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谈话 | 瞎爷

去年今日：床上谈话

今天7月1日，上半年结束，下半年开始，就像那个段子说的，上半年干不了大事正事，光看那些节日就看得出来，情人节儿童节清明节端午节，不是糊弄鬼，就是糊弄女人儿童；下半年，才是干大事的，七一建党，八一建军，十一建国。

想起一首《猴戏》：一声锣响又上杆，此番更比那番难。劝君着脚需站稳，多少旁人冷眼观。

01

翻检手机里的备忘录，翻检出下面的句子：

人是抗不过命的。宝玉说得对，有的人让你神清气爽，有的人让你污泥浊水。

阿城说：“缺乏内心的人，讲求一律的人，非不如此便不安的人，有难了。”

乡野之中，常有哲人。阿城在《遍地风流》的自序里面说：让我受益的是一个叫来运的高三学生，离开山西前请教于他，他说：“像你这种出身不硬的，做人不可八面玲珑，要六面玲珑，还有两面是刺”。阿城说这番话让他受用一生。

唐太宗李世民与大臣许敬忠的一段对话。李世民曰：“满朝诸卿，惟卿最贤，然亦有言卿之过者，何也?”许敬忠答曰：“春雨如膏，农夫喜其润泽，行人恶其泥泞;秋月如镜，佳人乐而玩赏，盗贼厌其光辉。天且不如人意，何况臣乎?”

观察年纪大了仍然好看的男女，多少都有种“英气”，眉眼清亮，唇齿节矜。值得注意的是那些年轻时还不是最好看的，老了却是同龄人中最优雅，舒服；对比的是有些年轻时候的大美人，过了二三十年回头看，感觉被不成比例地消耗了人生。本来以为只是富贵使然，后来发现不是必然，应该是如何控制和驾驭自己的感性与理性的平衡。成年的世界，感性服从情绪令人柔软，悲悯；理性注重逻辑,令人清醒，冷静；我的一个总结是，一个不经常用基本逻辑来理解每天事物的人，很容易事物的各种表象影响情绪，几十年下来，难免表情/面容开始失之清晰，充其留下一个笼统的“慈祥”的形容词；而注重逻辑和理性的人，会特别关注事物本质以及规律,受表象的影响有限，当然也给人一种冷脸的感觉。当然这些只是假设，如果成立的话，结论就是如果想年纪大还能保留点好看的“英气”话，除了日常保养外，应该读一些逻辑方面的书，锻炼一下证伪的能力，平衡自己的感性和理性两面,当然，也只是基于假设得出的结论。

每个人都曾经是时代的宠儿，也都必然会是时代的弃儿。不管是谁。不管你曾经被挂在墙上，还是躺在水晶棺里。

爱是很深刻的，只性有几英寸而已。

人生的所有努力，无非是两种结果，见笑或者见效，做好遇见前者的准备，做好遇见后者的从容。

把原则放在大事情上，小事情只须慈悲为怀。

《亵渎》中有个著名的比喻，命运如同一条漫长的河流，人就像水中的鱼，偶尔有人能跃出水面看看前路，却依然无法改变命运的走向。

他出于一时热情，厕身于进步事业和“我们的青年”之中。他是那无数形形色色的庸人、半死不活的低能儿、半瓶醋的刚愎自用者中的一个，那些人都迫不及待地抓住当前最时髦的思想。然后立刻把它庸俗化，并且把他们真诚信奉的一切眨眼之间漫画化。

这些段落，有些是我摘抄的，有些是我瞎猜思的。

02

读到一首诗，菲利普·拉金的《床上谈话》：

床上谈话本该是最容易的，

躺在一起扯一些陈年往事，

也是两个人彼此坦诚的标志。

但越来越多的时间在沉默中过去。

外面，风无休无止的不安

在长高，把云彩打散在天空，

昏暗的小镇在地平线上隆起。

这些我们都不关心。不知道为什么

在这个若即若离的奇特距离上

要找一句既真实又善意，

或者既非不真实又非不善意的话，

已变得越来越难。

读完这首诗，我倒是想起一句陕北信天游：墙头上跑马还嫌低，面对面躺着还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