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道琼斯到“区块链”:金融市场的百年信息潮 | 404厂

2018年上半年,“比特币”这个词火得一塌糊涂。那个时候,流传着一个段子:一个做传销的和一个做区块链的坐到一桌,传销的听做区块链的侃了半天,大惊失色,道:“你这是违法的啊!”
 
当时,所有的人都在说“区块链”这个词,但它究竟是什么意思,有的人能一两句话说明白,更多的人,听着这一两句也是云里雾里,跑去查文献、听报告,结果更迷惑了。全国各地到处开着各种区块链大讲堂,懂的、不懂的,都在上面讲。
 
结果,到了2018年秋天,比特币的泡沫突然就破了。2018年一年,国际市场上比特币的价格狂跌了八成。跟着比特币兴起的一连串数字货币,都跟着跌了个大跟头。谁在谈区块链这个词,难免被人用怀疑的眼光看上一眼。

 
▲2017年上半年至2018年比特币的暴涨暴跌,让区块链这一概念走进了人们的视野
 
直到2019年10月的最后几天,这个本来应该改变世界的概念才从当年一串数字货币的阴霾中走了出来。
 
“区块链”这个概念起死回生的时候,人们似乎一瞬间就忘了自己是怎么嘲讽那些数字货币的了,一时间,相关金融产品的价格顺势上扬,纷纷顶到了涨停板。“波场教主”孙宇晨也忘了自己已经“病”到连巴菲特的午餐都没法参加了,给刚刚被限制消费的罗永浩递去了“百万年薪”的橄榄枝。
 
当年狂热的“锤粉”们估计会感叹一句,罗教主什么时候成了孙宇晨“帮扶”的对象;而当年买了波场币的人,估计又在感慨别的,比如:“真金不怕火炼,我波场er又回来了。”
 
金融市场对信息永远是敏感的,更何况这次区块链“复兴”的信号已经震耳欲聋,一个新的市场将主导世界的猜想,渐渐出现在遥远的地平线上。
 
炒得火热的永远是概念,而真正改变世界的,却往往是概念背后那些人们难以注意到的角落。拨开热炒概念升腾的烟雾,其实不难发现,与作为投资标的的“比特币”不同,支撑比特币这项技术的“区块链”实际上是一种信息的收集、储存、传导机制。而这个新技术的这项性质,也许才是未来改变世界的方向所在。
 
概念热的光芒中,炒币无疑是有风险的。而区块链技术本身,其实是信息技术对人类社会的伟大奉献。
 
新出版的《牛津金融社会学手册》在“什么是金融市场”这一章的开篇写道:
 
“如今,很少又概念像“市场”这样被广泛地使用,也很少又概念比“市场”二字被赋予了更多的重要性,甚至很少有概念像“市场”一样,越深入研究越觉得难以把握。更不用说金融市场了。”
 
事实上,这本刚刚出版中译本的金融社会学手册强调了一个很重要的观点:虽然金融市场是从初级经济市场脱胎而来的,但是,与原子论的初级市场不同,金融市场的中心,似乎一直存在着某个“中心媒介”:
 
“这个媒介具有较强的观测能力,犹如一面镜子。
 
换句话说,金融市场比普通市场更关心每一个参与者对市场细节变化的反应。正如我们每天都看到的,市场每天都被海量的信息影响着,而市场上的波动,也成为人们筛选信息的一面镜子。
 
在“区块链”这个名词又一次回到人们视野当中,它的概念被一次次翻来覆去地分析解读,而冗长的概念里,相比于“去中心化”“可溯源性”这些“大词”,“突破信息孤岛”这个表述,仿佛已经不那么亮眼了。毕竟,二十年来,这两个字已经在人耳朵上磨出够厚的茧子了。
 
但四百年来的金融市场上,这两个字的重要性却从来没有降低过。
 
01:从“大航海”到“风向标”,金融市场一开始就是信息的媒介
02:股指时代,金融市场如何成为经济形势的晴雨表
03:全球化时代的“信息市场”,信息如何成为金融市场的关键节点
04:次贷危机,传统信息技术的贫困
05:区块链改变世界,靠的不是比特币
 
 

01
从“大航海”到“风向标”
 
 
十七世纪的大西洋,是探险家的乐园。他们带领着水手,手握着罗盘,船舱里装载着满满当当的货物跨过浩瀚的大西洋。非洲的人口、矿产,美洲的蔗糖、棉花,都被他们换成了安特卫普街头金灿灿的货币。
 
在这些探险家远航的时候,除了他们自己会担心头上的乌云会不会变成骤然而至的暴风雨,在背后万里之遥大西洋岸的港口上,也有一群人同样时刻担心着他们的安危。他们是水手们的老板,为水手们提供船只、补给和路费,等待水手们回来,与他们一起分享货物和金币。但是,在当时,不是每个人都又能力资助这些远航的船队。除了王室和富可敌国的大商人,普通人也想在大航海的风浪中捞一桶金。
 
有能力资助远航队伍的人也想把风险分担给别人,否则自己运气如果一直不好,派出去的船只都回不来,辛苦挣来的财富可都打了水漂。
 
于是,从十七世纪初期开始,一些贸易公司比如东印度公司,开始向全社会发行股票:把需要筹集的资金分成股份,号召所有人来认购,到最后按投资比例分配出海所得。大股东可以借此降低成本,让别人来分担风险,更多没那么有钱的人,也可以借此搭上海外贸易的顺风车。
 
不过,这种筹资方式的问题也随着它的发展浮出了水面:货船从港口出海,在地球上绕一圈回来,动辄以年为单位,这几年间,投资出去的钱却放在了别人的口袋里,急用钱的时候又让人懊悔不跌。
 
心思活泛的商人们很快想到了一个办法,把手里的股票按照稍高于银行的利息卖出去,虽然等不到货船回来一夜暴富,但是总能换回来一点收入。
 
最早的股票交易就这样在十七世纪港口边的小酒馆里诞生了。
 
对卖出股票的人来说,获得了临时反悔进行其他投资的机会,对买入股票的人来说,到了货船回航之日,那将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但另一方面,对后者来说,这笔收入同时也蕴含着一个巨大的风险:如果海船在大洋上倾覆了,自己不啻于花钱买回来一颗点燃了引信的炸弹。
 
在大航海的时代,货船一去在茫茫大洋上漂泊,于这些持有股票的投资者而言可谓是音信全无,他们只能虔诚地向上帝祷告,不要降下灾害,使得自己血本无归。
 
▲大航海时代,探险家的资助者很难获得航船的消息,只能祈求上帝的保佑
 
后来,股票进入了其他的商业领域。除了一出海就音信全无的航船,其他企业每天的经营状况,却对自己的股票价格有着密切的关系。企业的股票到底能涨还是能跌,可以从信息里得出一个初步的结论:远隔万里的航船有没有遇到暴风雨看不见,眼皮子底下那间纺织工场今年进了多少羊毛和棉花,隔壁的酿酒厂会不会因为气温过高酿出一桶桶的葡萄醋,还是能知道的。
 
做为金融工具的股票也就有了信息媒介的功能。
 
远在巴黎的商人,可能不会知道曼彻斯特的羊毛收成怎么样,但是从那几家纺织企业股票的价格,还是能预测出知情人对纺织业前景的判断的,接下来是抓紧卖掉手里的棉布去倒卖葡萄酒,还是继续囤积棉布等它涨价,就有了一个可靠的参照物。
 
你坚持你的纺织厂不会因为棉花价格暴涨而受到影响,但周围几家纺织企业的股价都跌得一塌糊涂,你就得拿出更多的证据来佐证你的观点。
 
渐渐地,这笔“钱生钱”的生意不再是“赌概率”的惊险游戏,而成了一门综合各种信息,并预测世界发展的科学。
 
1792年,在刚刚独立的新大陆,在纽约华尔街的一棵梧桐树下,24名经理人约定,每天在这里举行股票交易,并且制定了一系列条款,规定了各个经纪人收取佣金的最低标准,以及股票交易的其他一系列规则。
 
纽约证交所从此登上了历史的舞台,而这棵梧桐树,则成了新大陆各种经济信息交汇的第一个集散地。
 
 
 

02

步入股指时代

 
 
十九世纪末,报纸成为信息传播最重要的媒介。一份发行量达到几万份乃至十几万份的报纸,可以跨越铁路、公路、电报线,即时地影响所有人的思想、语言和行为。金融与信息的联姻,也因此变得更紧密了。
 
华尔街那棵梧桐树下的聚会一百多年后,1879年,27岁的查尔斯·道来到了华尔街。
 
当时,道还是一名年轻的记者,几个月前,他跟随一群金融资本家来到西部的科罗拉多,考察银矿项目。查尔斯写了不少文笔流畅的文章,耳濡目染之下,他对财经新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结束了西部之行的查尔斯决定离开来华尔街碰碰运气。他先为克尔曼通讯社工作,这家通讯社每天的工作就是把手写的各类信息卖给银行和经纪人,让他们根据这些信息判断股票的涨跌。当时,华尔街的金融业已经从一课梧桐树发展成了一座富丽堂皇的证券交易所,这里交换着174种股票、还有其他形形色色的各种债券、期货。
 
当了八年记者,有着敏锐信息嗅觉的查尔斯迅速发现,在华尔街,信息本身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凭借着对股市上“信息”这个产品的重要性的信心,以及对自己出色的新闻采编能力的自信。道和他的搭档爱德华·琼斯决定在华尔街办一份报纸,让投资者根据散落在各家报纸版面上的财经新闻,决定自己投资的去向。凭借着查尔斯在克尔曼通讯社认识的同事伯格斯特里瑟投资的一笔钱,这家三个人的公司就这样开张了。
 
1882年11月,在一家糖果商店的地下室,道琼斯公司正式成立了。一年之后,道琼斯公司出品的每天两页篇幅的财经新闻摘要,很快达到了1,000的订阅量。
 
七年后,道琼斯公司已经有了50名职员,两页纸的财经新闻摘要也改头换面,成为了一份售价两美分的报纸:《华尔街日报》。
 
“本报将完全且公正地呈现关于股票、债券和一些大宗商品价格波动的每日新闻。本报的目标是坚定不移地成为新闻的报纸,而不是观点的报纸。”
——《华尔街日报》的读者政策声明
 
▲华尔街日报的首刊,上面写满了当时最新鲜的财经资讯
 
对道和琼斯来说,这是他们从名不见经传的记者,转变为世界金融史上重要人物的转折点,而对美国来说,那也是一个经济高速发展,极度繁荣的年代,也是投资者和冒险家的黄金时代。
 
道琼斯公司成立那一年,石油大王洛克菲勒的标准石油公司发展成了美国第一个托拉斯企业。1873年的经济危机重创下的股市,也渐渐走向复苏。康涅狄格的摩根家族少东家J.P.摩根此时与费城德雷克塞尔家族在纽约握手,成立了德雷克塞尔·摩根公司的纽约公司。
 
资本推动着巨头之间竞相合并,美国社会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庞然大物”,而站在公司产权结构急剧变化最前线的股市,也随着垄断资本主义时代的到来,迎来了一波前所未有的繁荣。
 
纷纷扰扰的信息,已经不再是一张薄薄的只记载新闻事件的报纸所能承载得了的了。
 
19世纪最后的几年,股票市场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繁荣,怎样把信息集中起来,形成一个可以进行分析的数据背景,显得尤为重要。
 
1896年,查尔斯·道率先作出了尝试。当时,他将十二家主要工业企业的股票价格进行了算术平均,并开始每天在其发行的《华尔街日报》上进行公布,这项新的发明,被称为“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
 
这看似简单的创新,开启了信息与金融的新时代。
 
用今天的眼光看来,这种对股票价进行简单算数平均的方法,显得十分粗糙。但模糊的正确胜过精确的错误,道琼斯的这项发明,使得股市真正开始成为了国民经济晴雨表。
 
那之后,基于股价的经济分析工具渐渐成熟起来。股票价格与流通股本共同决定了公司流通市值的大小,单单将不同公司股票价格进行简单平均显然不足以全面地反映出整个股票市场的动态,而将这两种因素结合,对股票市场上的各个股票进行综合分析,成为日后人们通过股市分析经济的基本工具。
 
此后,股指的概念深入人心。到了1970年代的石油危机以后,它也成了一种标的物,成为期货市场的投资标的——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03

信息,金融市场成败的关键

 
 
西方的股市一直在增长,但在遥远的亚非拉地区,实体经济的发展还一直停留在个人拿钱投资,或者帝国主义列强与本国政府出钱兴办的阶段。那个时候,股票是个“危险”的新鲜玩意。
 
十九世纪中后期,中国东南沿海的茶馆里,西洋代理券商向茶客们兜售外国股票的交易已经开始了。1872年,官督商办的轮船招商局发行了一部分股票,这是中国现代金融市场的起点。但当时中国的投资者似乎并不关心股票与信息之间的关系。
 
1882年,华尔街上,道琼斯家的财经新闻剪辑卖得洛阳纸贵的时候,《申报》却报道了中国股票市场上的奇观:
 
“今华人之购股票者,则不问该公司之美恶,及可以获利与否,但有一公司新创、纠集股份,则无论如何,竞往附股。”
 
1883年,官商胡雪岩斥巨资收购全国的生丝,打算利用垄断蚕丝供应的方式挤走外国在华纺织企业。但他费尽心思收购了几乎全国的生丝后,巴西却传来了蚕丝大丰收的消息。胡雪岩亏得血本无归,两年后郁郁而终。
 
胡雪岩的破产导致了当时中国刚刚起步的股市的大崩盘,借贷给胡家及其合作伙伴收购生丝的钱庄、票号纷纷倒闭,本来效益良好的几家官督商办企业也跟着一起蒙受了巨大损失。1883年7月,上海市面上有报价的股票还有29家,注册的公司有40多家,而到了1887年,只剩下了12支股票还在市面上发售。
 
▲近代上海的茶馆,成为中国股票交易的原点
 
当时中国的投资者可能做梦都没想到,远在地球另一边的巴西竟然也有蚕丝,而且产量足以让垄断了整个中国生丝供应的胡雪岩都马失前蹄。
 
红顶商人都把握不了信息的重要性,何况“但有一公司新创、纠集股份,则无论如何,竞往附股”的普通投资者。
 
二十六年后,1909年,世界范围内橡胶价格大涨,中国的投资者又去疯炒橡胶相关的股票,一时间,上海市面上的各大橡胶企业的股票成了所有人眼中的香饽饽。但仅仅过了几个月,美国政府宣布限制橡胶消费,这批投资者亏得血本无归。这次橡胶热过去以后,当时报纸报道,甚至有人不知道橡胶是什么东西。
 
可笑的是,大清朝廷也卷进了这场风波。深陷庚子赔款的大清朝,当时炒“橡胶股”的钱还是跟列强借来的。为了还上这笔“赌债”,邮传部尚书盛宣怀竟然打起了铁路的主意。由此,引发了川汉的“保路运动”,革命党乘机在武昌起义,大清国就这样亡在了这场莫名其妙的股灾里。
 
就是凭借着信息的差异,世界股市成了帝国主义列强对亚非拉地区敲骨吸髓的利器,也成了广大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经济的一剂毒药。
 
 
 

04

次贷危机,传统信息技术的贫困

 
到今天,时间又过去了一百年。
 
美国政论家托马斯·弗里德曼的那本《世界是平的》已经畅销了十多年了。在这本书里,他提出的那些当初看起来很新颖的观点,现在看起来也成了平淡的常识:这个世界的信息获取越来越方便,世界开始变得扁平起来。
 
当年对金融市场唯恐避之不及的国家,也纷纷开起了证券交易所,为本国的企业招揽来自各国的资本投资。
 
▲世界上超过一万亿美元的交易所已经有16家之多,北美、欧洲、亚洲、大洋洲的主要交易所都在其中
 
2000年,地处高加索山脉的阿塞拜疆已经有了两家上市公司,而东欧的保加利亚已经有了500家上市公司,在罗马尼亚,这个数字更是达到了5500家,在全球仅次于美国和印度。
 
东欧以外,世界上有数十个国家在20世纪的最后二十年建立了自己的股票市场,其中包括冰岛(1985)这样的北欧国家,拉脱维亚(1993)这样的前苏联加盟国、蒙古(1992)这样的前社会主义国家和中国、越南这样改革中的社会主义国家。
 
遥想当年,1946年到1947年间,苏联与美国和西欧的关系恶化,在苏方的干预下,东欧各国迅速解散了过渡状态的“人民民主体制”,实行了激烈的国有化改造:成规模的工业、手工业企业、矿山都成了国有资产,自然也用不着融资了。斯大林体制在东欧的确立,使得东欧在五十年内一直处于与“经互会”成员的内部联系中,企业的投资、融资,也更多是来自行政指令。
 
苏东剧变以后,大多数国家把股票市场当成了转移国家所有权的手段,而且各国都还做的不错。到了1990年代后期,很多乐观的分析家和政治家都对金融市场的扩张感到了极大的振奋。
 
“金融市场不仅仅为经济增长的轮子提供了石油——它们本身就是轮子。”
 
时任美国财政部长的拉里萨摩斯在1997年说道。
 
但是,金融市场隐藏的危险在2008年终于露出了可怕的獠牙。面对次贷危机,美国的股市崩盘,引发了全世界各国股市、汇市的连锁震荡。因为金融市场上流通的只有钱,而你甚至不知道造成这一波“牛市”的钱到底是哪来的。等到遥远的大洋彼岸一阵风吹草动,本国的股市也跟着狂泻三分之二,这样的噩梦,十年前在不少新兴国家都上演过。
 
南方的老邻居越南可以说对此深有体会。
 
也就在次贷危机席卷全球的2009年,一个叫中本聪的日本网民在设计一款名为“比特币”的数字货币时,正式提出了区块链的概念。历史,仿佛在此处展开了一个新的可能性。
 
 
 
05
区块链改变世界,靠的不是比特币
 
根据2016年10月18日工信部信息和软件服务业司发布的《中国区块链技术和应用发展白皮书》,“区块链”的定位是这样的:
 
区块链是分布式数据存储、点对点传输、共识机制、加密算法等计算机技术在互联网时代的创新应用模式。
 
这份白皮书对“区块链”的定义做了广义和狭义上的区分:
 
 
在比特币在2014年至2018年的第一波兴盛的时候,人们似乎更注意“区块链”这个概念的狭义定义,也就是用密码生成一个加密的交易账本。而实际上,广义的区块链技术,或许在未来有着更广阔的发展前景。
 
比如,它会是一个信息载体。
 
在比特币炒得火热的时候,一个名叫Civil的新闻出版出版发行平台也使用了区块链的技术。像Civil一样,区块链技术为商业领域信息的收集、发布和储存提供了一个更安全,更高效的平台。
 
一个基于联盟链或者私有链模式的相对去中心化的信息共享网络,其实很容易规避次贷危机所遇到的风险。
 
我们不妨拿次贷危机举例子:当时美国爆发次贷危机的重要原因是滥发房贷导致银行资金链断裂,银行破产。当时,在金融全球化的影响下,包括房利美、房地美和各种商业银行、信贷机构,发放次级贷款的钱,也是从世界各地用各种金融工具筹募来的。投资者对自己投资的这些钱最终去了哪里,很大程度上是难以追踪的。于是导致了整个金融系统的连锁反应。
 
如果介入了区块链的工具,这个风险其实很大程度上是能避免的。在区块链的网络之下,对于交易信息,人们可以“通过追溯到链条的某个位置,它就能看到某个节点曾经接受过它”。通过信息的来向,追溯自己投资的去向,在金融市场上,可以防范自己的投资经过层层转手,最终落入高风险投资的风险。
 
在前区块链时代,投资者很难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投资被受资方用于哪些领域,但是,区块链可以。同样,当外部投资进入的时候,筹资者也很容易知道哪些投资是“热钱”,哪些投资是安全的。
 
事实上,在中本聪当年的设计图里,像比特币那样的加密货币只是区块链1.0的产物,加密契约是区块链2.0,而真正的区块链3.0,则是一个可以用于数据信息分析、社会治理、医疗、传媒等各个领域。存储在区块链上的信息,可以及时有效地传达到每个需要数据的人那里,每个需要发布数据的人,也可以把信息发布在区块链上,而不用担心会因为种种原因被抹掉。
 
在币圈的狂欢之后,区块链又迎来了一次强势“复兴”。可以预见的是,这项技术将会给我们的生活带来极大的改变。但是它还有很多技术上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区块链这个去中心化的网络里,信息的审核几乎难以进行,假消息、有害信息、涉及他人隐私数据的敏感信息都有被上网之后不能抹除的风险。这项技术在增强了信息的可溯源性的同时,也考验着个人和社会面对海量信息时,把握自己的能力。
 
但不能不说,这项技术还是值得期待的。
 
纵观四百年,乃至更漫长历史的金融史,我们不难发现,在这条黄金铺就的历史道路上,流淌着的有金钱、财富还有附着在它们之上的野心、欲望、荣耀,而剥开这些古典色彩浓重的光环,真正影响着我们每个人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乃至于我们看待世界的方式的,其实是这条道路上奔跑的每个人之间互相传递的信息。
 
四百年前,谁抓住了大洋谁就抓住了世界;一百年前,谁抓住了铁路和电报谁就抓住了世界;三十年前,谁抓住了互联网,谁就抓住了世界。人们需要抓住的东西一直在变化,但是站在历史的高峰回头望去,人们真正抓住的,其实是信息。
 
换句话说,人类社会发展到今天,又怎么能说不是靠着人与人之间的信息流维持着呢?信息传到的速度越来越快,准确度越来越高,人类社会也就越便利、越进步。而抓住了整个世界的人,并不需要像油画里的凯撒那样把地球仪握在手里,他需要的可能仅仅是一台能够处理足够多信息的手机。
 
参考文献:
中本聪,比特币:一种点对点的电子现金系统,2009
成九雁等,中国近代股市兴起的兴起与演变,2006
工业和信息化部信息化和软件服务业务司,中国区块链技术应用和发展白皮书(2016)
郭恩强,区块链对新闻生产的重构,新闻大学杂志,2019
蒂塞娜等,牛津金融社会学手册,艾云等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9

精选留言
  • 1
    在区块链的网络之下,对于交易信息,人们可以“通过追溯到链条的某个位置,它就能看到某个节点曾经接受过它”。通过信息的来向,追溯自己投资的去向,在金融市场上,可以防范自己的投资经过层层转手,最终落入高风险投资的风险。 ===== 这点对于一个大政府来说,似乎很美妙啊…
    8
    作者
    是的,实际上信息技术越发展,大政府越有可操作性
  • 6
    中国有5G的传输速度,正在向6G进军,储存方面阿里云、腾讯云都在领先世界,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发展区块链呢?它是去中心,信息对称的平等体现
  • 3
    云里雾里
  • 2
    永恒不变的是那些随处流淌的信息
  • 政府的公共开支能这样搞就有意思了
  • 区块链对发布信息者的素质要求很高啊,法律上应该有相应的规范吧。就怕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作者: RESS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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