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昨天,知名作家、电视剧《蜗居》的编剧六六老师,在微博上发了这样一条内容:
因为涉及到了地域炮,地域黑,理所当然下面的跟帖站了观点对立,旗帜鲜明的两队。
喜欢六六,对瑞典那嘎达不喜欢的站一队;不喜欢六六,喜欢瑞典那嘎达的站一队。
当然,也有反水的。以前喜欢六六,因为她现在地域黑的,也选择了反对她的新立场。
这个事儿怎么看?
其实,在我看来,六六老师是有意为之,是故意碰瓷,专碰敏感瓷,或者叫敏感话题。因为这样的话题具有争议性,能引起人关注。
六六老师深谙此道,她前不久骂百度,好像还和什么人隔空骂过阵,还有吴秀波事件上的发言,都是很知道尺度,很掌握分寸的。
目的是什么,关注度、流量和流量带来的利益。
精致的利己主义,在中国大把都是。不分南北,不分地域。
02
前天,我写了两篇《滚熊》和《骂街》,有位读者朋友看了,对我说,瞎老师,我觉得你忒鄙视俺们山东人了。不是,是鄙视咱们山东人,忒看不起咱们山东人了。
我说,不会吧,我还鄙视北京大妈呢,我还鄙视上海老卵呢,我还鄙视广东人短小精悍呢。
她说,也许是因为我是山东人,现在还在山东地儿生活,所以才觉得你说的有些话不中听吧。
嗯,你说的话在理。
我一问,这位读者朋友家在山东德州宁津。我没有去过宁津,但和宁津有点感情上的纠葛,当年我读大学的时期,喜欢过一个据说老家是宁津的姑娘。
她有一个非常少见的姓,姓井。
除了井姑娘,我对宁津的认识还知道宁津特产保店驴肉。保店是个地名,曾经就像德州扒鸡一样有名。
因为我坦白了自己曾经爱过一个宁津姑娘,这个做老师的读者朋友原谅了我对山东的不敬之词,说要给我快递点保店驴肉过来,吓得我赶紧说谢谢,打住了。
我必须管住我的嘴,我不能吃了人家的嘴软。如果我吃了哪个地方的特产就说哪个地方的好话,我就成写软文的了。
我也想学兽爷,写个楼盘广告啥的,可惜没有人找我。
03
再回到六六老师的话题,我们要不要地域黑。
在当前的形势下,要想有点话题性,地域黑其实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因为,一般来说,如果掌握好火候,会形成很大的话题流量,又比咪蒙那样安全。因为没有政治和道德风险。顶天是价值观有偏差。
问题的关键是,为什么会有地域黑。
去年的某个时候,我在北京首都机场,准备飞深圳。因为大雨,飞机一直延误,只能等。
附近有几个航班是飞瑞典那嘎达的。看了很多瑞典朋友的一些举动,觉得很有意思。
因为是夏天,你会发现瑞典那嘎达的朋友,穿T恤,有个很突出的特点,喜欢那种龙虎豹的装饰图案,而且是占据满整个T恤的前面或者后面那种,或者是很大logo那种,再配上光头、大金链子、短裤,宽口布鞋。很成一景,我想了想,我认识的人里这样穿的,就八戒一个。
八戒的大金链子很粗,金光闪闪的,开车出门,常常被交警拦住,提醒他不能在驾驶室内胡乱开闪光灯,因为闪人家的眼睛。他去石老人海水浴场游泳,金链子都飘在海平面上,金光闪闪,常常有救援队员游过来,关切地问他有没有事儿。他儿子刚学了物理,问他为什么金链子会浮在水面上。他告诉儿子说青岛的海水比别的地方的海水比重高。
再回到首都机场。我记得坐我对面的一老年男性,应该叫老大爷,带着一中学生模样的姑娘,估计是祖孙爷俩。老大爷拿出一袋洗好的黄瓜,姑娘拿出一罐大酱,爷孙俩个,蘸着大酱,咔嚓咔嚓地啃着黄瓜,唠着磕,那个惬意,真是令人心驰神往啊。
关键是爷俩嗓门都高,唠的内容大家都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其实,地域黑哪里都有,任何时代都有。你读战国时期的著作,大家都笑话宋国人,比如守株待兔之类的,就是现在的河南人。现在比较流行调侃山东人爱喝酒,爱吃大葱。还有笑话广东人还看不上广东以外的所有的“北佬”。多了去了。
有时候是善意的玩笑,调侃。有时候是见识和认知水平的限制。
等都走到国外了,老外也害怕所有中国人的大嗓门、随地吐痰。
乌鸦飞到猪身上,彼此彼此。
04
在欧美,有一种笑话叫做“金发女郎笑话”(blonde Joke)。 这一类笑话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把“金发女郎”说成像个傻子、**和弱智。美国人总觉得金发女郎一般都不聪明,和我们中文里的“胸大无脑”有几分相似。法国人也普遍认为金发美女都没有大脑。
比如,有个段子是这样说的:
在飞往温格华的飞机上,一个金发女郎拿着普通仓的票却坐在头等舱内。一个空姐过去跟她说:小姐,这是头等舱,请您坐回你的位子上去。金发女郎说:我是金发女郎,我坐在哪,哪就是我的座位。此空姐无奈又让另一个空姐去说。金发女郎仍说:你没看见我是金发女郎吗?我坐在哪,哪就是我的座位。后来他们又换了一个年纪较大的空姐去说:小姐,请您回你自己的座位上好吗?金发女郎:我是金发女郎,我的身材好!!
大家实在没办法让一个男乘务员去,结果金发女郎乖乖的出来了。大家都很好奇,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小伙子说:很简单啊,我跟她说头等仓不到温哥华!
著名的污王段子手费玉清也讲过一个金发女郎的段子:
说有个金发女郎逛商场,看中了一台电视机,要买。老板说不卖给她,因为她是金发女郎。
于是金发女郎回去把头发染成黑色的,再度去买。老板看看她,还是说不卖,因为她是金发女郎。
金发女郎不甘心,剃了光头,再次去买。老板还是不卖给她。
她问为什么。老板说,因为那是一台微波炉。
05
越来越觉得,人的认知程度,才是这个人生活的真实世界。就像前几天写的那篇《每一个背着自己的井,在世界上漂泊的人》里说的。有的人也许走了很多地方,但还是背着他家门口那口井。
看到一篇文字,觉得值得思考:
1、卢沟桥的传说。从前京城外的无定河边码头旁有个餐馆小老板,为人和善、好施舍,潦倒的旅人在他店里总能讨到一口好饭吃吃。然而老板有心病,老年得子,但儿子混蛋得很,骑在老子头上。老板一家一点办法也没有。有天来了个下凡的仙人,指点说,你这个儿子就是来讨债的。老板立即跪下问,如何还债。仙人叹口气说,当真要还?老板眼泪汪汪说,既是债自然要还。仙人再叹口气说,你看这无定河水势浩大,老船翁风里来雨里去……老板明白了,变卖身家造了一座桥。桥造好的那天,儿子好像特别开心,一家人开开心心上桥散步。走到桥心,儿子突然拉住爹妈的手,用大人一样的语气说:爹,娘,我们的债两清了。随即投河。……次年,老板夫妇再得一子,乖巧伶俐。对了,这桥就是卢沟桥。因为造了卢沟桥,无定河也改名永定河。
2、中国的民间故事里的死亡案例很多,往往死亡后会接一个反转。死亡在文学里是带有寓意的,象征了某一种行为的禁区,就像路边的“禁止驶入”标志牌。卢沟桥的故事里,儿子的死亡象征着什么呢?是孽子的命运?还是为人父母的命运?还是对大善和小善的一种辩证?
3、我读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是初中,对“债”尚没有明确的概念,只感觉这是一种最好要结束的关系。但是这个故事里,债是结束了,但是关系也跟随着结束了。即使父母后来又得到了一个乖巧的小孩,真的不会思念有债的那个吗?
4、我不养宠物的。很小的时候,爸爸带回来一条小奶狗,我和他玩得很开心。可是我下午幼儿园再回家的时候,它已经跑不见,找不到了。这很糟糕。再后来,爸爸的同事逮到一只小奶猫头鹰,送给我玩,我们把它关在大一点的房间里。可是它要吃肉,不停要吃肉,后来妈妈把它放走了。那个年代连我要吃的肉都不够的。阿猫阿狗都是带着债来的,但是它们消失了,我会难过。
5、传说中的仙人,略等于我们的社会所怀念的上个时代的大师、和这个时代的仁波切或者机场书店第一名的畅销书作者们。人生何其艰辛!我们当然需要人来替我们批评指正。我们岂止需要人指点,我们还需要人来指指点点,方可获得片刻的安宁。仙人说要有桥,于是桥就有了。要是这话是老板的老婆说的呢——娘子,我们还是洗洗睡吧。要是这话是翻了天的宝贝儿子说的呢——儿砸,你想买啥爹都给你买。有点话,亲人说不得,仙人才说得。
6、故事里被忽略的人物,老船翁。边城的爷爷在几乎静止的时间和空间里为自己的命运送行,喜怒哀乐都是过客。翠翠的母亲随波逐流时,老摆渡人尚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一模一样的命运再翻滚到翠翠身上时,老摆渡人心中已经是危楼高百尺之寒。卢沟桥传说中的老船翁,与其说是被卢沟桥救赎,不如说是被卢沟桥吞噬。就如翠翠的爷爷,他的生命只在茶峒的一条溪流上翻腾,上了岸,那是要人命的。
7、生活最好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但是我们瓜有时候拼尽全力也得不到那个瓜,到手的而是一颗豆。咋整?
读完这篇文章里的七点,想起来前几天有读者留言里提到的卡尔维诺《看不见的城市》里的那段话:
别的地方是一块反面的镜子。旅行者能够看到他自己拥有的是何等的少,而他从未曾拥有和永远不会拥有的是何等的多。
06
昨天一天在反复听这首《Hallelujah》。
哈利路亚,是古希伯来语,意思是赞美。
感谢上帝,让我们每天都能变得睿智一点,离傻逼远一点。
赞美上帝,哈利路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