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龙情史，和，黑道江湖 | 万小刀

一、

 

1954年，台湾大学44名外省学生，歃血为盟，以“四海之内皆兄弟”为号召，成立了四海帮。外省学生之所以抱团，是为了不被本省学生排挤和欺负。

 

一年后，台北市长机要秘书的儿子，为了不被人欺负，也加入了四海帮。

 

他叫熊耀华，笔名古龙，那一年17岁。

 

有人会好奇古龙怎么不加入竹联帮？台湾不是竹联帮最出名么？

因为竹联帮是1956年成立的，而且竹联帮是中学生为主的帮派，四海帮是大学生为主的，古龙比竹联帮教父陈启礼还大6岁，所以古龙也不可能加入竹联帮，去跟一位比自己小五六岁的小朋友喊大哥。

 

加入四海帮之前，古龙的简历是这样的：

 

1938年，生于香港。

 

1950年，12岁，随父母来到台湾，父亲任职台北市长机要秘书。

 

中学时代，由于长得矮矮胖胖，外加一个硕大的头颅，同学们讥笑他是“大头鬼”。

 

由于暗恋一位名叫古凤的姑娘，所以他开始以古龙的笔名写情诗，但没有卵用。同时开始借酒浇愁，其酒量被充分挖掘。

 

高中时，父亲跟一个名叫张秀碧的女人好上了，然后抛妻弃子，跑掉了。

 

他找到父亲，二人干了一架。然后他也放下狠话：你不要这个家了，老子也不要了！

 

从此，古龙开始加入四海帮，经常出去砍人，由于其身材限制了砍人天赋的发展，落下一身的刀疤。又由于混江湖没有饭吃，父亲跑掉了又没有经济来源，他开始想以写稿为生。

 

1955年，17岁的古龙加入四海帮的同时，还在晨光杂志上发表了一篇小说《从北国到南国》，笔名就是古龙。

 

同样是那一年，香港武术界太极派和白鹤派发生争执，在擂台上拳脚相争，还在报纸上相互攻击，经媒体报道，立马引发吃瓜群众关注。

 

31岁的《大公报》的编辑梁羽生受此启发，借机将自己的“新派武侠”小说《龙虎斗京华》在报道此事时进行了连载和预告，没想到好评如潮。

 

随后，同样31岁的查良镛在梁羽生的鼓动下，以“金庸”为笔名连载武侠小说《书剑恩仇录》。

 

武侠小说自此成为报纸畅销的法宝。

 

二、

 

香港的新派武侠风潮，很快就传到了台湾。

 

1956年，23岁的司马翎从香港来到台湾读大学，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创作了武侠小说《关洛风云录》，一举成名。

 

1957年，27岁的牛鹤亭从部队退伍，靠踩三轮车维持生计，穷困潦倒，经友人提醒，开始了武侠小说创作，凭借处女作《风尘隐侠》一炮而红，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卧龙生。

 

这一年，19岁的古龙进入淡江英专，就读夜间部英语科。

 

1958年，29岁的文青诸葛青云眼看武侠小说成为风口，不禁技痒，随手就来了一部《墨剑双英》，虽然写了三集就烂尾了，但也让他成功跻身武侠专栏作家行列。

 

一时间，司马翎、卧龙生、诸葛青云被称台湾武侠“三剑客”。

 

这一年，上大二的古龙，开始跟一位名叫郑月霞的舞女同居，很快就发现，搞学习远没有搞“那个”有快感，便毅然决然地退学，和郑月霞隐居在台北县瑞芳镇郑家。

 

在跟郑月霞滚床单之余，也开始试探武侠创作。

 

江湖虽好，没钱难混。古龙靠着有一搭没一搭的稿费，在江湖风雨中飘摇。为了生计，他还在台湾美军顾问团图书馆当过图书管理员，读了《教父》等大量西方文学作品，并深受西方文学影响，写作功力大增。

 

那时，台湾武侠是“三剑客”的天下，三人还经常一起搓麻将，办沙龙。他们名气较大，稿约很多，经常忙不过来，找枪手代写也就成为了武侠作家圈里的潜规则。

 

为了混进这个圈，混迹江湖的古龙主动前往拜访，还主动揽活儿，免费为他们代笔，文采和酒量得到了前辈们的青睐。

 

一次，大侠们聚餐，在群雄论战之时，只有古龙坐在角落，一口一杯喝闷酒，颇有大侠风范。新派武侠扛把子梁羽生很好奇，就一起喝了几杯，谈了起来，竟然酒逢知己，发现这家伙是个人才，也时不时找他代笔。

        

幸好那段时间古大侠在混武侠圈，如果还跟四海帮一起打打杀杀，能不能保住那条小命，真的很难说。

 

因为那时候竹联帮崛起，和四海帮进行过多次火拼。一开始，四海帮占上风，毕竟四海帮是大学生组织，竹联帮是中学生组织，大学生去打中学生，那岂不是杀鸡用牛刀。但是公众和媒体都同情竹联帮的小孩，你一群大学生，有的已大学毕业，还当上军官了，去欺负人家中学生，实在有点以大欺小，最终，四海帮被台湾当局给取缔了。

 

竹联帮因此抢了很多四海帮地盘，自此飞速发展。

 

四海帮和竹联帮在刀光剑影的时候，古龙在他的小说里刀光剑影。代笔了几年，到了1960年，22岁的古龙终于以自己的名义发表了处女作《苍穹神剑》。

 

三、

 

进入武侠小说圈的古龙，因为有郑月霞的悉心照顾，再加上四海帮被取缔，不用再去混江湖，于是一门心思去写武侠小说。

 

很快，他就接连写下《月异星邪》《剑气书香》《湘妃剑》《剑毒梅香》和《孤星传》，在武侠圈小有名气。

 

有名气，有钱，又有女人悉心照料，家庭生活比较稳定，给他营造了很好的创作环境，古龙的武侠小说不再一味模仿，开始求新求变，另辟蹊径，接连发表了《情人箭》《大旗英雄传》《浣花洗剑录》《名剑风流》《武林外史》等，成为独树一帜的新锐武侠作家。

 

1966年，倪匡替《明报》向古龙约稿，《绝代双骄》就这样横空出世。

 

在武侠泰斗金庸的《明报》上发表，这是一个很大的肯定，自此宣告古龙跻身一线，开始和台湾三剑客并称为“四大天王”。

              

所以说，古龙的崛起，其实是有他的红颜知己郑月霞的功劳，几年后，他在《萧十一郎》中写过一段话，很可能就是写给郑月霞的：

 

屋子里只要有个温柔体贴的女人，无论这屋子是多么简陋也没有关系了；世界上只要有女人，才能使一间屋子变成一个家；世界上也只有女人，才能令男人感觉到家的温暖。

 

1967年，郑月霞和古龙经过9年患难与共，眼见苦日子要出头了，就跟他生下了一个儿子，这就是日后成为马英九保镖的郑小龙。

 

这一年，32岁的倪匡携妻来到台湾，终于和29岁的古龙胜利会师。

 

两位大侠臭味相投，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一晚上干掉5瓶XO，喝完之后，还要到夜总会继续高歌纵酒。

 

第二天，二人醒来一看，都躺在医院，打着吊瓶，相视一笑，如果医院有酒，说不定他们还会再碰一杯。

 

就这样，他们成了好基友。

 

此后，一个在台湾，一个在香港，两个大男人常常喝到七八分醉，开始煲电话粥，心心相惜，基情四射。

 

多年以后，倪大侠动情地说：如果有人拿刀砍我，能够挡在前面的，只有古龙！

 

混进了倪大侠的朋友圈，等于混进了金大侠的朋友圈，等于得到了武林盟主的首肯。

 

此后，出版商纷至沓来，古龙往往来者不拒。写上一个引人入胜的开头，便拿去找出版商预支稿酬，一拿到钱，就寻欢作乐去了，害得出版商被读者骂成猪头，往往也只能找人代笔了事。

 

一次，香港的一家出版商到台湾，一时诸葛青云、卧龙生、萧逸、孙玉鑫、高庸……群贤毕至，席间，众大侠高谈阔论，唯有古龙默不作声，酒到杯干，他沉默不语是因为还欠了出版商的稿子没写……自觉理亏。

 

 

但很快又有出版商被他忽悠了，还拿到4万台币的稿酬。

 

故技重施，旧病复发。第二天，古龙便和那帮大侠们又出现在红磨坊，精神抖擞，意气风发，挥金如土，嗓音最高。

 

因为那里有一名女服务员长得很正点，人面桃花，笑靥如花，不久就被他征服。

 

一位朋友道出真相：凡是有漂亮女人的地方，古龙就能提起兴致来。

 

古龙自己也曾说，没有女人，就不能生活。

 

因为寂寞，所以他需要女人、美酒和朋友，因为女人和酒很费钱，所以不得不写作换钱。就这样，他要用更多的钱，换更好的酒，泡更靓的妞，写更多的稿……

 

为了多赚稿费，他把小说写成诗，因为当时的奇葩稿费按行计费。

 

 

四、

 

1973年，49岁的金庸大侠访台，还专门发英雄帖会见了36岁的古龙。两人相谈甚欢，一见如故。

 

             

 

这次会面对古龙的人生有了两方面的深远影响，其一，古龙身价又涨了一大截，其二，眼见金大侠不仅有才华，而且还很风流，于是古龙也找到了风流的借口了。

 

那一年，跟古龙学会了跳舞和豪赌的卧龙生，在陪古龙喝酒时，看上一个舞女，立马送她一套名贵的皮沙发。结果那个舞女被古龙也看上了，因为古龙给了她两套沙发的现金，就跟了古龙。二人因此交恶。

 

放在几年前，古龙可不敢在卧龙生面前硬气，因为那时卧龙生比他出名，江湖地位比他要高，现在他比卧龙生出名，身价也比卧龙生高，后台还有金大侠撑腰，所以就踩着卧龙生上位了。

 

当古龙和这个叫叶雪的舞女搞到了一起后，招呼都没打一声，就将6岁的郑小龙和他的母亲无情地抛弃了。可怜的郑小龙再见到古龙时，他已19岁了，那时古龙已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有时候，男人的成功，真不是女人的幸事，因为很多男人没钱很恩爱，有钱就变坏，古龙就是杰出代表。

 

跟叶雪风流快活时，一不小心又擦枪走火，命中红心，生下了叶怡宽。

 

那时，古龙平时不怎么抽烟，也不带火。别人递给他香烟，他一概不接。但是，他车辆后备箱里肯定有两箱好酒，遇到好友，往往不醉不归。

 

但写作之前，他会滴酒不沾，先沐浴更衣，穿条短裤，轻装上阵，认真修剪指甲。然后左手拿烟，右手执笔，奋笔疾书，一写就是一晚上，有时，一夜能抽上几包烟。

 

这仪式感也是没谁了。

 

看到丈夫每次领回稿费，不是给她们娘俩，而是买书买酒买醉，尽管被古大侠写成了《幽灵山庄》的女主角，可叶雪还是不解风情，一气之下，把古龙精心收藏的所有的好酒都倒进了马桶！

 

这可不让古大侠心如刀割？

 

于是，爱酒胜过女人的古大侠悄无声息地将这对母子也给无情地抛弃了。又跟日籍留学生千代子搞到了一块，为她一夜花了半本书的稿费，那些钱当时可以购买一套房。

 

古龙还跟千代子学了几句日语，看了不少日本小说，并借鉴到武侠小说创作中。

              

几年后，郑少秋和吴孟达的《楚留香》爆红，让无数青少年成为古龙粉丝。十岁左右的叶怡宽也疯狂地爱上了武侠，这才知道古龙是他爸。

 

然而，鬼信呢？

 

直到他30多岁时，才通过DNA监测，成为古龙遗产的继承人。

 

五、

 

不懂酒，就不懂古龙，不喝酒，就很难做他的朋友。

 

那时，跟着张彻的曾志伟也成为了古龙的书迷，最喜欢的就是“小鱼儿”。为了讨偶像欢心，古龙让他干掉三瓶白兰地，结果，曾志伟一口气喝完就不省人事了。

 

因为跟古大侠喝过酒，曾志伟便自称是古大侠的朋友，仅凭这点他就拿到了进入无线电视台的通行证。

 

1976年，邵氏公司买下了古龙小说的改编影视剧的版权，古龙武侠开始进入影视，成为当时的一个大IP，一经亮相，必然火爆。（1971年拍过一个版本的《萧十一郎》，但没火。）

 

这也为古龙带来滚滚财源和巨大声誉。

 

作为编剧，古大侠就经常出入片场。于是，跟罗维手下担任龙虎师的成龙狭路相逢了。

                

那时，古龙编剧的《风雨双流星》正在拍摄之中，竹联帮出身的王羽担纲男主角，22岁的成龙只是一个反派小角色。

 

看到很多人凭借古龙剧一夜成名，担任龙虎师的成龙为了能讨到一个好剧本和好角色，通过罗维介绍，终于见到了古龙。

 

古大侠让他喝酒，他就一大杯接着一大杯地喝，喝到怀疑人生。

 

喝完以后，古龙就说：我的剧本那是写给狄龙、郑少秋拍的，不是给你拍的。

 

成龙瞬间泪如雨下，转身就跑去厕所……

 

老古继续在背后补刀：我怎么会给他写这个剧本，我要写，也得找个长得“好看”点的呀！

 

小眼睛大鼻子的成龙哭晕在厕所，一颗心碎成一地的玻璃渣。

 

因为这部戏，古龙跟竹联帮的骨干王羽也产生了交集。两人经常一起到杏花阁喝花酒，有一次，他们一起喝了16瓶XO和白兰地，醉了还睡在一起。

 

那一年，四海帮卷土重来，迅速发展，一边注册公司投资金融、房地产、运输、旅游业等，大把捞钱，一边招揽旧部，培养新人。

 

那一年，王羽跟四海帮的另外一伙人为争一个花名“贵妃”的头牌，引发了血案，这就是著名的“杏花阁血案”。

 

因为王羽，竹联帮跟四海帮的梁子越结越深，相继发生了“天厨餐厅事件”及“法庭喋血案”，两大帮派的斗争不断升级。参见万小刀公号往期文章《竹联帮的江湖往事》。

 

为了避嫌，四海帮背景的古龙，跟王羽自此断了交情。

 

 

六、

 

古龙在片场的杀伤力巨大，对女性的杀伤力更大。

 

一天，一个高中女生，宛若古龙少时梦中情人古凤，于是把日籍留学生千代子甩了，开始展开了一次新的浪漫的征程。

 

因为高中女生也是古龙的狂热崇拜者，很快就成为他的正牌老婆。

 

这位女生名叫梅宝珠。

 

那时的古龙有名，有钱，买了别墅，跟梅宝珠结婚。

 

1977年，39岁的古龙和梅宝珠还播下了爱的种子，生下了一个儿子，叫熊正达。

 

古龙见自己的武侠版权卖给邵氏很赚钱，拍一部红一部，后来他索性自己开了家影视公司，叫“宝龙电影公司”，宝就是梅宝珠的“宝”，龙当然是古龙的“龙”。

 

大家都以为这回古龙是认真的，纷纷送来祝福。

              

台湾文坛名宿陈公柔赠联曰：“古匣龙吟秋说剑，宝帘珠卷晓凝妆。宝靥珠铛春试镜，古韬龙剑夜论文。”

 

可古大侠依然嗜酒如命，风流成性。

 

那一年10月，39岁的古龙跟19岁刚出道的女星赵姿菁搞到了一起，还一同出游，结果被女方家长堵在酒店，以“拐带奸宿幼女罪”把古龙大侠告上了法庭，闹得满城风雨，还掀起了艺人自清运动。

 

古龙甚至承诺可以为她离婚，谁想一语成谶，为他老婆离开他埋下了伏笔。

 

最后，古大侠拿了500万台币息事宁人。

 

七、

 

对待一起喝酒的朋友，古龙大侠从来都义薄云天。

 

对待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古大侠就更加豪气干云，千金一掷为红颜，而这样的露水情人，他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

 

因此，尽管头大如斗，外貌丑陋，可古大侠依然很受女人们的欢迎。哪怕是娱乐圈的那些女神，也对他趋之若鹜，因为只要古大侠给个好本子和一个好角色，就可以一夜成名！

 

             

 

拍片时，古龙认识了不到二十岁的杨钧钧，酒桌上，两人一拍即合。古大侠一分钱都不要，就把《新月传奇》的版权给了她，只要她送200瓶XO到他家里，还让她当上女主角。

 

见到漂亮女人，古龙只要酒，谈钱会伤感情。

 

1978年，蔡澜监制电影《萧十一郎》时，到台湾古龙家里玩，在座的还有古大侠的好友倪匡、三毛。

   

当晚，三毛穿着吊带装之类的衣服，肤若凝脂，手若柔荑，古大侠和倪大侠眼睛都看直了。于是两人都忍不住，互递眼色后，偷偷跑到她背后，左右开弓，一人在一边肩膀上亲了一口，三毛更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不仅如此，古龙还与同道中人大谈泡妞心得，说自己最新换口味，新戏里面请了几个洋妞，漂亮得不得了……

 

蔡澜大才子立马脑补，洋妞人高马大，古大侠你这三寸丁如何对付，用舌？噢……难怪古大侠还留胡须……

 

这些老色鬼，仗着有名气有才气，就污言秽语，实在令正经无比的万小刀汗颜。

 

那时，古大侠每次外出都带着一帮小弟，俨然是黑社会老大。还曾对好友三毛说：“三毛，有没有人欺负过你，以后若有人欺负你，告诉我！”大哥气概喷薄而出。

 

那时，看到影视娱乐是棵摇钱树，黑社会也纷纷把爪子伸向影视圈。

1979年郑少秋、吴孟达的《楚留香》就是在黑社会马仔们的包围下拍摄的。因为大明星是票房保证，会被各个帮派抢来抢去。为了防止反抢，他们也会在片场安排马仔看场子。

 

当时饰演胡铁花的吴孟达火了，下了片场就被黑道上的兄弟拉去喝酒，喝得不省人事后就被拉去赌钱。害得他刚走红就欠下巨债，差点跳水自杀。

 

在这样的背景下，身板小的古大侠出门经常带着一帮马仔，一为显摆，二为防身。但他那小身板总闲不住，喜欢到处倚红偎翠，就成为了日式裸浴温泉旅馆的常客，常常去吟松阁和小姐们洗鸳鸯浴。

 

三天两头喝得不省人事，还到处花天酒地，惹是生非，梅宝珠已经很受不了古大侠了。更让她受不了的事又发生了。

 

一天，古龙在路上和抛弃他的父亲不期而遇，撞个正着。为了避开那个人，他情急之下将路边的一名女学生揽入怀抱。这个女学生就是于秀玲，古龙的崇拜者。于是，两个人又搞到一起了，在交流古大侠的武侠小说的同时，还进行了身体的交流。

 

正如他在小说里写的：“不吃饭的女人这世上也许还有好几个，不吃醋的女人却连一个也没有。”

 

他的老婆梅宝珠果然就因此吃醋了，还离家出走了。

 

因为梅宝珠不在家，古大侠在外花天酒地更加肆无忌惮了，那一次，差点把命玩没了。

 

 

八、

 

              

1980年10月，宝龙电影公司的《楚留香之借尸还魂》拍完杀青，为表庆祝，42岁的古龙和演职人员饮酒狂欢，尽兴而归。

 

回家路上，听手下的马仔说“吟松阁”又新来了一批漂亮的小姐，古龙一想，反正老婆也不在家，还不如去乐呵乐呵。

 

在古龙正在享用美酒和美人的时候，他的马仔和影帝柯俊雄手下吹牛抖狠，柯俊雄的手下要古龙过去敬酒，古龙的马仔们不服，双方吵了起来。

 

醉眼朦胧，体力透支的古大侠闻声飘了出来，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想拍下对方一位小兄弟的肩膀劝和。

 

那家伙是个古龙迷，以为古龙也是武功超群，这一拍可能蕴藏深厚内功，于是一扁钻捅了过去。

 

古大侠情急之下，空手接白刃，竟然一点功力都没有！他来不及说一声好快的刀，就已经血溅当场，狂喷2000cc……不省人事。

 

见此情形，古龙那帮马仔吓傻了，立马作鸟兽散。混黑道的柯影帝立马组织救人。但是医院血库缺血，柯影帝为了救人，到黑市现场买血，结果买到了肝炎患者的血。

 

虽然让古大侠捡回了一条命，可也让他染上了肝病。

 

后来才知道，寻凶的年轻人名叫阿芒，他的女朋友 范小佩也被古龙给睡了，可古龙压根就不记得范小佩是谁，因为他睡过的女人实在太多了。

        

惹了事的何俊雄虽被取保候审，但不能离开台湾，签下的片约如果爽约，不仅名声不保星途尽毁，还会要赔偿巨款。只能求古大侠法外开恩。

 

在无数江湖人士的劝说下，古大侠不依不饶，把电话线都拔掉了，发誓要跟柯大侠死磕。

 

             

 

妻子梅宝珠得知古龙去风月场所，还与人斗殴受伤，一气之下与古龙离婚。但她的坑位马上被于秀玲填补上，于秀玲也成为陪伴在古龙病床边最后的女人。

 

最后，柯大侠请了在古龙微时帮助过他的恩人牛哥出面。牛哥名叫李费蒙，生于1925年，台湾著名漫画家，年轻时曾为抗日当过间谍，牛哥的妻子牛嫂也很牛，她父亲是张学良至交。因为牛哥牛嫂出面，古龙二话不说，表示就算是天大的事也就此算了。

 

喝过“和头酒”，柯大侠和古大侠便化干戈为玉帛。

 

可惜，染上肝炎的古大侠，长期熬夜写作，病情急剧恶化，被医生告诫不可饮烈酒，这简直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出院半年后，古龙终于忍不住，又喝起酒来，结果呕血不止。再出院，几个月后，又忍不住狂喝，再次喷血不止……

 

被医生下达死亡通牒的古龙，终于消停了两年。每天看看报纸、练练字，但武侠创作也逐渐才思枯竭，自感江郎才尽。

 

这时，他的弟子丁情成为了他的传人，让古龙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九、

 

1984年10月，竹联帮帮主陈启礼带着几位帮中骨干，去美国杀死了写蒋家王朝八卦的作家江南。原以为替小蒋干掉江南，是立功表现，结果他们都深陷囹圄。还引发了台湾又一场大规模的扫黑行动，代号是”一清专案“。

一时间，江湖清静了不少，不过，监狱里却仍然是风起云涌。台湾另一帮派天道盟，在监狱里应运而生。

一次，好友林清玄去看他。古大侠郑重其事地告诉林道长：“我要告诉你一个重要的事情，酒不是好东西。”

 

随后又说，我现在跟和尚没啥两样，酒色财气，声色犬马都玩不动了，活得像白开水一样，淡出个鸟来。

 

还在《绣花大盗》里写道：

 

古松居士道：“你若不喝酒，能活到三百岁。”

 

木道人道：“若没有酒喝，我为什么要活到三百岁？”

 

1985年9月，古大侠再也忍受不了和尚一样的生活了。于是，带上弟子丁情，再次跑到吟松阁，跟现场的小姐们一一碰杯，在烈酒的浇灌下，在美女的包围中，倒下了。

 

在病床上，他拉着守在他身边的最后一位美女于秀玲，说了最后一句话：“为毛我之前的那些女朋友没来看我呢？”

 

一脸懵逼的于秀玲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闪电一样驾鹤西归了，时年48岁。

             

 

倪匡等大侠为其治丧，生前那帮兄弟们凑了48瓶上好的XO，放在古大侠的棺材里。

 

下葬前，倪大侠觉得意思不到，于是掀开棺材板，每瓶酒都打开喝两口，陪古大侠再痛饮一场，他担心古龙死后，有盗墓贼前来偷盗这些名贵的酒。

               

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古大侠，但是，他的情史在他的小说和改编的影视剧中经久不衰。

 

曾经让古大侠很遗憾的事是，《天涯明月刀》在连载中，被读者骂得不得不撤下。

 

2012年，台湾竹联帮大佬吴敦，因为投资林志玲参演的《刺陵》亏得裤子都差点么穿的了，就是靠着古龙的《天涯明月刀》成功东山再起，还捧红了竹联帮教父陈启礼的儿子陈楚河。

 

若陈启礼泉下有知，该去找古龙喝几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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