东西。

这是我看到的对女人挂相的最感性的一段描述和分析。

其实，仔细想想，男人又何尝不是？

最好的例子是后来逃到台湾去的蒋介石。看过很多蒋的照片，早年的蒋，面相上是棱角特别明显的面相，带着戾气和杀气。最起码给人的感觉是不好惹，不是个善茬。但晚年的蒋，面相上看上去，特别慈祥，和善。

不知道是修图师修的好，还是他晚年信神，修炼的结果。

昨日晚上，在华山路一家私人会所，潘大少做东，师友相会，旧雨新知，其乐融融。回到酒店，想起来一句话：

知命不懼，日日自新。

这八个字，其实说的也是修炼。

03

昨天说到福楼拜的一句话，说幸福三要素：愚蠢，自私，健康。

对这句话如何理解？人对幸福的理解，肯定不一样。因为人和人不一样。一个人，如果把自己等同于动物，这句话无疑是对的。因为愚蠢，你就能少思想的痛苦，因为自私，你就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只满足于自己的感受。因为健康，你就能比别人活得更长寿，更多地满足自己的欲望。

但如果你有思想，事情就发生了变化。鲁迅说人生识字糊涂始，郑板桥说聪明难，糊涂难，由聪明转入糊涂更难，所以难得糊涂。这样的话，只有经历过磨难，摔过跟头，遭遇过磨难的人，才能悟得出来。

罗素的幸福三要素：对知识的追求，对爱情的渴望，对人类苦难不可遏止的同情…

巴克莱的幸福三要素：有希望，有事做，能爱人。

04

来上海，是要拜见师长卢先生。

我来之前，和朋友说，我要去见卢先生，对方说，哎，你能不能问问卢先生，他最近有没有见王石。王石是不是真的整容了？他的下巴，为什么越来越像历史课本里的那个指南针司南的勺子把？

可巧，昨天晚上的大象公会微信公号，推送了一篇文章：

如何挽救老男人的脸

这篇文章，算是回答了朋友的这个问题。

文章的结尾，是这样说的：

· 网上质疑王石整容时的视频截图

实在不好意思看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