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洞县里无好人 | 瞎爷

01

昨天是2018年的12月26日，这一天，是一个敏感的日子。

每年的圣诞之后，是毛诞，之所以说这一天敏感，是因为在这一天，很多人的微信朋友圈会自动分野成两个阵营，对一个人的讴歌和对一个人的诅咒，如此鲜明地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正是当今中国社会思想分裂与对立的现实的一种折射。

我在几年前就曾经断言，一个人的朋友圈这一天的分野，是判断一个人的价值观的最好的机会。

就如有人所言，一个代表西方文化的圣诞老人，和一个代表过去70年乃至125年的中国人的对立，正是两种思想和两种价值观的对立。

原本两个平常的日子，竟然让人赋予了不同的意义。静静地看着朋友圈里两个老头被当做两面旗帜举着，实则是举着两面不同价值观的大旗。

诚哉斯言！

这也从另一个侧面验证了鲁迅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一个人死了，倘若不埋在活人的心中，那他就真的死了。

一个人死了很多年后，还在被人赞美或者诅咒，倒正是证明了这个人曾经活着的价值。或者说，在他后面还活着的人，还活在他的纪念碑的巨大阴影的庇佑或者遮挡之下。

02

因为丁香医生微信公号上的一篇文章，天津的一家以火疗、天价保健鞋垫、负离子卫生巾为最著名特色的保健企业突然成了众矢之的。

我常常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是天津这个城市，这个著名的哏都，偏偏是集中了中国众多的保健品企业，除了丁香医生提到的这个企业，还有据说在海外大举推广中药产品的名字叫天士力的天狮集团，以及其他的著名的保健品企业。

提到天津，除了它是哏都，盛产麻花和说话像麻花，你很难想起它还出产什么。就像和它毗邻的那个城市，你知道它除了生产权力和fubai，好像你想不起来它还出产什么，除了这两年特别著名的雾霾和二锅头。

很多年前，曾经有人对我说过，在中国，凡是生产女人下面用的东西，比如卫生巾之类产品的企业，和生产以矿泉水类似的饮料的企业，无一例外都是暴利企业。

我把这句话发在了朋友圈里，有人留言说，一吨水才一块钱，一吨水是一立方，是一千升，一瓶矿泉水是500毫升，卖一块，也就是可以卖两千块。

而一个做过医疗器械的朋友则说卫生巾，比医疗器械利润厚多了，还不用什么售后维修。

确实，没听说为一个卫生巾提供售后维修服务的。

我在朋友圈里发了一段话：

很多人对权健集团的保健品义愤填膺，刚刚东方卫视六点钟新闻也在报道。但接着出来的就是鸿茅药酒的广告。

这就是中国的现实，一个大学本科毕业生人数只占全国人口不到4%的国度。

即便这4%，里面也有无数脑残。

原三联生活周刊的主笔王小峰评论说：有，3.1415926%的脑残。

有篇分析文章说，有位医生朋友跟我说过这样的笑话：

问：为什么医生敢说病人的生存期只有三个月？

答：因为医生有信心，他在三个月之内能把你治死。

在一个道德沦丧和脑残遍地的国度里，中医，或者打着中医幌子的，是一门生意，而所谓的西医，又何尝不是一门生意？

想起前天在微博上看到的一段话：

朋友一直想搞一个养老院，考察了很多地方，很多项目，最后放弃，说时机不成熟。我问why ？他说看了很多项目，入住的大部分是40年代或50年代初出生的人，这些人钱没多少，但是情绪不少，动不动就围攻养老院的出资方，打骂服务人员，只出津巴布韦贫民的钱，却想要大英帝国皇家待遇，好事没做成，惹得一身骚，所以算了，还是将来等60～70年代的人需要了再说吧。我说红卫兵的基因太强大了。

03

昨天写了一篇《砥定你人生的锚》，里面我说我不喜欢为人师表，毁人不倦，有人在后台留言，说我不识好歹的有之，说我这样得罪人的有之，说人家信任你，你居然这样伤人家的心。但也有人表扬我，说我这其实是真诚，因为我完全也可以学习某些心灵鸡汤大师，专门为文艺女青年回信，骗取名声和金钱，变成所谓的文艺按摩乳。但我不这样，足见我这个瞎老头还不算太坏。

也有人说，除了砥定人生的锚，还应该把握住人生的舵，掌握好人生的航向。我觉得这个说法很有道理。

这个道理，我就不想再说了，倒是王小波，有篇文章，说得很透彻。所谓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请看下文：

工作与人生

我现在已经活到了人生的中途，拿一日来比喻人的一生，现在正是中午。人在童年时从朦胧中醒来，需要一些时间来克服清晨的软弱，然后就要投入工作；在正午时分，他的精力最为充沛，但已隐隐感到疲惫；到了黄昏时节，就要总结一日的工作，准备沉入永恒的休息。
按我这种说法，工作是人一生的主题。这个想法不是人人都能同意的。
我知道在中国，农村的人把生儿育女看作是一生的主题。把儿女养大，自己就死掉，给他们空出地方来——这是很流行的想法。在城市里则另有一种想法，但不知是不是很流行：它把取得社会地位看作一生的主题。站在北京八宝山的骨灰墙前，可以体会到这种想法。
我在那里看到一位已故的大叔墓上写着：副系主任、支部副书记、副教授、某某教研室副主任，等等。假如能把这些“副”字去掉个把，对这位大叔当然更好一些，但这些“副”字最能证明有这样一种想法。
顺便说一句，我到美国的公墓里看过，发现他们的墓碑上只写两件事：一是生卒年月，二是某年至某年服兵役；这就是说，他们以为人的一生只有这两件事值得记述：这位上帝的子民曾经来到尘世，以及这位公民曾去为国尽忠，写别的都是多余的，我觉得这种想法比较质朴……恐怕在一份青年刊物上写这些墓前的景物是太过伤感，还是及早回到正题上来罢。
我想要把自己对人生的看法推荐给青年朋友们：人从工作中可以得到乐趣，这是一种巨大的好处。相比之下，从金钱、权力、生育子女方面可以得到的快乐，总要受到制约。
举例来说，把生育作为生活的主题，首先是不合时宜；其次，人在生育力方面比兔子大为不如，更不要说和黄花鱼相比较；在这方面很难取得无穷无尽的成就。我对权力没有兴趣，对钱有一些兴趣，但也不愿为它去受罪——做我想做的事（这件事对我来说，就是写小说），并且把它做好，这就是我的目标。我想，和我志趣相投的人总不会是一个都没有。
根据我的经验，人在年轻时，最头疼的一件事就是决定自己这一生要做什么。在这方面，我倒没有什么具体的建议：干什么都可以，但最好不要写小说，这是和我抢饭碗。当然，假如你执意要写，我也没理由反对。总而言之，干什么都是好的；但要干出个样子来，这才是人的价值和尊严所在。人在工作时，不单要用到手、腿和腰，还要用脑子和自己的心胸。我总觉得国人对这后一方面不够重视，这样就会把工作看成是受罪。失掉了快乐最主要的源泉，对生活的态度也会因之变得灰暗……
人活在世上，不但有身体，还有头脑和心胸——对此请勿从解剖学上理解。人脑是怎样的一种东西，科学还不能说清楚。心胸是怎么回事就更难说清。对我自己来说，心胸是我在生活中想要达到的最低目标。某件事有悖于我的心胸，我就认为它不值得一做；某个人有悖于我的心胸，我就觉得他不值得一交；某种生活有悖于我的心胸，我就会以为它不值得一过。罗素先生曾言，对人来说，不加检点的生活，确实不值得一过。我同意他的意见：不加检点的生活，属于不能接受的生活之一种。人必须过他可以接受的生活，这恰恰是他改变一切的动力。人有了心胸，就可以用它来改变自己的生活。
中国人喜欢接受这样的想法：只要能活着就是好的，活成什么样子无所谓。从一些电影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活着》、《找乐》……我对这种想法是断然地不赞成，因为抱有这种想法的人就可能活成任何一种糟糕的样子，从而使生活本身失去意义。
高尚、清洁、充满乐趣的生活是好的，人们很容易得到共识。卑下、肮脏、贫乏的生活是不好的，这也能得到共识。但只有这两条远远不够。我以写作为生，我知道某种文章好，也知道某种文章坏。仅知道这两条尚不足以开始写作。还有更加重要的一条，那就是：某种样子的文章对我来说不可取，绝不能让它从我笔下写出来，冠以我的名字登在报刊上。以小喻大，这也是我对生活的态度。

04

昨天，在钱眼群里，八戒说他想开一家“生命＋胖子会所”，挣全天下的的肥佬肥婆的钱。

他在钱眼群里征求意见，问群里的财神大佬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做，全国连锁加盟。并且问群里的苏州才子顾建军顾老板，央求人家给他免费设计logo。

顾大师给他发了这样一个图片，说可以考虑用这个做logo：

八戒说他看不明白，让顾大师解释一下。

顾大师说，大和小，不是很明显嘛，一看就懂。

没想到八戒急了，说谁再说他是小针针，他就退群。

大家赶紧挽留，秦公公这回实诚，劝说八戒：二师兄，你也是忒敏感了。人家顾老板的意思是胖三斤，短一寸，你才多重啊！话说你本来就牙签，再短能短到哪去啊。再说了，你不是一直说嘛，不以长短论英雄。

八戒也不是善茬，回嘴怼秦公公：是啊，公公，幸福都是比较出来的。我虽然短，但我有啊，总比那个没有的强啊。看人家干着急，对吧？

小非这个时候又适时出来了，说他当年去泰国，遇到一个美女，两个人在酒店里春风几度玉门，开关，开关，很舒服。

第二天一早，分手的时候，小非看那女的有点依依不舍的样子，得意地问，怎么样，我厉害吧？要不要再来一发。本来他习惯说再来一炮，自从来南方多以后，就改成来一发了。

没想到那女的说：嗯，是挺留恋的。其实吧，哥，说实话，你这个吧， ，我以前也有一根儿。

05

话说时间久了，江湖上到处都在传说秦公公的传言。有一次，潘大财迷去北京出差，约了秦公公、钱小二，三个人酒肉完了，去夜场。

三个人，手把一，每个人都找了一个姑娘，唱歌，喝酒，猜拳，秦公公手气不好，老是输，有点急。

偏偏陪他的姑娘，哪壶不开提哪壶，问他：你就是著名的秦穆公啊？

秦穆公一听，很高兴：敢情你认识我啊？

姑娘说，怎么都说你是公公呢？

秦穆公一听，坏了，难道这个姑娘像传说中的扫黄，小姐包里除了杜蕾斯，还有余秋雨的《文化苦旅》，难道眼前这个姑娘也是瞎老头的粉丝不成？

秦穆公说，你不能听网络上一些人瞎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说过去有兄弟俩，一块进京赶考。哥哥中了，弟弟没中。弟弟就向回了家。向家里人报告，家里人都高兴，欢天喜地地准备迎接老大状元郎回家。只有老二的媳妇不高兴，晚上在床头哭。老二问，你咋啦，咋还哭呢？老二媳妇说，你和大哥一起去赶考，人家考上了，你回来了，你让我多没面子，特别是老大媳妇，你看她趾高气扬的样子。老二为了安慰媳妇，就骗媳妇说：你是不知道啊，男人不能当官，一当官，你玩意儿就不管用了。老二媳妇一听，变得欢天喜地，两个人敦伦完了，第二天就神秘兮兮地对老大媳妇说：大嫂，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了，人家说了，男人一当官，那玩意儿就不管用了。

过了几天，老大也回来了，全家人欢天喜地地庆祝，独有老大媳妇闷闷不乐。到晚上，人都散去了，老大问媳妇，我当了状元，最该高兴的应该是你啊，为什么你闷闷不乐啊？老大媳妇满腹委屈，说，人家都说，你一当官，那玩意儿就不管用了。

老大一听，谁这样胡说啊。于是长驱直入一番，老大媳妇破涕而笑。

老大行完周公之礼，坐在那儿瞎猜思：奶奶滴，我当了那么大官，居然不如一根鸡 巴。

姑娘听了秦穆公讲的故事，说，我知道，这是台湾的李敖说的。可惜啊，你是个公公，要是不是公公该多好。你说你怎么是个公公呢！

06

话说青岛人说话有个特点，说起妇女们，女人们，或者别的地方的说法是老娘们儿的时候，青岛话的说法是老婆们。比如，聊天的时候，说起那些妇女们的时候，青岛人的说法是，这些老婆们，最好还要做出故意不屑的语气，就更显男人味了。

外地来的人，不了解这个情况，酒场饭局上听青岛大哥这样一说，常常肃然起敬：大哥，你有几个老婆啊？

我以前在青岛的时候，有个大哥，在文化单位工作，小领导，姓宫，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他带团出国，去美国考察，带着一群妇女，吃饭在华人餐馆，一群妇女围着他，都叫他老宫老宫，很亲热。华人餐馆的老板看来了这么多同胞，亲自作陪，看的眼热，偷偷问：大哥，这么多大嫂，他们不吵架吗？你是怎么处理她们之间的关系的？身体受得了吗？

这位宫大哥，相貌特别像当时的市委书记，这位书记姓王，最早是邮递员，后来去北京当外联部部长了。

话说有一次，王书记视察海尔，视察完了，小车一溜烟就走了。当时，这位宫大哥去给领导视察拍照，领导走了，他也去骑自行车准备走（那个时候他还没混上车）。

接待的人看见他，一愣，王书记不是小车早走了吗？怎么现在骑自行车又来了。

话说有一天，钱眼群里说起谁的微信朋友多，八戒说他有1000多个，不过，这1000多人里面，有一半是他前女友。

时间久了，他爱的姑娘们都生娃了。纷纷在朋友圈里晒娃，八戒一动心思，干脆建了个育儿宝妈群，八戒当群主。

八戒说，他每天看着群里的宝妈们晒娃，一则以喜，一则以忧：看看这个，长得像自己，看看那个，长得也像自己。然后想起大仲马临终前说的那句话：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保守的估计是留下了500个孩子。

07

还是钱眼群里，有人晒豪宅。那天正好青岛下大雪，八戒晒出他的青岛星河湾的房子的雪景。

八戒说，他当时买这套房子，置业顾问是东北姑娘，人长得贼漂亮。姑娘说：大哥，你看，这套豪宅，独立花园落地窗，还有游泳池，对面邻居是范冰冰。

八戒一听，赶紧买了，还专门买了一套远视摄影器材，放在对着范冰冰家的房间里。

八戒说他住了两年多，一次也没看到范冰冰，倒是帮着范冰冰的妈妈拍了不少照片。

08

昨晚看新闻联播，里面大领导们穿的同款的茄克，我觉得我应该搞一件穿穿。

我觉得我的年龄到了应该穿这样的衣服的年龄了，虽然地位远远达不到，估计这辈子也达不到了。但这至少说明我还有一颗上进的心。

我觉得这个衣服特别冠冕堂皇，穿上件这样的衣服，出去见个网友啥的，肯定很有派，大家一看，哇，瞎爷果真道貌岸然，德高望重。

09

昨晚看电视剧《大江大河》，里面小杨巡和他的东北女友小凤在一起，让我想起我的前老板c主席讲他的苦难家史：

他一个长江边上的江苏人，十八岁的时候到大庆当建筑民工，零下几十度，抡一天大镐，每天最盼望的是去附近的村口，买一个大肉饼填饱肚子，顺便看一眼卖大饼的美丽姑娘。

几十年过去，他都年过半百，身家几百亿了，还是念念不忘当年肉饼的香味，还有记忆里姑娘美丽的容颜。