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告别的聚会 | 瞎爷

月亮之歌董文华 - 演唱歌曲精选200首

题图。昨天傍晚的时候，我从人如潮水的地铁体育西路站出来，抬头看了看天，一轮大大的月亮，悬挂在西边的天空上。心里一动，就拿出我的破锤子手机，拍了这张照片。

印象里，这是我拍月亮拍得最好的一次。

然后看见有人在朋友圈感叹，这是2019年最后一个月圆之夜了。也是2010年代最后一次月圆之夜了。

我当时心里就感叹，看看，生活里到处都是告别。连月亮也在和我们告别。告别这个难忘的2010年代。

于是又想起来兽爷前几天在朋友圈的感叹：最近吃饭，告别的时候，大家都开始说20年代再见。

01

广州的体育西路，因为是好几条地铁的交汇点，所以在粤语里被称之为地狱西路，因为它挤。而三号线，则被称之为生死三号线。

我每每看见那些年轻人挤地铁三号线，心里都在感叹？我们把我们的孩子一路培养，让他们考985,211，然后让他们在所谓的大城市里住出租屋，拼996，吃外卖，挤生死三号线，这是我们想给他们的生活，还是他们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们每一个，在你的家里，可都是宝贝儿子，宝贝女儿啊！

我们这样做为什么？

就像有首歌里唱的那样：多少脸孔，茫然随波逐流，他们在追寻什么？

既然古罗马的哲学家说人世间的一切都写在脸上，那么，你聪明的，请你告诉我，他们在追寻什么？

02

• 应该有人还记得辉仔。这是我们在西双版纳的时候，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拿手机录的一段视频，发在公号上，很多人留言，说辉仔为什么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

辉仔告诉我，这是他的常态。他常常是这样一副呆呆的样子。

从西双版纳回来后，我和辉仔就再也没有联系。尽管我们俩住的小区，只有一条路之隔。通过过街天桥，我就可以走到他住的小区。但我们没有任何的联系。

昨天上午，我忙活完了，突然想起辉仔，就在微信上找出他来，问他，在做什么？他回答，在仓库里发呆。

然后我说一起吃午饭吧。他立即兴奋起来，说我知道有好吃的地方，经济实惠还好吃，我开车去接你。

然后，他来我们小区门口，直接我把拉到了一个叫环球水产市场的地方，在一家又一家海鲜档里走街串巷，很多人都像他的老街坊，都认识他，都和他打招呼，我跟着后面，像他的小弟。

然后他买了两只大大的活的龙虾，买了一份直接从金枪鱼身上切下来的三文鱼，带我走进一家酒店，告诉人家如何加工，又点了两份青菜，我们俩开始坐下来聊天。

辉仔所从事的行业，很窄，整个中国，只有不到20个亿的规模，所以，在他从事整个行业20多年的时间里，他说似乎感受不到什么变化。所以他说他的公司里，就没有开过什么会，都是大家说一下，就OK了。很多的时候，他都是在发呆，他说他前几天出差去银川，居然是当天去，当天就回了。

所以他焦虑。

我问为什么，他说我生活的直线距离就是从我当年出生的村子，到我现在办公室所在的地方，我一生的距离就是这样，我不甘心。可是我的性格，又决定了我不能选择变化。我渴望变化，又害怕变化，所以我焦虑，我犹豫，我举棋不定。

在辉仔说这些的时候，那一刻，我觉得辉仔像个哲学家。

我说我理解你，也明白你。

我说我还羡慕你的这份平安是福呢。

他说我一看你们走南闯北，那么丰富的阅历，就觉得自己苍白无力，像一张白纸。

我说你只看见孔雀开屏的前面，没看见后面的屁股眼。这样是幸存者偏差。

两个老男人，就这样絮絮叨叨吃了一顿饭。

不过，辉仔是真的懂吃。他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安利吃的知识，让我觉得，在吃这个方面，我就像一张白纸，苍白无力。

比如，在吃三文鱼的时候，他换了茶水，改成白开水。他说这样，吃的时候，你才能感受三文鱼的味道，而不被茶水的味道给污染了。

临告别的时候，我向他推荐张学友梅艳芳演的电影《男人四十》。他则告诉我，什么时候想和他吃饭了，就告诉他，他带我去江边吃江鲜。只要吃饭，他永远都有时间。

然后看他开车走远的背影，我就在想，也许真的是2020年再见了。

然后我往回走的时候，想起来伊凡·克里玛在《布拉格精神》里说的一段话：

生活如果不通过行动使之丰富、不以奋斗努力代替反省，它将会变成越来越不可理解，不可琢磨，越来越富有敌意。它引起焦虑和衰竭。

其实，我倒是愿意辉仔不要变化，不要焦虑。只是，这个世界如其所是，但未必如其所愿。

这世间的万物，除去表皮，都是一样的躯骨。一样的盛放，一样的寂灭。结局也是一样，化作春泥，化作山河。光来了，照向万物。它们也在努力生存。

03

有人在钱眼群里发了这样一段文字：

昨天雪球上有人说：

“男人的高潮就像是开车下坡，需要一直踩刹车，一没踩住，就一滑到底…

女人的高潮就像是开车上坡，需要一直踩油门，一没踩住，就需要从头来过…”

大概其是指 男女各自股市很难同步抵达高峰的意思吧。

我昨天一天都在琢磨这段话。我突然觉得，股市也罢，高潮也罢，好像整个人生都是如此啊。

就像钱钟书说围城：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进去，人生的诸多事，大抵如此。

04

昨天晚上几个人小聚，说起读书，杨小姐说，她喜欢毛姆，当年读毛姆，都哭了。

我就想起毛姆在《月亮与六便士》里说的那句话：

“人生漫长转瞬即逝，有人见尘埃，有人见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