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不似,少年游 | 瞎爷

摘下满天星郑少秋 - 大时代

应该是前天的某个时候,无意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历,上面说后天,也就是今天,是腊月初二。

当时心里隐隐咯噔了一下,赶紧调出通讯录,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因为腊月初二,是我妈生我的日子。

这是这个不识字的老太太,在这个对她来说日渐陌生的世界上,对我,她能记住的最重要的日子。

她二十二岁那一年,有了我。今年,她七十五岁了。

祝我生日快乐。祝我妈健康长寿。

01

关于我初生时的记忆,大多是来源于我妈和我奶奶的回忆。

我妈妈的说法是,我初生的时候,特别小,小到可以装在棉鞋窠里。然后第三天开始生病,病到嗓子哭哑,发高烧,脸憋得通红,然后嘴唇发青,喘不过气来。我奶奶请了村里的神婆看看。神婆说,这个孩子没救了,赶紧扔到村子外面的狼食岗子上去吧。

所谓狼食岗子(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写法,音是),是当时不正常死亡的孩子被扔弃的地方。

我奶奶不甘心,哭着去邻居家,借了好几家,借了五块钱,小脚,一路跑着,抱着我去了医院。

医生检查了一下,说幸亏你们来了,再晚一点,这个孩子真没有救了。

我奶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住了一阵子院,人活过来了,该过年了。年二十九,出院回家。家里四壁萧然,没有办法,我奶奶把家里的篱笆帐子拆了烤火。因为穷。

所谓篱笆帐子,是过去的屋子,都是三间空屋,连着趟,中间没有间隔,只好用玉米杆,或者高粱秸,扎成篱笆帐子,隔成三间,形成所谓的物理间隔。

那个时候,我投胎来到的这户人家,算上我,5口人,我奶奶,我父亲,我妈妈,我小姑。

我爷爷很早去世,我没有见过,我大姑,已经出嫁。我大伯,也就是我奶奶的大儿子,我父亲的哥哥,也在几年前去世。

这段故事,在我奶奶和我妈的交叉回忆里出现,大同小异。

那真是凄惨的童年。像极了电影《白毛女》里的过年。

02

在我真正开始有了自己的记忆,我应该不是在我奶奶的怀里,就是在她的背上。

这个小脚、高大、彪悍、凶狠,不和善、跳着小脚骂街、甚至蛮横不讲理的老太太,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如果说她是老母鸡,我就是她羽翼下小心翼翼呵护的小鸡仔。

白天是这样,晚上,我是要吮着她干瘪的乳头,才能睡着的。

我记忆里,她和我妈婆媳不和。不和的原因是她看不上我妈,嫌弃我妈笨、无能、用她呵斥我妈的话是“没材料”。我猜想那意思是废物。

现在想来,这种不和的原因除了我妈确实是不聪明伶俐,笨手笨脚外,恐怕还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她欺负我妈娘家没有人。因为我妈父母去世得早,唯一的一个哥哥远走他乡,剩下她和妹妹倚傍同家族的嫂子和邻居生活。我奶奶看不起她们家比我们家还穷。再一个原因是,中国北方男女不平等,千年的媳妇熬成婆,自己受过婆婆的苦,转过来就对儿媳也恶。这是传统。

所以,以至于在我奶奶去世多少年以后,我妈说起我奶奶来,还是心有余悸,说:你奶奶对我,那真是狠心啊。

我记得的一个例子是,我妈带我去河滩上割草,我带着一个很小额那种搪瓷水杯,很小的那种,现在我们在南路锣鼓巷或者798一些商店里很容易买到的那种搪瓷水杯,小到只能当漱口杯的那种,我拿着玩,觉得是好东西,很稀罕的东西。然后回到家,发现丢了。我那个时候刚刚开始有记忆。

然后回到家,因为这件事,我奶奶和我妈吵架,她开始打我妈,逼着我妈走很远的路,去找。

找,自然是找不到,回来又闹。闹到街坊四邻,都来劝说。这样的吵架,在我小时候,经常发生。

不光是我们家是这样,当时的家家户户都这样。儿媳妇凑一起,说婆婆不好。婆婆凑一起,说儿媳妇的不是。

一般的结局是,儿子,也就是我爸爸,会把我妈打一顿,让我奶奶出了这口恶气。然后婆媳冷战,或者暗里冷战。直到不知道什么原因和解。直至下一次战争。

所以我妈回忆起我奶奶,常常就是从这句话开始:你奶奶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对我忒狠。

鲁迅《祝福》里的祥林嫂,其实也是这样的遭遇。

有人会说,鲁迅写祥林嫂的时代,和你奶奶那个时代,一样吗?

我倒是感觉,还真是一样。

我曾经问我我自己,如果选一个,在我妈和我奶奶奶之间,谁更爱我?肯定是我奶奶。我更爱谁,肯定是我奶奶。

我爱真理,我更爱我奶奶。因为她对我的爱,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私的。那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初的温暖。

我曾经向我奶奶发誓,我将来一定对你好。天天给你买烧鸡吃。

可惜,这个老太太,没有享受到她最疼爱的孙子的孝敬。在她六十八岁那一年,我还在读初三的时候,去世了。

而今,她长眠在故乡的黄土地里,和我的父亲,他的儿子为邻。

03

我读大学三年级的时候,我的父亲去世,享年四十五岁。

所以,我对于四十五这个门槛,曾经内心里充满了恐惧。及至我经历过后,才慢慢地接受、放下这份恐惧。

从那以后,我才开始觉得,从此以后我所活过的每一天每一年,都是额外赚来的。

我曾经说过,人在世上走着,记忆是唯一的行李。如果哪一天记忆可以被清零,被格式化,一个人才能活过好几世。

04

我常常忆旧,但我其实不喜欢过去。我更喜欢未来。因为未来,才有无限的可能性。

我记得前不久,看过和菜头写的一段文字:

每当我环顾和我同时代的人,看到他们扎营结寨,有时候不免心生羡慕,觉得他们得据此土,也算是很好的选择。但是再看他们从此不再前行,又会有更大的恐惧升起,远甚于对身无立锥之地的恐惧。我怀疑人生中并没有什么在小院葡萄藤架下的躺椅上的安然老去,或者说,这样的幸运并非人人都有。有的是不间断的跋涉,不停歇的出发,如果世界是一张黑色不透明的地图,一个人能做的是努力多探亮一小圈面积。虽然和地图的总量相比,那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点。但是探亮的行为本身是有意义的,它和不断侵蚀自己的衰老相抗衡,努力激发出对生活和人生的兴趣来。临到终了,也许会活出一点点不同的自我。

《论语》里有一句话: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我曾经觉得这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无论是读书、看电影还是打游戏,早就已经抵达这样的境界。我现在觉得,自己能够做到后半句就已经很不错了,更别说什么忘食忘忧。实际上,我认为不知老之将至已经算得上是一种幸福人生。起码一个人有值得继续前行的理由,并且知道自己的惊人无知,像个孩童那样还对世界充满了好奇。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人生呢?

和菜头是我少有的多年来一直在读他的文字的一个人。说追随也不过分。他和我一样矫情,自恋。在每一年的生日来临的时候,他都会写一篇祝自己生日快乐的文章,给自己。

比如,他在《生日快乐,和菜头先生》里这样写到:

我在43岁结束44岁开始的时候有个想法:世界其实并不需要我们中的任何一个。离开了任何一个人,山川依然是山川,河流依然是河流。是我们自己需要向世界证明自己值得接纳,在这个世界里找到某个属于自己的位置。为了得到这个位置,需要付出长期而艰辛的努力。而世界倾向于拒绝这种努力,因为它看起来就像是肌肤里的一根刺,一种轻微的炎症。任何时候只要有可能,世界就会把刺排斥出去,留在表皮上,然后等一阵风来吹走。所以,你得嵌入到世界中去,从皮肤深入肌肉,从肌肉渗入骨骼。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世界才可能需要你,因为少了你,它也失去了一部分。否则,一个人就总是会担心风。
一棵树站在山坡上,一直那么安安静静站着。需要站成一片茂密的森林,在少年人眼里才会变成侵掠如火的骑兵,在中年人眼中才会变成漫步山坡的登山客。无论风朝着哪个方向吹,希望你内心里也有这样一片山林,希望你也能听见它的沉默。

我读了这样的文字,心里对自己说的是:我心有戚戚焉。

就像下面这段话:

我喜欢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也喜欢他的这句话:我年轻过,落魄过,幸福过,我对生活一往情深……


精选留言
  • 36
    师傅生曰快乐,日也快乐,生日都快乐
  • 13
    虾爷生日快乐。命大福大。
  • 9
    祝瞎爷和大家冬天快乐! 我小时候有一个从来没问过任何人的问题:“我为什么是我?我怎么会变成了这个家的小孩?可不可以变成另一个人,能不能拿偷偷和另一个小孩对换(那时还不懂灵魂这个词语)”这个问题对那时的我来说很烧脑,只要一想,就似乎会陷入一个无限循环的出不去的迷宫,在其中兜兜转转。而这个问题有时会“具体化”,比如,我为什么不是我爷爷,因为我爷爷长得又高又帅,什么都会;为什么我不是某某,因为她是大队长,我只是中队长;为什么我不能是一只小猫,可以天天玩。。。慢慢长大了,这样哲学的问题反而想的少了,一旦有念头冒出,就很自然的被 “现实”打压回去。~~“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看着别人的青春年少,由衷会说“年轻真好”。年轻真好!真的好吗?你真的愿意回到年轻吗?(肉身除外) 还记不记得年轻时的猖狂;还记不记得当年的幼稚和做过的蠢事;还记不记得前辈们质疑鄙视的目光;还记不记得曾几何时对未来的彷徨无措;还记不记得深夜留在街头脚步,还有咸咸的雨。。。 每个年龄段都有每个年龄段特有的使命,该哭的年纪就痛快的哭,该跳的年纪就奋力去跳去够,该狂的年纪就尽情的狂,该智慧的年纪,希望我们都能智慧。所以要回去吗?除了“我们真的回不去了”的无奈,还是掸掸身上的尘土,往前走吧。哪怕只是“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的院子,也会读出更多的深意,悟出更深的人生吧。~~“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胡说八道
  • 7
    瞎爷生日快乐
  • 5
    🎂
  • 4
    张先生,祝生日快樂🎂!
  • 4
    生日快乐,如果lily开公众号,我一定关注
  • 3
    我来过,尽量按自己的意愿,过这一生。 生日快乐!瞎爷!
  • 3
    生日快乐^O^ 用王老板的话说:愿你归来仍是少年
  • 3
    生日快乐瞎爷,也愿老太太福寿安康,快乐吉祥
  • 3
    瞎爷说的小时候那种地方北方很多地方都有,应该叫乱石岗,很凄凉的地方。另,祝瞎爷生日快乐吧,世界既然没有抛弃我们,那就好好活着给他看。
  • 3
    瞎爷生日快乐!
  • 3
    虾爷生日快乐
  • 1
    瞎爷又老了一岁,只争朝夕吧!
    2
    作者
    你這熊孩子就是討人厭。你不知道我們老年人最喜歡這個老字兒嗎?
  • 2
    祝爷日日快乐! 如果lily开公众号,我一定关注+1
  • 2
    瞎爷竟然奔六了照片看起来也是四十好几年富力强的样子啊生日快乐
  • 2
    瞎爷原来是文革初年生人,童年和少年在国家最混乱的时期。难啊,不过总算是苦尽甘来了。那个时代出生的人要么思想继续活在那个年代,要么经常回忆开放自由的八十年代,要么努努力移民走了。
  • 2
    先祝福,再看文! 瞎爷,生快!🎂
  • 2
    生日快乐🎂
  • 2
    祝天庭饱满,地角丰隆的张老湿,阴历生日快乐🎂🍰
  • 1
    生日快乐!瞎爷老婆和婆婆和的来不?
    1
    作者
    你有困惑啊?
  • 1
    世间的巧合我又信了。昨晚读民国人文章,览到鲁圣『希望』,今早发圈说是除了他那篇『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外最好的文章。一开头数句就秒杀了马尔克斯『百年孤独』的开头(此处秒杀换作等同也可,只是超前之感语),鲁之整篇作马之整部的诗意注解也应景。转而看建国弟转此文,见虾爷文末提到了马尔克斯。你引用那一句,与鲁圣那篇文章里希望与虚妄之间语倒也应景。我圈文末亦有言:我向来不喜欢血淋淋的匕首,而是喜欢它镀着孤独的钛金色,发着铮亮的冷光,永不锈掉地躺在暗夜一角呓语的样子。看到此文,倒也应景。生日快乐
  • 1
    张老师生日快乐,前行路上有了你的文字,如同乡野小道装上路灯,不恐惧不寂寞。可以大胆的往前走。由衷的感谢!
  • 1
    在瞎爷的公众号上,看完辟你的雷正在来的路上,就停更了,吓我一跳,瞎爷不会跟雷发生关系吧,还好又找回来了。
  • 1
  • 1
    享年,应该是享用年轮吧
  • 1
    生日快乐
  • 1
    生日快乐!瞎爷
  • 1
    瞎爷生日快乐!金枪不老儿!
  • 1
    久违了瞎爷
  • 1
    生日快乐
  • 1
    爷生日快乐呀八戒一早就超速,哈哈哈哈。哲学真是门烧脑的学科。
  • 1
    虾爷生日快乐。愿我们每个人都新年进步!
  • 1
    张老师,生日快乐🎂🎂 身体健康!万事顺心!
  • 1
    瞎爷生日快乐🎂瞎爷笑靥如花
  • 1
    瞎老湿生快!今后每天都能硬起身
  • 1
    又是新的一天
  • 1
    爷生日快乐
  • 1
    生日快乐!无法真实倾吐的过往成为序章,不得不说的未来确实可期。2020再续(ಥ_ಥ)
  • 1
    瞎爷生日要留个痕迹,比如约一个好几不见的朋友,最好是美女;比如抬出尘封的榴弹炮,试射一发;比如……
  • 1
    虾老师生日快乐
  • 1
    瞎导生日快乐!
  • 1
    瞎爷,生生不息,日日快乐!
  • 1
    摩羯座,生日快乐🎂记得在哪里看过一句话“人生在世快乐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平静”。大致是这样的,也越来越认同。平静的面对生,也要平静的面对死,修得不生恐惧的心,每天都是赚来的。祝平安一生~
  • 1
    生日总是让人感怀,Happy birthday
  • 1
    婆媳关系农村比城市更直接更犀利。农村出来的女孩不愿意回老家会不会婆媳关系也是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作为城里长大的孩子,理解不了。
  • 1
    祝福瞎爷。昨天看了雷洛传。瞎爷的评论还在靠前的位置。我小时也吃不到然面和锅盔,当年太小对于食物匮乏没印象。因为一直太怂,所以对阿叔的话倒是忘记深刻:当你遇到混混和小瘪三,一定要比他更狠,要反把他吃的死死的。当生活耍了我,我必须学着打回去。
  • 1
    瞎爷生日快乐🎂
  • 1
    瞎爷生快
  • 1
    虾爷生日快乐🎂
  • 1
    生日快乐,瞎爷哦耶,派对,游轮,香槟,走起来
  • 1
    感恩瞎爷的文字启迪与陪伴,祝瞎爷生日快乐,百战归来仍少年!
  • 1
    3生万物,愿瞎爷的快乐长长久久!
  • 1
    瞎爷生快!
  • 1
    瞎爷生日快乐!
  • 1
    虾爷早ノ☀,生日快乐,祝日日开心
  • 1
    看以前文章时,自认为和虾爷是同年代人,应该是50或51的年纪。今天知道了是53岁,比我小不到两岁。岭南的生活惬意,你很年轻啊
  • 1
    祝先生生日快乐🎂
  • 1
    瞎爷生日快乐🎂福如东海 寿比南山!!!
  • 1
    生日快乐🎂新年进步
  • 婆媳关系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 张老师,生日快乐!长命百岁。
  • 不知道有多感激,我在的这个时空,有您,有钱眼群里的各位大神,有你们,每一天都是感恩节。
  • 瞎爷生日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 瞎爷生日快乐,天天快乐。
  • 祝瞎爷生日快乐!
  • 瞎爷生日快乐,也谢谢你带给大家的快乐!
  • 熊掌,生日快乐。
  • 瞎爷,生日快乐
  • 瞎爷生日快乐!精神快乐!身体健康!吃嘛嘛香,写啥啥顺[
  • 瞎爷生日快乐!
  • 最近豁出去了频频出镜
  • 瞎爷,生日快乐!我年轻过,落魄过,幸福过。我对生活一往情深……👍 👍 👍
  • 打赏祝寿,你还年轻
  • 这两天写得诚意满满!
  • 生日快乐🎁🎂同龄人
  • 先生~生日快乐~
  • 文末难得这次不是美女,而是大叔,骑车撒下一路花瓣,也愿瞎爷一路芬芳。
  • 张老师生日快乐!诸事如意!谢谢虾爷的文章伴随着我的每一天,每一篇文章都是干货,收货颇丰,谢谢分享!
  • 生日快乐,似曾相识,娓娓道来,情意绵绵。如果生命是一段旅程,我你她何尝不是一道道美丽的风景。有时候走累了,停下来看看景色发现自己还活着,还有很多未完成。
  • 死有时而至 事无望乎成 一 王路
  • 虾爷,生日快乐啊
  • 那个年代在奶奶眼里,家里爷爷和媳妇都是外人吧!妈妈坐了三次月子,从没住过热炕头,还得洗衣做饭,到现在老了落下一身月子病!
  • 瞎爷,生日快乐!一直以为你是四十多岁呢
  • 生日快乐,祝您平安健康。
  • 祝您生日快乐!祝老母亲健康长寿!
  • 祝生日快乐
  • 看着瞎爷闪闪发光的脑门,想想今天还是他生日,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忍痛从自己身上拔了一根毛,轻轻地放在了他的头上
  • 生日快乐🎂
  • 瞎爷生日快乐,金枪不倒🎁
  • Happy birthday to you! If we think life is good,life is good.人许多时候,需要自我欺骗。
  • 张老师好,生日快乐。真是爱财,看见钱笑的眼都快没了,都53的人了,人老如精,就不能矜持点
  • 生日快乐,我记得去年说过,我父亲也是今天生日
  • 瞎爷生日快乐
  • 生日快乐
  • 张老师生日快乐!觉得你写个人内心的文章值得一读
  • 生日快乐!今天也是我闺女生日!
  • 瞎爷生快
  • 虾爷 生日快乐🎂
  • 天呐我们都已经快要老了吗!

作者: RESSRC

个人资源站

发表评论

邮箱地址不会被公开。 必填项已用*标注

此站点使用Akismet来减少垃圾评论。了解我们如何处理您的评论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