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冬天,尤其是到了年底的冬天,告别的意味就一天比一天浓了些。
好像是鲁迅说过,毕竟年底的冬天,才更像冬天。
以流沙河的名字行世的余勋坦去世了。享年88岁。
88岁,是米寿。冯友兰曾书赠金岳霖:何止于米,相期于茶。意思是何止88岁,希望能活到108岁。
看了他去世的消息,我心里叹息了一下。在朋友圈写了一句话:世人谁不似流沙。其实,世人谁不是流沙。
世人都想活得长寿,其实不明白,老而不死是为贼,是古训。
该走的时候,都要走的。我们都是上苍手里的流沙。
恒河沙数,大浪淘沙。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红尘梦醒自知归。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
01
虽然有时候偶尔也会看一些诗,但对于诗人,以及诗,毕竟还是觉得隔膜。流沙河是以诗人行世的。印象里,他是《星星》诗刊的发起人之一。
上个世纪的时候,《星星》诗刊和是《诗刊》齐名的诗歌的阵地。只是现在,诗变成了青春期的呓语和一些老年痴呆者的胡言乱语。诗,在这个时代,既少了青春的激情和天籁,也少了中年的苍凉和凄徨,更没有老年的沉淀和智慧。只是成了一些人的遮羞布。
就是那一只蟋蟀。蟋蟀现在在冬天来临的时候声音嘶哑了。
而理想,没有理想了。有的只是苟且的思想和如何活下去的卑微。
中国文人的特点是,老年没有了火气,也就是所谓的淬火之后,大多沉迷于古代文献,研究字,和古文。流沙河也是,王蒙也是。不像沈从文,是被逼的。
其实,也是都是被逼的。有的是被现实的力量,有的是被时光的力量。时光最无情。绿了芭蕉,红了樱桃。
据说,流沙河曾经这样感慨:感谢古老的汉字,收容无家可归的远行客,感谢奇妙的汉字,愉悦避世的梦中人。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流沙归河,潋滟随波。
02
据说,流沙河自撰过一副对联:偶有文章娱小我,独无兴趣见大人。
还有个据说,台湾诗人余光中当年来成都,曾问接待他的诗人流沙河:大陆人为什么特别关心politics,随时都谈?流沙河反问:余先生你的鞋合脚吗?余答:合脚。流沙河又問:你会成天想着这双鞋吗?余說:从来不想。流沙河说:你的鞋很合脚,所以你把它忘记了。如果鞋不合脚,你会随时想换一双鞋,好走路……
03
大周末的,一大早起来,说人死的事情,多少有点晦气。即便是这个人值得怀念。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倒是另一个名字中也有个“沙”字的文怀沙,虽然人品被很多人看不起,但他似乎更洒脱一些。他曾经自述活得长的秘诀:
抽烟吃肉常喝酒,多与异性交朋友,最多也就九十九。
这一点,和季羡林相似。季羡林年轻时的日记里这样写到他的理想是多和荷尔蒙亲近,多交异性朋友,倒也真诚,不像有些人,老了老了,道貌岸然。
茨威格在《昨日的世界:一个欧洲人的回忆》里写到:
我们岁月中的每个小时都是和世界的命运联系在一起的。我们远远超出来自己狭隘的生活小圈子,分享着时代与历史的苦难和欢乐,而从前的他们只局限于自己的生活小圈子。因此,我们今天的每一个人,纵然是我们同类中最微不足道的人,也要比我们祖先中最睿智的圣贤了解现实胜千倍。
认真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流沙河活了88岁,应该是生于1931年。
搜索了一下,流沙河:1931年11月11日-2019年11月23日。
我们岁月中的每个小时都是和世界的命运联系在一起的。如是。
认真再过两个月,就要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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