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4月29日,过了今天明天,就是五月了。
夜里做了一整夜的梦,梦里都是过去的人和过去的事情,醒来觉得疲惫不堪。
想起来《了不起的盖茨比》结尾的那段话:
于是我们奋力向前,逆流而上,不断地挣扎,直至回到往昔的岁月。
01
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临睡前看到的这段话:
“我们被多少黑夜包围啊。我们要走多少恐怖的痛苦道路,走进我们被掩埋的心灵的坑道,永远的悲情英雄,永恒的漂泊。但是我们继续走,我们继续走,我们弯腰跋涉,我们在烂泥中游弋,几近窒息,我们攀爬邪恶的光滑石壁。我们哭泣气馁,我们胆怯地悲叹,痛楚地嚎啕。但我们还是走下去,我们忍受着走下去,我们咬紧牙关走下去。”
这段话,很容易让人把它与《了不起的盖茨比》结尾的那段话做联想。
有人居然比较了国内各种版本的翻译:so we beat on,boats against the current, borne back ceaselessly into the past.
乔志高版:于是我们继续往前挣扎,像逆流中的扁舟,被浪头不断地向后推入过去。
邓若虚版:我们奋力前行,小舟逆水而上,不断地被浪潮推回到过去。
巫宁坤版:于是我们继续奋力向前,逆水行舟,被不断地向后推,被推入过去。
姚乃强版:于是,我们奋力搏击,好比逆水行舟,不停地被水浪冲退,回到了过去。
李继宏版:于是我们奋力前行,却如同逆水行舟,注定要不停地退回过去。
刘峰版:于是,我们努力向前划,逆流而上的小舟,不停地被浪潮推到过去。
贾文浩版:于是我们奋力向前划,逆流向上的小舟,不停地倒退,进入过去。
有人说,其实最好的版本是这样的:
于是我们调转船头,逆时代潮流而行,不停歇地驶向过去。
02
曾经很久很久,我特别喜欢《约翰克里斯朵夫》结尾的那段话:
圣者约翰克里斯朵夫终于渡过了河。他的肩上扛着一个孩子。
他把孩子放下,叹口气说:你多重啊,孩子!你究竟是谁呢?
那孩子回答:我是即将到来的日子。
03
豆瓣上有个话题,大意是“你最喜欢的一段翻译”,豆油们推荐了很多,里面也有我很喜欢的文字和作品:
比如毛姆的《面纱》:
“我对你根本没抱幻想。”
他说道,“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
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
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
为了欣赏你所热衷的那些玩意我竭尽全力,为了向你展示我并非不是无知、庸俗、闲言碎语、愚蠢至极,我煞费苦心。我知道智慧将会令你大惊失色,所以处处谨小慎微,务必表现得和你交往的任何男人一样像个傻瓜。
我知道你仅仅为了一己之私跟我结婚。我爱你如此之深,这我毫不在意。
据我所知,人们在爱上一个人却得不到回报时,往往感到伤心失望,继而变成愤怒和尖刻。
我不是那样。
我从未奢望你来爱我,我从未设想你会有理由爱我,我也从未认为我自己惹人爱慕。
对我来说能被赐予机会爱你就应心怀感激了。
还有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
我总觉得有些人没有出生在正确的地方。
偶然的命运将他们丢到特定的环境里,但他们总是对某个不知在何处的家乡念念不忘。他们是生身之地的过客,从孩提时代就熟悉的林荫小径,或者曾在其中玩耍过的热闹街道,都无非是人生路上的驿站。他们始终把亲友视如陌路,对生平仅见的环境毫无感情。也许正是这种疏离感推动他们远走高飞,去寻找某种永恒的东西,某片能让他们眷恋的土地。
也许正是某种藏得很深的寻根意识,敦促这些天涯游子重返他们的祖先在湮远的太初便已离开的故地。有时候,人会偶然造访某个地方,却神秘地感到这里就是他的归宿。这里就是他朝思暮想的故乡,尽管周边的环境他从未见过,尽管当地的居民他素未谋面,他却愿意安顿下来,仿佛这些都是他生来便已熟知的。在这里他的心终于不再躁动。
再比如安徒生《海的女儿》:
“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然而它又是那么深,深得任何锚链都达不到底。要想从海底到水面,必须有许多教堂尖塔,一个接一个地联起来才成。海底的人们就住在这下面。海底的人们——我们是这样以为的。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并不知道他们和他们的世界是多么美好,瑰丽和宁静。那是大海真正的永恒的深处,我们最伟大的探险和发掘都无法到达,我们所有的欢乐和繁华也不能诱动和改变那一切。海底的人们——我们是这样以为的;可在他们看来,他们是生活在最美丽最纯净最自由的蓝色天空中的,而我们才是生活在底里的,混乱的,肮脏的,时有战争和罪恶的的底——永远挣也挣不出的无边的底。
从无边的从前到无尽的以后,海底的人们都是这样生活着的。当然,他们当中也有人会死去,但他们死后不会变成难看的僵尸,也无须哭泣、灵幔和坟墓。他们将化作水滴,一个好人所化作的水滴就更纯净——和他们深爱的人,和他们深爱的海,永远相伴。”
再比如乔伊斯的《死者》:
瞬間想到的是喬伊斯的短篇《死者》裡的最後一段:
几声轻轻拍打玻璃的声音使他转过身面向窗户。又开始下雪了。
他睡意蒙眬地望着雪花,银白和灰暗的雪花在灯光的衬托下斜斜地飘落。时间已到他出发西行的时候。是的 ,报纸是对的:整个爱尔兰都在下雪。雪落在阴晦的中部平原的每一片土地上,落在没有树木的山丘上,轻轻地落在艾伦沼地上,再往西,轻轻地落进山农河面汹涌澎湃的黑浪之中。它也落在山丘上孤零零的教堂墓地的每一个角落,迈克尔·福瑞就埋葬在那里。它飘落下来,厚厚地堆积在歪斜的十字架和墓碑上,堆积在小门一根根栅栏的尖顶上,堆积在光秃秃的荆棘丛上 。
他听着雪花隐隐约约地飘落,慢慢地睡着了,雪花穿过宇宙轻轻地落下,就像他们的结局似的,落到所有生者和死者身上。
再比如杜拉斯的《情人》,王道乾的译本:
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而我的梦想,就是与你白头而死。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再就是钱德勒的《漫长的告别》里这一段:
次日早晨,我起来煮咖啡时她还睡着。我洗了澡,刮了胡子,穿戴整齐,她才醒过来。我们一起吃了早餐,我叫了出租,提着她的行李包走下台阶。 我们道了别。我目送出租车消失在视线里。我走上台阶,走进卧室。我将床弄乱,再铺整齐。一只睡枕上留着一根长长的深色头发。我心里坠着一块铅。 法国人有一种说法可以形容这种感觉。那帮杂种对什么都有个说法,而且说得总是那么贴切。 说一声再见,就是死去一点。
突然想到,这其实是个适合五一假期的书单。
04
想起来前几天,群里的大海在群里转发的一段话,我有心,把它黏贴记在里手机的备忘录里:
三月做田,四月选种,五月育秧,六月耘禾,七月抽穗,八月灌浆,九月收成,十月汲泉,十一月酿酒,十二月酒熟。
“门前新栽了七棵竹子,明春会成林吧?雨要落于青瓦上才好听,风要穿过竹条枝叶才会有那种沙沙的声音。山里的风雨声我都安排好了。”
《走吧,张小砚》里,流传最广的一句话:“后来许多人问我一个人夜晚踟蹰路上的心情,我想起的却不是孤单和路长,而是波澜壮阔的海和天空中闪耀的星光。”
世界,总在以一种独特的方式来维持它的平衡。
也许,你拥有的不见得是你想要的,但在别人的眼里,它确实是难得的财富。
这就是命运的平衡法则:它不为取悦你而存在,但它给你的一切,若你不善用,它也不会为你负责!
05
在电脑上输入前面的文字的时候,微信上有人告诉我,打印了下面的这个册子。真是有心人。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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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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