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今日 | 瞎爷

从思考人生意义的羞耻中解脱出来 

2018年7月2日

01

Welens的微博账号上提了一个问题：如果给自己写传记，第一句话是什么？

这个问题引发了很多的回答，答案五花八门。

获得最高赞赏的是这样一个答案：“一直活到24岁，她都没有体验过高潮、性，或者爱，皆如此。”

这个答案给我的印象是，关注这个话题的人，年轻女性多。

还有一个答案是：发自内心地热爱、憎恨这个世界。

另有一个答案是：回顾以往，我的人生充满耻辱。

还有人引用了太治宰在《人间失格》里的那句话：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这个问题给我的是思考是，如果我来回答这个问题，答案该是什么？

02

去年电影《无问东西》上映，我记得有篇评论的题目是《从思考人生意义的羞耻中解脱出来》。我之所以对这个题目感兴趣，是因为在我看来，在很多时候，思考人生的意义，在很多人眼里，是矫情，是吃饱了撑的行为，是一种耻辱。

这里的耻辱，应该是英文里的SHAME，shame on you。

就像电影里米雪扮演的沈光耀的母亲，教诲儿子的那段话：

你要追求功名利禄，没有一样是你的祖上从未经历过的。那只是人生的幻光，你明不明白？

我希望你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同自己喜欢的姑娘结婚生子，这不是要让你为我添子添孙，而是希望你能够体会人生的乐趣。

我怕你还没想好怎么过这一生，就连命都没了。

03

人和人最大的差异是什么？

王小波在《椰子树和平等》一文结尾这样说：

人人理应生来平等，这一点人人都同意。但实际上是不平等的，而且最大的不平等不是有人有椰子树，有人没有椰子树。如罗素先生所说，最大的不平等是知识的差异——有人聪明有人笨，这就是问题之所在。这里所说的知识、聪明是广义的，不单包括科学知识，还包括文化素质、艺术的品味，等等。这种椰子树长在人脑里，不光能给人带来物质福利，还有精神上的幸福。这后一方面的差异我把它称为幸福能力的差异。有些作品，有些人能欣赏，有些人就看不懂，这就是说，有些人的幸福能力较为优越。

在我看来，人和人是不可能平等的。上帝造人的时候，就没有让他们平等，所以，在社会上，有的人是20%，有的人是80%。就像有的种子，天生落在肥沃的土地上，风调雨顺，有的种子，落在岩石缝里，而有的种子，直接就让鸟儿吃了。

人和人最大的差异，是认知的层级，就像蚂蚁啃咬面包屑，你看蚂蚁啃咬面包屑。鸡吃虫子，鹰飞在天上，看鸡在土里刨虫子。

所以才会有降维打击。

至于出身，后天的学习等等，最后的差异，都在认知层级上。

穷人和过于忙碌的人有一个共同的思维特质，即注意力被稀缺资源过分占据，引起认知和判断力的全面下降。

真正站在塔尖上的人，看层级低的人，才会有上帝视角。

04

很多人在鄙视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我倒是觉得，如果无害于社会，做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倒是一件好事。

在我看来，张爱玲就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你看，她多势利啊：

一个人要想有钱，就要和有钱人在一起。因为只有有钱的人，才能借钱给你。穷人即便是把所有的钱都给你，又能有多少呢？

可是她又打比方说，比如下雨的时候，没伞的人，总是想靠在有伞的人一边，但淋湿的，总是没有伞的人。

她的玲珑剔透的心，一派天然的势利。

现在流行圈层，因为不能说阶级。不同圈层的人，认知世界的方式是不一样的。三观不同的人，不仅仅是对物质的看法不同。

豆瓣上有篇王梆的文章，很热，《贫穷的质感》，写她在英国体验到的贫穷的生活。这篇文章在《单读》上发表过，名字叫《贫穷是否让你感到羞耻》，还好，我找到了链接：贫穷是否让你感到羞耻

微博上有人转发这篇文章，写了一段评论文字：

年纪越长，越为自己的人生感到羞愧而已。而一边羞愧着，一边却还要继续以既得利益者的身份存活下去，并恐惧自己未来不能和从前一样过得好。当然，因为我身体不好，我不是top1%的人群，所以似乎还有资格比别人恐惧多一点点，又或者振振有词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痛，富人也不能幸免，诸如此类的托词。可是这些在极端贫困和巨大的社会不公前都显得多么苍白和虚伪。像这种一多半时间活在“马卡龙手冲咖啡进口文具就是一切”世界里的肉身和精神体，我们到底应该怎样真诚而自洽地活下去？香槟社会主义和理所当然的权贵资本主义在道德上有多大的差别？

我倒是更赞同这样一句话：一个敏感的人，迟早会发现生活的幸福感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雨果在写《巴黎圣母院》的时候，在开头写他在某块墙砖上发现了拉丁字母的刻痕，那是“宿命”拉丁文的拼写。

在这个尘世，一定有宿命，因为那是我们不可知不可违的必然和无奈。

05

知乎上有人问，为什么有人不喜欢底层出身的人？

有个回答是这样的：

洋葱可以分层次，怪物也可以分出层次。但是请以学识、才华、品德来区分，而不是以生于沼泽还是生于王宫，这是一个史莱克的梦想。

我以前曾经写过一篇《人都是自己观念的井底之蛙》，可惜前面的号被封里不能做链接。

卡佛说：我们已经都知道，人生是一场悲剧，更悲哀的是，这场悲剧的主角还不是你，而是命运。每一个人，都注定了是旷野里的寂寞，都注定要面对生命本身的孤独，甚至还有人性中固有的恶。

《亵渎》中有个著名的比喻，命运如同一条漫长的河流，人就像水中的鱼，偶尔有人能跃出水面看看前路，却依然无法改变命运的走向。

所以大仲马在《基督山伯爵》的结尾这样写到：

“世上没有幸福和不幸，有的只是境况的比较，唯有经历苦难的人才能感受到无上的幸福。必须经历过死亡才能感受到生的欢乐。活下去并且生活美满，我心灵珍视的孩子们。永远不要忘记，直至上帝向人揭示出未来之日，人类全部智慧就包含在两个词中：等待和希望。”

大仲马是个多么玩世不恭的人啊，据说他临死前感叹：我毫不夸张地估计，我至少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不少于500个私生子。

最杰出的，是写《茶花女》的小仲马。

06

回到开头的话题，如果我要为自己写一篇传记，开头的一句话，应该是什么？

好像依然没有答案。

倒是因此又想起讲过多次的那个段子：

比尔盖茨遇车祸死了,在天堂门口遇见圣彼得.圣彼得说,比尔啊,你好让我为难啊,按你的成就,你是应该上天堂的,但你把人变地这样聪明,使他们不把上帝看在眼里,你又应该下地狱.这样吧,我卖你个人情,带你去天堂和地狱各走一遭,然后你自己选择。

他们先去了天堂,天堂很冷清,神仙们独来独往,比尔觉得很失望。

他们又去了地狱,地狱里是阳光沙滩海水比基尼女郎,比尔看得眼热心跳,向圣彼得要求下地狱,圣彼得答应了他。

一周后,圣彼得去地狱探望比尔,看看他生活的怎么样。一进地狱大门,就看见比尔被捆在一跟粗大的铁柱子上,一群牛头马面的魔鬼,正把烧得滚烫的油往他身上浇.比尔被烫得吃呀捩嘴鬼哭狼嚎.看见圣彼得,就愤怒地喊:圣彼得,你个骗子,你上次让我看的地狱不是这个样子!

圣彼得平静地说,上次让你看的是个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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