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正声明,这是一篇说明文。
一 排名
截止到发文为止,18大以来,全国省部级以上落马官员(不含企业任职),已达175名。
随着2015年,北京首虎吕锡文被官宣。全国31个省市自治区直辖市,已完成“打虎”全覆盖。
就落马官员分布而言,山西、河北、辽宁、陕西、四川、江西为重灾区,数量分别为8名、7名、7名、7名、6名、6名。
若同时考量重量级与数量,则河北、辽宁、甘肃、云南、四川、福建、江苏、政法系统、能源系统、民政系统、发改委及原铁道部为重灾区。
换一把尺子,贪污数额上,原安徽省副省长陈树隆以2.75亿元夺魁,攫取2.46亿元的原云南省省委书记白恩培屈居第二。
陈树隆不仅收受2.758亿元的贿赂,还滥用职权导致国家29亿元的损失。在内幕交易方面,不仅自己参与买卖股票,还将内幕信息泄露给亲戚朋友,非法获利共计1.6亿元。
当然,把计算维度扩大到副部级以下,冠军则属于“吕梁教父”张中生。
用刑程度上,被判死一人,是内蒙古自治区政协原副主席赵黎平,他的事儿,我在之前的文章里有过介绍,这里不赘述。
被判死缓者为白恩培、武长顺与朱明国。前两位在死刑缓期执行二年期满,依法减为无期徒刑后,终身监禁,不得减刑、假释。
其与17大至18大的五年时间里,刘志军、许宗衡、陈绍基、王益、陈同海、刘志华、皮黔生等多人被判死缓,形成了对比。
至于“终身监禁、不得减刑、假释”,《中国纪检监察报》刊文指出:搞了腐败,“特赦”无,“终身监禁”有——其意皆谓“坚持零容忍的态度不变、猛药去疴的决心不减、刮骨疗毒的勇气不泄、严厉惩处的尺度不松”,这条脉络连接着昨天、今天,也指向未来。
其根据是2015年8月24日,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三次审议的刑法修正案(九)草案:因重大贪污受贿罪被判处死缓的犯罪分子,依法减为无期徒刑后或将受到终身监禁。
而经公开报道,18大以来贪污受贿过亿的官员有:陈树隆(2.75亿)、白恩培(2.46亿)、孙政才(1.7亿)、王保安(1.53亿)、张越(1.5亿)、卢子跃(1.47亿)、王珉(1.46亿)、朱明国(1.4亿)、周永康(1.29亿)、陈雪枫(1.25亿)、金道铭(1.23亿)、苏荣(1.16亿)、奚晓明(1.14亿)、万庆良(1.1亿)、毛小兵(1.04亿)。
上述贪污受贿金额过亿的官员中,除张越被判15年有期徒刑外,均标配无期徒刑及死缓。
而张越本人,曾长期深陷“聂树斌案”的泥淖。
其因重大立功而减刑的逻辑,往下看就会明白。
就出身地而言,梅州籍与胶东籍厅级以上落马官员数量,分列全国两强,具体原因不解释。
二 两面人
论纪委评语之严厉,无人能出原中宣部副部长鲁炜之右。
官宣判词上说:鲁炜身为党的高级干部,理想信念缺失,毫无党性原则,对党中央极端不忠诚,“四个意识”个个皆无,“六大纪律”项项违反,是典型的“两面人”,是党的十八大后不收敛、不知止,问题严重集中,群众反映强烈,政治问题与经济问题相互交织的典型,性质十分恶劣、情节特别严重。
他自己在悔过书里写到:
而这样的两面人,还有:原济南市委书记王敏。
经纪委官网报道:“一个班子,尤其是党委书记过不了廉洁关,就没有担当的资格”,“一个干部,能成长到局级,不容易,大家都不愿意他犯错误、挨处分,但一旦犯了错误,谁都管不了,有纪律在那儿放着!”王敏常在各种会议上大谈廉洁,“苦口婆心”教育干部。
有“道貌岸然的两面人生”之原国家能源局局长刘铁男。
有五指山黎族农民的儿子,以及“国师”的拥趸朱明国。
还有频频上榜的“津门武爷”。
中央第五巡视组在天津巡视期间,收到群众来信来电来访1万多件次。哪个教练场是武长顺家亲戚办的,哪个检测场是他家的,哪个信号灯、广告牌也是他家做的,群众在举报信里说得门儿清。
三 对抗组织审查
经统计,一百多名落马高官中,立案审查阶段,“各种不老实”的,且在党的十八大后仍不收敛、不收手,造成恶劣政治影响的,大有人在。
如“辽宁贿选案”中,王珉公开妄议并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公款大吃大喝、顶风违纪,对抗组织审查;违反组织纪律,利用职权和职务影响,在干部选拔任用等方面为他人提供帮助并收受财物。
如山东省政府原副省长季缃绮,严重违反政治纪律,转移涉案款物,对抗组织审查;违反组织纪律,不按规定报告个人有关事项;违反廉洁纪律,收受礼品,低价购买住房,违规持有非上市公司股份。
如四川省政府原省长魏宏,在自身存在严重违纪问题的情况下,对党不忠诚、不老实,不珍惜组织多次给予的教育挽救机会,严重违反政治纪律、组织纪律,对抗组织审查,在组织谈话和书面函询时不如实说明问题。
如河北省省委原书记周本顺,在重大问题上发表违背中央精神的言论,不认真落实党风廉政建设主体责任,干扰、妨碍组织审查。
如国台办原副主任龚清概,严重违反政治纪律,对抗组织审查,长期搞迷信活动;严重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搞钱色交易;严重违反工作纪律。
如贵州省政协原副主席孔令中,身为党的高级领导干部,纪律意识淡薄,严重违反政治纪律,对抗组织审查;严重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接受私营企业主安排的旅游、健身、宴请等活动。
四 重大立功
说完对抗从严,再聊聊坦白从宽者。
他们的分别:河北省政法委原书记张越,河北省组织部原部长梁斌,河北省委原常委、秘书长景春华,天津市人大原副主任杨崇勇,吉林省原副省长谷春立,内蒙古自治区原副主席潘逸阳,广州市委原书记万庆良,江苏省委原常委、秘书长赵少麟,四川省委原副书记李春城,云南省原副省长沈培平,重庆市原副市长王立军。
在法院的表述中,上述人等检举他人重大犯罪,查证属实,有重大立功表现,具有法定、酌定从轻、减轻处罚情节,依法对其所犯单位行贿罪从轻处罚。
依照我国法律,“重大立功”是指被检举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可能被判处无期徒刑以上刑罚或者案件在本省、自治区、直辖市或者全国范围内有较大影响等情形。
回头看,帮助儿子赵晋采用伪造对外贸易合同、虚构向境外支付费用手段骗取有关机关审批文件用于骗购外汇并汇至境外,共计美元4170万余元的赵少麟,一审获刑仅4年。
他检举的会是谁呢?
换个角度,于一方官场而言,此类情形,往往意味着官场强震的到来。
回顾下前文所说的牵扯进“聂树斌案”的张越,便能嗅出其中蹊跷。
你一定懂的。
五 行贿者
翻遍庭审记录,在官方通报中,行行贿之事,唯陕西省原副省长任润厚、内蒙古自治区原副主席潘逸阳、辽宁省政法委原书记苏宏章、辽宁省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李文科、司法部原党组成员卢恩光五人。
这里面,任大人涉“山西腐败窝案”,辽宁两位均涉及“贿选案”。
内蒙这位,通报里说的很清楚:2000年至2013年,被告人潘逸阳为谋取不正当利益,先后多次给予时任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办公厅主任令计划财物,折合人民币共计761万余元。
而这位“五假干部”卢大人,就比较奇葩了:年龄、入党材料、工作经历、学历、家庭情况等全面造假,长期欺瞒组织……
至于他的行贿对象,官方从来守口如瓶。
六 家风
2014年3月,总书记重访兰考,见到了焦裕禄的5个子女。
二女儿焦守云对总书记说,“我们一定继承好父亲的精神,把家教家风一代代地保持传承下去”。
总书记听后,一边点头一边说:“好家风,好家风。”
十八届六中全会审议通过的《关于新形势下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中国共产党党内监督条例》,藉此,将家风建设提到制度高度。
而说到家风,落马官员中的反面典型,最著名者,首推江西省委原书记苏荣。
据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统计:从2015年2月13日至12月31日,该网站共发布34份省部级及以上领导干部纪律处分通报,其中21人违纪涉及亲属、家属,比例高达62%。一半以上属于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亲属经营活动谋取利益。
济南原市委书记王敏受贿贪腐一中,他放纵妻子、女儿、女婿,整个家庭形成了以王敏为核心,夫妻联手、全家上阵、共同敛财的链条,陷入了“物质生活享乐化、精神生活颓废化、家庭生活逐利化”的泥沼。
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周永康家公子,刘铁男家公子,周本顺家公子,赵少麟家公子,郭永祥家公子,李达球家公子,均有涉案。
而其中又以赵家公子牵扯面,最广。
是的,你没有听说,还真不是曾不可一世的周家大公子。
七 非典型性表达
在所有罪行的表述中,一旦涉及到“国家机密”,则案件性质就会变得棘手严重。
譬如周案中,所涉及到的故意泄露国家秘密罪;令案所涉及的非法获取国家秘密罪;孙政才案中,严重违反组织纪律,选人用人唯亲唯利,泄露组织秘密等。
薄案中,王立军作为掌握国家秘密的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在履行公务期间,擅离岗位,叛逃外国驻华领馆;
这些都是天字号的大案要案。
而诸如此类案件的善后工作,总是少不了“肃清流毒”四个字。
但近些年,爆发窝案的地区,如广东、陕西,亦在政界进行了基于省部级官员的“肃清流毒”警示教育活动。
同一阶段,在对落马官员的评语当中,“妄议中央”出现的频次逐渐增加。
被点名的官员包括中央办公厅原主任令计划,中宣部原副部长鲁炜,辽宁省省委原书记王珉,天津市原市长黄兴国,北京市原副市长吕锡文。
此中用意,不言而喻。
八 结语
总书记在19大报告里讲到:人民群众最痛恨腐败现象,腐败是我们党面临的最大威胁。只有以反腐败永远在路上的坚韧和执着,深化标本兼治,保证干部清正、政府清廉、政治清明,才能跳出历史周期率,确保党和国家长治久安。
类似的话,半个多世纪前,毛主席曾对黄炎培讲过。
毛主席后来还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数据来源: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